另一邊,三兩個御醫(yī)正在床前給氣若游絲的安厝把脈、琢磨情況。
淑貴妃急得淚流滿面、抽抽搭搭的,朝陽則挽著她的手,輕聲安慰著。
長寧站在一旁,看著她父皇那張陰沉可怕的臉,又瞥了眼地上毫無血色的安戩,著實有些替他擔(dān)心。
果然,皇上下一刻就拿起桌上的茶杯猛地朝安戩砸了過去,朝陽都被嚇了一跳。
不過,皇上倒也沒真下狠手。
只是……好看的瓷杯頓時在安戩面前四分五裂,一塊碎片從他手背飛過,劃開一道細(xì)長的口子,溢出鮮血。
“混賬東西,那是你皇兄?。 ?p> 皇上怒火攻心,指著安戩的鼻子大罵。
“父皇。”
長寧拉住皇上愈加勸阻,卻又聽安戩呢喃:“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掉下去的?!?p> 皇上更加生氣:“事到如今,你還死不悔改?”
恰時,玉生煙趕到。
“皇上。”云景出聲打斷,二人微微作揖。
看到云景,長寧的心總算放了下去,立馬喊了聲:“景哥哥?!?p> 皇上也不得不看向他們:“云愛卿,丞相,你們來了?!?p> “皇上,四皇子如何?”玉生煙詢問。
聞言,皇上重重地嘆了口氣,什么也不用說,兩人自然明白。
云景瞥了一眼安戩,那面色蒼白得仿佛他才是在冰水里浸泡的那個。
“這孽障,竟然謀害自己皇兄!”皇上的注意力又回到安戩身上,“小小年紀(jì)心思就歹毒至此,日后怕是更加過分!”
“父皇,沒你說的那么嚴(yán)重,六皇弟才多大啊?!?p> 長寧替安戩說話,皇上卻并不買她的賬。
“看看他的所作所為,連他身邊的丫鬟都供認(rèn)不諱了,他竟然還在狡辯,一點認(rèn)錯的態(tài)度都沒有!”
“朕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云景:“皇上息怒?!?p> 玉生煙也道:“皇上,一切等四皇子醒來再說吧,先讓六皇子回去?!?p> 皇上沒說話。
這時,淑貴妃擦了擦眼淚說:“皇上,先讓戩兒回去吧,當(dāng)下最重要的,是讓厝兒醒來。”
最后,安戩渾渾噩噩地走出了絳紫宮。
……
太醫(yī)們想盡法子,幾個時辰下來才讓安厝的燒退了下去。
淑貴妃坐在床沿痛心地輕輕撫過安厝蒼白的小臉。
朝陽有些疑惑:“可是為什么皇弟還是不醒?”
太醫(yī)答:“約明日辰時,四皇子就會醒來了。”
皇上這才放下心來:“你們退下吧。”
“是?!碧t(yī)們?nèi)玑屩刎?fù)。
“丞相,云愛卿?!被噬嫌挚聪蛴裆鸁煻?,“今夜辛苦你們跑一趟了,回去休息吧。”
云景點頭作了作揖:“臣告退?!?p> 原本她是想和玉生煙一起回去的,誰知剛出絳紫宮就被長寧叫住了。
“景哥哥!”
云景只得任玉生煙先走一步,轉(zhuǎn)過身看向奔她而來的公主:“長寧?”
“景哥哥,我有些話想問問你?!遍L寧面色凝重。
云景還是頭一次見這副神態(tài)的長寧,不免感到奇怪:“什么話?”
“四皇弟和六皇弟的事情,景哥哥怎么看?”
“長寧怎么看?”云景反問。
“我覺得或許另有隱情,六皇弟不是這樣的人?!?p> “那便不是?!?p> “景哥哥……”長寧對他這敷衍的態(tài)度又氣又無奈。
云景卻道:“琵琶學(xué)會了嗎?這都過了多久長寧可知?是不打算彈給我聽了嗎?”
“啊……”突如其來的三連問讓長寧有些懵,連忙否認(rèn)說,“不是。”
“那長寧怎么還有空操心別的?”
南枝配合地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莫不是在公主心里,我家大人已經(jīng)不那么重要了?”
“才不是,南枝你不要瞎說。”長寧成功被帶偏,“景哥哥在長寧心里永遠(yuǎn)是最最最重要的,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那公主還不趕緊回去休息,明日才有充足的精神練琵琶呀。”
“所以……原來景哥哥也是很期待的對嗎?”長寧滿眼希冀。
“嗯。”云景點頭。
“我這就回去睡覺?!彪y得得到他肯定的答復(fù),長寧激動得整顆心都快要跳出來,“景哥哥放心好了,還有一點點,只差一點點,我就可以彈給你聽了。”
“長寧絕對不會讓景哥哥失望的。”
說完,她就興奮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