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視眼很隨和,跟大家都聊的很好。雖然長相不帥,但怎樣也是臺灣人。同桌的八卦大姐們都打聽他的情況,我也就順便聽了。
他今年28歲,和徐總在臺灣以前是鄰居,一直在加拿大讀書,剛剛才回來不久,覺得在臺灣待著沒意思,就準備來大陸找個工作實習。
近視眼把他情況還沒說清楚,就一個不小心,把碗里的火鍋油,蘸料,牛肉,一股腦兒的碰翻到我衣服上。
我根本沒反應過來,近視眼已經(jīng)拿著紙巾在給我擦衣服了,一邊擦一邊說:“哎呀何小姐,真是抱歉,看來這個擦不掉,算了,我賠你一件衣服吧。”
我看了看滿身的紅油蘸料,本來就郁悶的心情更加煩躁,說了一句不用了,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大家都吃的正歡,除了身邊的人知道發(fā)生什么,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走出餐廳,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讓發(fā)懵的頭腦盡量清醒。
這一餐飯吃的,沒吃飽不說,還毀了一件衣服。算了,干脆回家吧。
看看時間還早,散散步,等一下叫車回去吧。弄的一身臟兮兮,實在不想這樣去擠公交地鐵。
“何小姐,等一下?!苯曆鄣穆曇?。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看,他那胖胖的圓臉在跑步的顛簸中,看起來特別滑稽。
近視眼喘著氣對我說:“何小姐,對不起,弄臟你衣服,我借了徐伯伯的車,先帶你去買件衣服,再送你回家吧?!?p> “不用了,真的不用?!彪m然,我也有些心疼這件衣服,但一想到嘉豪或許隨時都掌握我的行蹤,那我和這個金先生要是一起去,萬一被嘉豪誤會了怎么辦?雖然,嘉豪現(xiàn)在沒在身邊,可他畢竟沒有說我們結束,我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哎呀,來吧,別客氣,是我弄臟你衣服的,就讓我補償一下,不然我會內疚的?!苯曆垡膊还芪以覆辉敢猓还芾彝炜偟能嚹抢镒呷?。
我想甩開他的手,可是他很用力的拽著我,幾乎是一路小跑,我被拽的根本掙脫不開。如果強行用力,恐怕我這高跟鞋會扭到腳,就只好跟著他上了徐總的車。
“何小姐,你要買一件一樣的衣服,還是重新買一件呢?”
我想了想,對他說:“買一樣的吧。”這件衣服是嘉豪為我選的,我不想換。
“那好,何小姐要帶路哦,我可不知道路怎么走呢。”近視眼拖著臺灣腔笑瞇瞇的說著,仿佛他不是做錯事的賠償,而是愉快的赴約。
我看著車窗外流動不息的車水馬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也許就是預示吧。嘉豪買給我的衣服被弄臟了,我必須要重新買。即使買了一摸一樣的,也不是原來那件。
大概現(xiàn)在是晚餐時間,店里并沒有其他客人。我一進去就問身上這件同款是否還有,售貨小姐立刻就去找。
近視眼停好車也走進來。
我很不想他跟著我,他的打扮太丟臉了,土到掉渣。他卻不以為然,直接問我有沒有這件衣服,我告訴他售貨小姐去找了。
這時,另一個售貨小姐走過來,問我們需要幫助嗎?可以幫我們介紹幾款新的適合我們的衣服。我搖頭說不用,近視眼說好,給我選一套送給我,算是補償。
我說:“你賠我這件就好,補償就不用了,我又不是碰瓷的,哪需要你這樣?!?p> “碰瓷是什么?”近視眼問到。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故意碰你還說是你碰的,讓你賠?!?p> “哦,這么厲害。小姐,麻煩你幫她選一套?!?p> “你聽懂了嗎?怎么還是給我選?!?p> “沒懂!這套好看啊!快去試試哦。”
沒懂…這個家伙,什么思維模式?沒懂還可以說的這么理直氣壯。若不是他那好聽的臺灣腔拯救他,我真想給他一白眼兒。
“我不想試,也不用你補償什么?!背思魏?,長這么大還沒有第二個男人陪我買過衣服,我真的不想去,總覺得他若買了衣服給我,就是侵占了嘉豪的權利。
“快去快去吧。”近視眼拿過衣服,直接塞給我,把我推向試衣間。
無奈,不想讓服務員看笑話,只好去換上。
從試衣間出來,近視眼直說好看,我嚴重鄙視他的審美。這件衣服,不是嘉豪喜歡的風格,我當然也不喜歡。于是還給售貨小姐,說不要。
幫我找衣服的售貨員過來說,我的同款衣服因為是舊款,門店里沒現(xiàn)貨,倉庫還有兩件,其中一件正好是我穿的碼。如果需要的話,就先付款,過兩天再來拿。
我很高興,有就好。
“我來付款?!苯曆酆苤鲃幼叩绞浙y臺,問到:“多少錢?”
“您好先生,一共五千三?!?p> “什么?這么貴呀。”近視眼說著,從錢包里掏出一張卡,遞給收銀。
收銀員說:“先生,這件衣服是舊款,已經(jīng)打折了,原價八千多?!?p> 近視眼回頭看看我,對我說:“哇,你穿的衣服原來這么貴呀?!?p> 我沒有回答他,不知該怎樣回答。
“這件衣服過幾天才能拿,你現(xiàn)在怎么辦?”近視眼轉頭喊道:“小姐麻煩你,剛剛她試的那件拿過來?!笔圬浶〗愦饝宦暎挖s緊去拿。近視眼又對我說:“你還是換上那件吧,把臟衣服脫下來給我,我拿到洗衣店試試看能不能洗掉?!?p> 我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于是就換上那件我并不喜歡的衣服。
這次近視眼買單到是什么也沒說,干脆利落的刷了卡。
售貨小姐把裝好的臟衣服拿給我,就順口問了句:“先生要不要挑一件衣服或牛仔褲搭配一下呢?”
估計店員已經(jīng)忍受不了近視眼的打扮了,近視眼轉頭看著我,眨眨眼,對我說:“你幫我也選選唄,今天有人說我穿衣服不搭,可我不怎么會選,幫幫忙。”
我給他挑了一條牛仔褲,正好搭配他的衛(wèi)衣。他很滿意,臉上堆滿的笑容。
我打趣他:“我一件襯衣都喊貴,結果一下買三件,不心疼啦?!?p> 他故作痛苦狀的說:“怎么不疼,我都要吃速效救心丸了。但是我能怎么辦呢?只好刷爆信用卡?。 比缓蠊首魃衩?,皎潔的一笑,低聲說:“反正信用卡不用我還,我老爸的,哈哈哈?!?p> 我真是哭笑不得,這個簡直就是典型坑爹嘛。
買好了衣服,天色已晚,我就讓近視眼送我回家。
進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心虛。我不怕嘉豪派人監(jiān)視我,但我怕嘉豪知道我和另一個男人單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