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時節(jié),每天的一早一晚已經(jīng)很涼爽了,但是太陽一出來,還是火辣辣的。
徐巽開著桑塔納2000停在河口鄉(xiāng)計生辦的大門前。
在計生辦的西邊,是一片長著雜草的荒地。徐巽要買的地皮就是在這里。
計生辦的門前是河口鄉(xiāng)的大街。這里已經(jīng)基本沒有住戶了,往南、往北都是一望無垠的稻田。
微風吹來,稻浪起伏,并且送來一種令人窒息的燥熱。
徐巽學過辛棄疾的那句詞“稻花香里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也讀過課本上的句子“黃金鋪地,老少彎腰”。
那時候,老師總是讓學生們憧憬著收獲的喜悅,但是徐巽背后總是罵老師放“狗屁”。
“你他娘不種地,不知道割麥、割稻有多辛苦,哪有什么喜悅!”幾乎每個家里還有田地的學生都這么說。
還有一個星期就要收稻了,徐巽一想到在大太陽下面彎腰掙命的一幕,心中就發(fā)虛。
幸好,他昨天晚上已經(jīng)和三叔商量好了。由他出錢,買一臺聯(lián)合收割機,然后讓三叔和二姑父以及二姑父家的表哥楊光軍一起學習收割,并以這臺收割機賺錢,也省得再出去打工。
之所以要三個人,是干這種活需要兩個人換著開收割機,還有人一個人專門負責收錢、買飯、加油等各種雜事。
今天,徐巽的事情安排得滿滿的,先要見見祝青荷,接著再帶著剩下的股票去財政局見張局,最后再去農(nóng)機公司洽談聯(lián)合收割機的事。
而在這三件事中,最重要的就是見祝青荷。
計生辦的辦公樓鄰街而建。這是一棟兩層小樓,每一層有七八個房間。一樓的房間,有的專為接待來檢查工作的領(lǐng)導的隨從,有的用來接待來訪群眾,有的放置孕檢儀器,有的做宣傳展示。
二樓才是為領(lǐng)導的辦公室。不過樓梯在院子里,于是,徐巽走進計生辦的大院。
大院中間是花壇,花壇的對面是一排平房,據(jù)說是專門關(guān)押超生戶及其親屬的。
“你找誰?”徐巽剛剛走進大門,傳達室的老頭問道。
“我找你們的祝站長!”
“你是哪個單位的?”
“我是財政局的!”說了這么多次的謊,徐巽覺得,還是財政局這個假身份最高大上。
“你找我們站長有什么事?”老頭仍然喋喋不休。
徐巽突然有一種疑慮,這老頭可能是于志國派來盯著祝青荷的,不讓祝青荷跟任何年輕男子有私下交流的機會。
當然,徐巽這個想法只是瞎猜,屬于自己心中有鬼,看誰都不是好人那種。
“你廢什么話?我找你們站長能有什么事?我身為公職人員不能來這里嗎?你信不信我這就讓你滾蛋?”
因為看著這個老頭不象好人,徐巽借故發(fā)飆。
老頭還真以為徐巽有多大的背景,再也不敢饒舌,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去了。
徐巽這才悠哉游哉地向辦公樓的樓梯起來。
他剛才懟門衛(wèi)那一嗓子,已經(jīng)驚動了樓上的人。有人跑出辦公室,透過玻璃看到是“財政局的人”,立即又把頭縮回去了。
徐巽剛剛來到樓梯口,就看到二樓有人向他招手。
那人正是祝青荷!
玻璃著透著祝青荷的倩影,讓徐巽由衷的感慨:“美女,哪怕是個模糊的身影都是那么迷人!”
他剛剛走上二樓的樓梯,祝青荷就笑著埋怨他:“你跟一個看大門的較什么勁?”
徐巽也笑道:“不是我要跟他較勁,是他覺得自己才是這里的一把手,非要查我祖上三代,我才懟他!”
“到我的辦公室里喝杯茶!”
祝青荷說著,將徐巽請進自己的辦公室,然后關(guān)上門,這才小聲說道:“那老頭是鄉(xiāng)長的表叔!”
徐巽哦了一聲,心中暗笑:“我還真沒懟錯人!”
祝青荷招呼徐巽坐下,然后從辦公桌上的茶葉盒里拈出一撮“鐵觀音”,轉(zhuǎn)身去茶壺里倒熱水。
這時候的龍河縣各辦公場所還沒有純凈水和飲水機,職工飲水都是用保溫瓶。
徐巽往椅子上一坐,從背后打量祝青荷的背影。
這美女今天穿著一件長袖的淺色西裝套裙,腰身處收得很窄,顯出那纖細的小腰。
套裙的包臀設計,更遮掩不住那挺翹的臀。這讓徐巽突然有了一種從背后進入的沖動。
裙擺下面是健美的小腿,雖然沒有穿絲襪,小腿的線條卻依然圓潤、流暢。
她的腳上穿著白色的細高跟涼鞋,踏在地板上,發(fā)出“格格”的聲音。這聲音的頻率似乎可以與每一個男人的心跳頻率疊加、共振,讓男人心跳加速。
“不要用那種目光來盯我,這樣我會不舒服的!”祝青荷正在倒水,卻心有感應地回頭刺了徐巽一句。
“是不是感覺我的目光中有刺?”徐巽雖然有點不好意思,卻正視自己的猥瑣,并以此為話題與祝青荷交流。
“對,如芒刺在背!”祝青荷毫不客氣。
“唉,沒辦法!”徐巽長嘆一聲,“面對龍河縣第一美女,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有這樣的目光!”
“龍河縣第一美女?”祝青荷似乎還從來沒有聽人這么評論過她,感覺十分新鮮,剛才的不適也拋到腦后,順手把沏好的茶杯送到徐巽的手中。
“是啊,在龍河的美女中,你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徐巽前世跑業(yè)務的時候,慣于和美女打交道,此時,他要讓祝青荷開心,簡直太簡單了。
“別瞎說!”祝青荷強忍著笑,“在油嘴滑舌的男人中,你若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聰明,這么快就學會了我的捧人技巧!”徐巽挑起了大拇指,然后迅速轉(zhuǎn)換話題,“你來自大城市?”
“別瞎說,我是土生土長的龍河人!龍河縣高堂鄉(xiāng)的!”
“那你一定在大城市生活過,而且生活的時間還不短!”徐巽為祝青荷下定論。
“你說的對!我十五歲初中畢業(yè),考進省城的人口學校,一上就是三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巽遙指著祝青荷的嬌軀,說道:“就你這樣的衣著品味,肯定是在省城養(yǎng)成的。在蓮城都可以引領(lǐng)服裝新潮流了。可惜你來到了龍河,這里的人會把你看成妖精的!”
祝青荷銀牙一咬:“我就喜歡這樣穿,氣死那些眼饞的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