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里的月季嬌艷欲滴,紫紅色的花瓣翻出黃蕊,幾只蝴蝶翩然藏匿其上。而祈霂宛正蹲在花園里一動不動地觀察著這些花和蝴蝶。
駱淮看見她額頭上的汗水,小臉也紅撲撲的,便叫她進(jìn)來,端了水給她喝。這么熱的天萬一中暑了可不好。
“小宛啊,明天你叔叔要開學(xué)了,我們一起去送送你叔叔好不好?。俊瘪樆粗廊羰亲约禾岢鰜砟浅粜∽涌隙〞o情拒絕,但小宛就不一樣了,至少他會考慮考慮。況且小宛這么喜歡她叔叔,應(yīng)該很愿意去的。
祈霂宛一聽,臉色倏然一變,漂亮的小臉皺了起來,清澈的眼睛中還有些害怕。
她趕緊搖了搖頭,跟撥浪鼓似的。
駱淮一怔,疑惑道:“怎么了?不想去?”
祈霂宛支吾著,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但一想到叔叔上次問自己那件事有沒有告訴別人時似笑非笑的神色,還是忍住了不敢說出來。
就在這時,駱子承進(jìn)了家門。他穿了一件T-shirt和七分牛仔褲,將他高俊挺拔的身材展露。走過去時還帶著外面的熱浪,抬眼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發(fā)間凝著汗水,原本冷峻的眉目氤氳著炎暑的霧氣。
駱淮正想叫住他,卻在幾個跨步間消失在樓梯口。
祈霂宛從駱子承進(jìn)來開始就覺得不自在,頭低埋著,快要到杯子里去了。
但是沒多久駱子承就下來倒水喝。換了一件干凈的衣服,應(yīng)該是該沖了澡,全身透著清爽。
駱淮急忙叫住他:“子承啊,小宛說明天想陪你一起去大學(xué)報道,怎么樣?”
駱子承目光看向如坐針氈的小家伙,還是低頭捧著杯子不敢看他。
他也不計較老頭的謊言,淡淡道:“可以?!?p> 祈霂宛抬頭,滿目抗拒。
駱子承可看明白了她的心思,劍眉一蹙,對她招了招手:“祈霂宛,過來?!?p> 祈霂宛看了看爺爺期待的眼神,鼓著臉走到駱子承身邊,一把被他抱起來。
祈霂宛急忙拽住他的衣服,一臉驚恐的模樣。
駱子承低眼看了看她的神色,抱著她上了樓。
駱淮對這一幕萬分驚訝,難道這小子是真的比較喜歡小宛?可從沒見過他對誰親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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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霂宛發(fā)現(xiàn)在家里基本上見不著駱子承,每次看到他不是在晚上就是在大清早,然后每次叔叔回來就回房睡覺,一醒又不見了。不過這讓她這幾天過得挺安心的。
可現(xiàn)在要和叔叔單獨待在一起,頓時就慌了,掙扎著要下來。
“別動!”駱子承拍了拍她屁股,讓她安分一點兒。
祈霂宛揉了揉不痛的屁股,看著他深幽的眸子忍不住打了個顫,也不敢動了??墒窍胫B媽媽都沒有打過她,委屈地瞪著眼,眼睛微紅。
怎么這么嬌氣?
駱子承微微蹙眉,臉色一冷:“不許哭。”
不說還好,一說祈霂宛的孩子氣也來了,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臂不放。
駱子承倒是不怕,瞇了瞇沉寂的眼,只覺得她像極了一只磨牙的小貓。
祈霂宛咬了半晌也不見駱子承有反應(yīng),但也覺得撒了氣,放開他的手,還是氣鼓鼓地看著他。
現(xiàn)在都是有脾氣了?看來膽子也回來了。
駱子承看了看被這只小貓咬破皮的手臂,上面還留下幾顆牙印,可似乎自己沒什么脾氣,也不同她計較。
“那天為什么不聽話亂跑?”說起這事,駱子承還真沒認(rèn)真教育過她。
祈霂宛見他一臉嚴(yán)肅,又瞧見那稍白有力的手臂上兩排紅紅的牙印,想起他那日如同惡魔的眼神,縮了縮,也沒膽鬧了。
“那天……叔叔一直不在,我想去找叔叔。”那天一個人在房間里,叔叔一直不回來,她沒有睡好,這兒一想還是有些委屈。
駱子承挑了挑眉:“我可記得你是去找酒喝了,還醉了?!?p> 祈霂宛想起自己確實是被那些繽紛琉璃的“飲料”給吸引了,但她才不知道那是酒,喝了之后頭暈乎乎的,第二天頭還痛了好久。
“可是,我……我原本是要找叔叔的……”她眉頭皺緊,乖巧的小臉糾結(jié)起來。
“那兩人可是想把你賣了,要是我沒找到你怎么辦?”駱子承現(xiàn)在也沒打算隱瞞,有些事是該認(rèn)真教訓(xùn)教訓(xùn)她。
祈霂宛也并非不知道危險,祁礫雪對她的教育可謂之多,畢竟一個人帶孩子總會小心些。
看著駱子承棱角分明而面無表情的臉只覺得比媽媽生氣還可怕,于是低著頭,絞玩著手指,乖乖認(rèn)錯:“以后我不會亂跑了……但是……但是以后叔叔不能對我兇兇的……”
真是個愛撒嬌的。
軟軟的話讓他很受用,駱子承摟住她嬌小的身子坐在床邊。
她那柔若翎羽的細(xì)發(fā)掃過他的下頜,酥酥癢癢,又似毛茸茸的貓咪。
明明六歲了,卻像個長不大的奶娃娃,還是這么小一點兒,說話也軟糯糯。這丫頭還真是容易讓他放下所有戒心,安心而放松。
“我什么時候?qū)δ銉戳??”他低頭看見的是她的小腦袋,因為扎了頭發(fā),上面有兩圈可愛的紋路。
他可不記得自己對她兇過,那天也不過是在教訓(xùn)那兩個敗類,對別人來說氣場確實可怕了些。
還沒兇她?祈霂宛抬頭,氣鼓鼓地瞪著眼,意思很明顯“就是兇我了”!
駱子承忍不住按了按她兩腮,真是神奇的人兒。
小孩子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就算當(dāng)時有多害怕,也許給了一顆糖就轉(zhuǎn)眼忘了。
揉了揉她的頭發(fā),既然已經(jīng)承認(rèn)了她的存在就不會真的嚇跑她,當(dāng)然也不會允許她逃跑,無論她對他算什么,都是他的所有物。
祈霂宛躲開他的手,不高興地掙扎了一下。
“乖,陪我睡一覺?!币膊还芷黼幫鹜煌猓е说勾簿退?。
淺淡的呼吸使他完美挺直的鼻翼輕扇,額前的碎發(fā)錯落出明暗的陰影,將他狹長的黑睫遮掩,散去幾分冷冽。
昨晚一晚上基本沒睡,今天又忙到現(xiàn)在。
他實在是太困了。
祈霂宛睜著大眼睛,還有些不明所以,但對駱子承的懼意基本算是沒了。見叔叔又恢復(fù)了第一次見面時的清冷,反而安心地任由他抱著,不多久也埋在他懷里香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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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淮見駱子承居然帶著祈霂宛睡覺,又被刷新了三觀,咳嗽了一聲叫叔侄倆起床吃晚飯。
祁礫雪和駱釋涵也都下班回來了,正坐在餐桌前等著他們。
祈霂宛跑過去高高興興地告訴他們明天要和爺爺一起要送叔叔上學(xué),祁礫雪對她纏人的性子也見怪不怪。
見駱子承沒什么特別的反應(yīng)想來已經(jīng)說好了,叮囑了幾句聽爺爺和叔叔的話,也由著她去。
“我可聽話了!”祈霂宛那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逗笑了祁礫雪,駱釋涵也染上笑意。
駱子承只是淡淡覷了她一眼,默默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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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夜七七
駱子承:唔……小孩子果然好哄。 祈霂宛蹦噠起來:叔叔更好哄!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