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胤,你還挺有雅興?!?p> 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來,被喚作長胤的男人神情并無意外,笑吟吟地回頭道:
“本君閑來無事下山消遣片刻,不知陸離神君有何貴干?”
“恐怕不單是消遣吧?!?p> 長胤止住了腳步,回頭笑道:“想來什么事都瞞不過神君的眼睛。罷了,進(jìn)谷說吧?!?p> 仰梧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浮浮沉沉,周圍云霧繚繞,仿若身處群山之巔。
正被這奇景所迷惑的仰梧,恍惚間聽見似有人聲,那聲音從這世界之外傳來,卻又頗為熟悉,仰梧不禁凝神傾聽起來。
“你去下界了?”
“是。聽那中洲申山近來尸瘟肆虐,死傷尤甚。閻王近日連連叫苦,跑來上界覲見天帝,以求查明是何物作亂?!?p> 就是他!這聲音熟悉,仰梧想起了將她帶走的那人。
只是,另一人又是誰?聲音清冷,倒讓她想起了一位故人。
“尸瘟?本君還是頭一次聽聞此種疫病,你到下界可有發(fā)現(xiàn)?”
陸離皺緊了眉頭,看來此次疫災(zāi)不簡單。
“那尸瘟顧名思義,便是尸體作怪。染上尸瘟的人死后尸體不腐,卻已失去了神志。這東西好食人肉,食肉半日便會(huì)化為一灘尸水。為此那申山國君還以社稷之名,將他的長女遺玉公主生祭了尸群……就在崇吾山尸蠱嶺。”
長胤搖了搖頭,嘆息一聲。
陸離聽聞?dòng)幸凰查g的失神。
“陸離,你怎么了?”長胤有些奇怪。
“……沒事?!标戨x回過神來淡淡說道。
長胤看了看他,以為他是心生憐憫,便輕輕說道:“神君,人間萬物,自有他的生存之道。”
陸離只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不言語。
“對(duì)了,”
長胤像是突然想起來什么,“說起來,我這次下界還是有點(diǎn)發(fā)現(xiàn),尋到了一個(gè)有趣的東西?!?p> 仰梧內(nèi)心:“東西?”
陸離微微抿了一口茶,狀似好奇道:“噢?什么東西?可否讓本君瞧上一瞧?”
長胤將那顆珠子拿出來,放置于茶案上。那珠子冒著絲絲寒氣,白色的煙霧將它包裹在中間。
“你又收了什么靈物上界?你此次運(yùn)氣甚好,本君可從來沒見你這珠子現(xiàn)過混元之氣?!?p> 長胤湊近陸離,在他耳邊神神秘秘地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此象說明本君大有收獲,簡而言之,就是撿了大寶貝?!?p> 說完還沖他眨了眨眼。
陸離不語,示意他快些展示。
“好吧,那你可得仔細(xì)瞧好了啊!”
陸離依舊不語。
長胤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將那珠子周圍的白煙拂去,整個(gè)珠子也漸漸隱去消失。
寒氣在珠子消失的剎那噴薄而出,只消一瞬間,洶涌的寒氣便籠罩了整個(gè)清絕谷。
長胤笑道:“如何?”
陸離皺了皺眉頭,似有些擔(dān)憂。
“神君不必憂心,我谷中設(shè)有天尊留下的九霄歸云圖,外界并無察覺。”長胤知他所憂之事,一番話便打消了他的顧慮。
二人回過身去,但見一個(gè)扎著丱發(fā)的小女孩站在案前,靜靜地看著他們。
陸離感覺一股奇異的感覺涌上心頭。
那女孩生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眼角彎彎,一臉幼態(tài)。但那眼神里卻盡是不符合年齡的滄桑。
透過她,他仿佛看到了另一個(gè)人。
陸離走近她身前,低頭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長胤告訴陸離她不會(huì)說話,讓他小心些,別嚇著人家。
“……我忘了?!背聊季玫呐⑼蝗婚_口道。
這下輪到長胤愣了,原來會(huì)說話啊……
陸離卻異常地平靜,他似乎覺得事情本就該這樣發(fā)展,甚至他快要抑制不住心底那股奇特之感。
這感覺似憐惜,又似歡喜。說不清也道不明,但陸離不想放棄這種感覺。
太像了。
“既然這樣……那么,你愿意跟我走嗎?我可以給你名字?!?p> 一旁的某人驚了,什么?!
長胤從剛剛就感覺他有些不對(duì)勁,執(zhí)掌九洲的陸離神君可從來沒這么異常過。
這還真是……有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