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大都洛州
一晃快到五月花朝節(jié),吳剛興沖沖跑來告訴斐舞,“小舞,明日跟我們?nèi)ゴ蠖伎茨档ぁ!?p> 斐舞驚喜,“真的,吳伯同意了?”吳伯一直以來都不許她和墜兒去西京,哪怕偶爾想去鎮(zhèn)上,沒有吳剛和他的陪同都不準(zhǔn)去。
斐舞想想也對,鎮(zhèn)子上回還發(fā)生過一次響馬襲擊,好幾家大店鋪被劫,還傷了幾個人,在鎮(zhèn)上看豆腐攤子的吳嬸嚇得澀澀發(fā)抖,回到家里好幾天都沒緩過勁來。
“五月花朝節(jié)非比平常,連達(dá)官貴人都去賞花游玩呢,城里巡防緊密,歹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眳莿傂Σ[瞇說道:“咱們也去大都瞧瞧熱鬧?!?p> 大都洛州,可是大周朝的國都啊,據(jù)斐云說那里繁華異常,比陳州大了五六倍,她早就想去看看了,一直不得成行。
既然去大都,干糧什么的都要準(zhǔn)備起來。
斐舞和面準(zhǔn)備做蔥油餅,又從院子菜地里刨了幾個馬鈴薯摘了青椒等一些蔬菜,還有一筐西紅柿一筐黃瓜。
這些都是她從農(nóng)場移栽在院子菜地里的,長勢一直喜人。
因現(xiàn)在是晚春,蔬菜在集市上賤的很,一個刀幣就能買上一筐,斐云不許姐姐拿出去售賣,只留著自家吃用。
院子里的一角被竹籬笆結(jié)了一圈,里面不僅有各種雞鴨,還養(yǎng)了兩只體現(xiàn)巨大的大鵝。當(dāng)然,這都是斐舞悄悄從神奇農(nóng)場弄出來的。
第二日凌晨,斐舞和吳嬸做好了一罐糖醋熏魚,一罐青椒炒土豆絲,烙了十幾張蔥油餅,一罐白米粥,拎到騾車上放好。
騾車架上不僅摞了十版豆腐,還有兩竹籠雞鴨,西紅柿和黃瓜各一筐。
斐舞和墜兒坐上車,吳嬸拿了一床薄被蓋在斐舞腿上轉(zhuǎn)頭對吳剛說道:“照看好舞娘,回來要是少了根頭發(fā)老娘饒不了你。”
“娘,瞧您說的,我還是你親兒子不?”吳剛嘻嘻笑道,拍了拍胸脯,“兒子保證護(hù)好小舞。娘你好生看家就是,等咱們回來帶些稀奇玩意給您瞧瞧。”
墜兒撇撇嘴,扭頭看了斐舞一眼,只見斐舞微笑著坐在車上,潔白無瑕的小臉在昏暗的夜色里也掩不住光澤,淡青色衣裙穿在她身上不但不顯老氣,反而更襯出如玉美顏。
哼!不就是皮膚比自己白嘛,自然穿什么都美。墜兒悻悻想道。娘和哥哥都寵著她,還不是看她長得比自己好看。
斐舞臉上的黑疤早就粘不住了掉了,她也不想費(fèi)事?lián)v鼓,反正平時(shí)都在自家院子里種菜種樹養(yǎng)雞鴨,也不怎么出門,因著喝的是農(nóng)場里的靈水,吃的是農(nóng)場里出產(chǎn)的糧食蔬菜,皮膚越發(fā)晶瑩玉澤,身高也出挑了不少,更顯少女氣韻。
收拾停當(dāng),吳伯牽著騾車上路。
如今,花背騾子的口糧是斐舞從農(nóng)場弄出來的牧草,幾個月下來將它養(yǎng)的膘肥體壯,力氣也大的驚人,拉著一車東西帶兩個人絲毫不覺得吃力,四蹄揚(yáng)起,歡快地在官道上飛奔。
吳伯并吳剛斐云緊跟在車旁行走,一路說著話,遇到熟人還打個招呼。
兩個時(shí)辰后,騾車來到洛州城外。初升的陽光照在這座巍峨城樓上,城門頭雕刻洛州兩個大字。
城門口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人,馬車騾車牛車,挑擔(dān)的,推車的,挎著籃子的,拖兒帶女,熱熱鬧鬧正往城里進(jìn)。
今日的城門口放了一個大筐,走進(jìn)城門的,每人必須投一枚刀幣。
吳伯上前投了八枚刀幣。
“怎么投了八枚?”斐舞好奇,悄悄問道?!澳銈兠看芜M(jìn)城都要投么?”
“自然不是?!膘吃频吐曊f:“只有逢集才投,今日是大節(jié),更是連車架進(jìn)城都要投錢。一人一枚,車架三枚?!?p> “哦?!膘澄韪袊@,這是誰想出的招啊,既控制一些身無分文的流民乞丐入城,又增加一個進(jìn)項(xiàng)。瞧瞧這一會兒功夫,地上那柳條編的大錢筐都被投了半筐了。
入城走了好一會兒,來到吳伯租賃的攤位前。
斐舞還不及下車,就聽一個穿著褐色團(tuán)花綢袍的長須中年人在旁說道:“老吳,整的今日來得這樣遲?”
“讓桂大管家久等了,老漢今日帶家人進(jìn)城來,所以耽擱些?!逼匠遣c斐云吳剛進(jìn)城賣豆腐都是乘坐騾車上的,今日騾車上坐了兩人,又堆滿貨物,他怕騾子吃不消,只跟在騾車旁走了一半路才坐上車,時(shí)間花費(fèi)的自然比平時(shí)多了些。
“今日我們府上要五十塊豆腐,烏骨雞帶來沒有?也要二十只?!惫鸫蠊芗疑锨鞍抢u籠子看了看,“咦,怎么才十幾只?”
“上回您不是說要十只的嘛,老漢只帶了十八只來?!?p> “十八只就十八只吧?!惫鸫蠊芗覔]手讓身后的仆從過來幫忙搬雞籠子。
吳伯一見立馬作揖道:“大管家,留幾只下來吧,聚仙樓張老板還要五只呢?!?p> 桂大管家一瞪眼,喝道:“聚仙樓算個什么東西,咱府上今日宴客,老爺指名要你家的烏骨雞是你的造化,他家也敢跟咱們爭?”
吳伯一臉無奈地看著兩個仆人把豆腐和雞籠往林府馬車上搬。
桂大管家倒是沒有再說什么,付清銀子便驅(qū)車離開了。
“爹,別擔(dān)心,聚仙樓雖說要五只烏骨雞,但他家每回都少給刀幣,行事著實(shí)讓人煩,還不如桂管家豪爽。今日雖沒了烏骨雞,不是還有十幾只鴨子嘛,他愛要不要?!眳莿偘咽O碌亩垢蛢煽鹞骷t柿黃瓜搬下來,轉(zhuǎn)頭問跳下車的斐舞,“小舞,這個西紅柿要怎么賣?”
斐舞想了想,“就一個刀幣一只吧?!?p> “啥?”吳剛吃驚道:“賣這樣貴,能賣得出去嘛。”
斐云倒是冷靜,“怎么貴了,咱們的西紅柿好吃的很呢,今日是五月節(jié),大不了我背到花街去賣?!?p> “對。咱們的西紅柿整個洛州都沒有,又酸甜爽口,今日也是大節(jié),不愁賣?!眳遣操澩麄€洛州他就沒見過哪里賣過他家的西紅柿,物以稀為貴乃是行商之道。
“哥,時(shí)候不早了,說是帶咱們?nèi)セń止涞哪??!眽媰涸缇图辈豢赡土?,這片集市乃是菜市場,沒有牡丹也沒什么逛頭,她早聽哥哥在舞娘面前夸贊過洛州花街的繁華了,想盡早去看看。
“剛兒阿云,帶舞娘墜兒去玩吧,這里有我就行。”吳伯道。
吳剛欣然答應(yīng)。
斐舞拎著個布包,里面裝了四個西紅柿用著解渴,遂和三人一起往洛州最繁華的街市走去。
國都果然與陳州大不相同,街道兩邊樓宇林立,個個碧瓦青墻雕梁畫棟,商蕃漂浮,上面繡著:茶,百里香酒鋪,飯館酒樓等等。那些高大上的門店則是銅質(zhì)牌匾,門前更有石獸蹲守。
怪不得吳伯生意那么好卻只能在菜市場擺攤呢,想必這里的房價(jià)租金堪比現(xiàn)代的一線城市了。
一路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人流車架,也有小販挑著擔(dān)子售賣金黃熟透的櫻桃枇杷。
街道兩邊的店鋪旁擺了好些開得正艷的各色牡丹,吸引過往的年輕少婦少女前去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