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有個秘密莊梅一直沒有說。
雖然當時她還小,但腦子里是有印象的,她知道尹菲菲的父親和楊予的父親兩人是至交好友。
只不過一個武在邊境,一個文在朝廷。
可是不知道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兩個人都從消失了,連尸骨都沒有找到。
但是當她聽到,尹家人居然把楊予當傭人使喚的時候,她立馬就爆炸了,和尹菲菲理論,要不是白亮阻止,還不知道她會怎樣呢!
所以她怎么可能和尹菲菲在一個馬車里休息。
尹菲菲此刻也在思考,她沒有想到楊予的親人來找他了,而且看樣子以后一定不會再住在府上,那樣再也吃不到他的花式早餐了,在也吃不到正宗的“三香魚”了,而且再也看不到那一副欠抽的嬉皮笑臉了。
當一個人適應了某種習慣,突然之間失去的時候總是會悵然若失。
尹菲菲還沒有達到喜歡楊予的程度,只不過楊予的那種對自己的好,已經(jīng)像一顆種子,種在了她的心底,只是她還不知道而已。
一夜無話,各自休息。
……
春香樓。
楊予在指導三皇子,因為他老是接不上牧依依的節(jié)奏。
牧依依不虧是琴中大家,楊予只哼哼了幾句,她就把調子彈了出來,而且那種感覺明顯就比自己在手機和電腦里放的效果舒服得多。
現(xiàn)在他更是富有激情,他一定要在古代重現(xiàn)“笑傲江湖曲”,而且是近距離欣賞的現(xiàn)場版。
終于知道為什么那么多高雅人士愿意花幾千塊去劇院聽音樂會了,也知道了為什么有人愿意花幾千塊去聽演唱會了,因為在身臨其境的情況下,才能體會到那種不一樣的感覺。
那是視覺和聽覺的最高享受,那是靈魂的震撼!是激情,是共鳴,是思考,是升華……
在這里只有牧依依才能把那種時而如同和風繞梁、時而如同鶯聲燕語、時而如同竹林山泉、時而如同高山大江的感覺給彈出來。
三皇子雖然不是特別熟悉,但是他的氣息綿長,經(jīng)過楊予的多次點撥后,開始慢慢跟上了牧依依的節(jié)奏。
終于,一曲琴笛合奏的“笑傲江湖曲”終于在“春香樓”里“創(chuàng)作”了出來。
牧依依越彈越完美,她自己也越彈越驚駭,她從調子里感受到了多種情感,既有悲涼,又有坦然,既有逍遙,又有寂寥……
而此刻的楊予感覺自己被小說里的武俠情懷給附了體,他腦子里突然涌現(xiàn)了很多很多他以前聽過的經(jīng)典,特別是和“笑傲江湖曲”稱為姐妹篇的“碧海潮生曲”,甚至《經(jīng)典詠流傳》節(jié)目里面的各種詩詞歌曲。
當演奏完第三遍“笑傲江湖曲”后,楊予不讓他們二人休息,繼續(xù)練習,開始了“碧海潮生曲”的演奏。
當這首曲子最終被他們二人完整演繹出來后,旁邊的馬南司尼已經(jīng)進入了“圣賢時刻”,他滿臉通紅,嘴巴微張,呼吸急促。
他完全沒有想到這輩子能聽到如此美妙的樂曲,剛才依依姑娘自己彈奏的那一曲已經(jīng)很不錯了,但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現(xiàn)在楊予讓他們演奏的這兩曲更是令人迷醉,就如同是妙音仙曲,讓整個人都高雅和激昂了起來!
“笑傲江湖曲”聽得自己想逍遙人生,浪跡天涯,然而聽到“碧海潮生曲”后,他又開始熱血沸騰,生出一種自己不該如此虛度年華,生為讀書人,自當發(fā)奮圖強,報效朝廷,為國為民的豪情。
三皇子比馬南司尼還要激動,他覺得“笑傲江湖曲”就已經(jīng)是不可多得,甚至感覺這輩子不可能有其他樂曲能夠超越了,但他更喜歡那首“碧海潮生曲”。
因為這首曲子讓他感到全身血液如同那奔流的太江,阻塞,翻滾,迂回,激蕩,洶涌……
他覺得自己一定要當上土丘國君,也一定能當上土丘國君。
笑傲天下,如同大海一般洶涌澎湃,掃盡天下敵人,除盡天下的饑餓貧窮……
他也為他見證并親自參與了兩首絕世名曲的誕生而興奮,而自豪!
王之氣息在他身上開始散發(fā)出了淡淡的幽光!
此刻的牧依依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笑傲江湖曲”那種悠揚的曲調和她自己的風格稍微還有點相似,但是那曲“碧海潮生曲”如同大江大海的波濤,已經(jīng)快把她給拍暈了。
其實最不堪的是小蘭姑娘,她已經(jīng)癱軟的坐在了地上,一幅“戰(zhàn)后”似的軟弱無力,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有一個思維還在回旋,那就是:楊予楊公子好厲害,詩詞一流不說,作曲也這么兇殘!那一曲“碧海潮生”仿佛是擁有高深的內力,直接把她給震暈了。
她已經(jīng)不知道用什么形容詞來形容了,唯有用厲害,厲害,超級厲害這樣的稱贊才能表達她的心情。
楊予如愿以償?shù)穆牭搅俗约鹤钕矚g的曲子,而且是特級明星現(xiàn)場版。
因為是青樓名妓牧依依親自彈琴,一國皇子殿下親自吹笛而共同演奏的超級明星現(xiàn)場版。
他覺得這輩子值了啊,以后吹牛也有草稿了,也有資本了!
然而,現(xiàn)在整個春香樓里一片鴉雀無聲。
因為其他人也聽到了琴笛之聲,他們也被震撼到了,他們從來沒有聽到過種滄海一粟的千古絕唱。
此刻無論是窯姐兒還是老剽客,無論是那如同一根吊毛的龜公,還是拖著菜盤的小廝,他們都仿佛是入定了一般。
更有甚者,那些在房間里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人,在即將爆發(fā)的那一刻居然停了下來。
老鴇子是知道牧依依的,畢竟屬于同行,而且她也是親自聽到過牧依依彈奏的,但是她根本沒有想到這個姑娘居然還留了一手!
像她們這些在青樓這種“藝術氛圍”的環(huán)境里長期生活的人,即使是一個土包子時間久了也能聽出一點斤兩。
老鴇子突然很悲傷,更多的一種憂喜參半的感覺。
依依姑娘啊,恐怕過了今天,我這春香樓就要名滿土丘國了啊,但是你又不是常駐在這里,雖然今晚的銀子我也是掙了不少,但是銀子這種東西,當然是越多越好??!
不行,我以后少要一點分成,一定要留下來!
畢竟,牧依依長的漂亮就不說了,琴技這么高超,恐怕那些宮廷樂師也比不上的吧?最主要的是,這就是吸引力啊,吸引力就是錢??!
老鴇子開始思考,該怎么把牧依依留在春香樓作她的超級花魁,超級頭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