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袁朝說屋里沒人,清歡著急地說:“吃完飯他就說要回屋睡覺,然后一直沒見他出來啊?!?p> “夫人莫急,公子應(yīng)該走不遠(yuǎn),橫豎在這個村子里,去找找就知道了。“
三個人晚飯都沒吃,趁著天還沒全黑,趕緊去村里找人,果然在陳伯家里找到他。
找到他一看,還在陳伯家喝酒。陳伯不知道哪里來的一大壇子酒,放在那里任由他喝。
清歡十分生氣,走上前去奪過他的酒碗:“昨天的酒還沒醒呢,你怎么又在喝?”
李剡此時又喝醉了,不知道她是誰,只是過來搶酒碗。一只腳根本站不住,直接就摔倒在地上了。袁朝把他扶起來,但一句話都沒說。
李剡嘴里嚷著要清歡還他酒碗。清歡見他這個樣,直接就把碗砸了:“你看看你現(xiàn)在什么樣子?!?p> 李剡哪里管她生沒生氣,仍舊要喝酒,要酒碗。
清歡氣急,扭頭就走。阿谷趕緊跟上去,而袁朝把李剡背著,走在最后面。
回去吃晚飯的時候,清歡對袁朝說:“他現(xiàn)在聽不進(jìn)別人的話,可你應(yīng)該多勸勸?!?p> “屬下一直在勸??墒枪右膊宦爩傧碌摹!?p> 清歡放下碗,反問道:“難不成就看他一直這個樣子?”
袁朝替李剡辯解道:“夫人,公子心里不暢快。”
清歡一并連筷子也放下說:“難道我心里就暢快?他不暢快就折騰所有人?!?p> 袁朝也沒繼續(xù)吃飯了,而是站起來,低下頭說:“公子的事就交給我,夫人不必操心了?!?p> 看他這樣一直護(hù)著李剡,清歡感到很頭疼。借口說吃飽了,便回了屋。
阿谷后腳就跟著進(jìn)來了,勸解她說:“夫人,公子也就喝喝酒而已,袁大哥會照顧好的?!?p> “你不懂”這句話都到了嘴邊,還是被咽了下去,換成其他話,“你去吃飯吧,我想靜一靜。”
清歡獨(dú)自在屋里發(fā)神。
阿谷哪里知道,這樣的李剡不是清歡愛的那個人。
因?yàn)檫@份愛,她才能一路追隨來到這個地方。眼見著他低沉下去,有喝酒度日的趨向,哪能不傷心難過。
一條腿廢了清歡都不介意,只要他振作起來。受了這么多苦難折磨,清歡自己都沒有消沉,而是一直勇敢地面對著。
一方面是想要給他李剡一個榜樣,讓他也能振作起來,另一方面是想著自己強(qiáng)大了,把日子穩(wěn)定下來,才能有希望。
可是這么久了,李剡沒有朝她預(yù)想的方向走,反而越來越低落,越來越頹廢,越來越讓清歡失望。
清歡是害怕,害怕他在這樣下去,自己對他那份愛,也會慢慢消失。若是沒了那份感情的支撐,往后的日子該怎么過,她想都不敢想。
所以她心里害怕,著急,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本想著讓袁朝幫著勸勸,誰知袁朝一心護(hù)著李剡,這讓清歡感覺特別孤立無助。心里的情緒太多,只是坐著都覺得脫力,清歡便和衣躺上床,閉著眼,胡思亂想,連后來阿谷進(jìn)來也沒有理她,這樣過了一整夜。
因?yàn)橐徽箾]怎么睡,清歡根本起不來,頭疼欲裂,只能躺在床上。阿谷也不能一直伺候她,畢竟家里還有事要忙。
清歡躺在床上,想著要補(bǔ)補(bǔ)覺,快點(diǎn)精神起來。好像沒睡多久,就被阿谷吵醒。
阿谷語氣有些急迫地說:“夫人快醒醒,公子又要出去了?!?p> 聽到這個消息讓清歡苦笑不已,果不其然,“管他做什么,讓他去喝吧。”說完側(cè)過身,接著睡了。
晚上袁朝回來的時候沒見著李剡,問了阿谷,獨(dú)自一人跑到陳伯家去看??此撕茸砹?,沒什么其他事,就回來了。
清歡勉強(qiáng)起來吃著飯,見他一個人回來,也知道是什么情況,就沒有問。
袁朝卻主動對清歡說:“夫人,公子在陳伯家,除了喝醉了,其他還好。所以我就讓公子呆在陳伯家了?!?p> 清歡嗯了一聲,沒再說其他的。
這樣過了好幾日,陳伯把醉醺醺的李剡送回來。清歡不想理他,沒有上前接待。阿谷不能不管,上前去扶著李剡,送進(jìn)來他的房間。
這時,清歡叫住了正要離開的陳伯:“陳伯,你家哪來那么多酒給他喝?”
陳伯笑著說:“娘子不知啊,李相公給了錢,讓我給他買酒喝,我到處去買的?!?p> 清歡詫異地問:“他哪里來的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說完陳伯告辭離開。清歡倒還是客客氣氣地送他出門,然后走進(jìn)屋里,問一身酒氣的李剡:”你哪里來錢去買酒喝?“
李剡居然聽明白了,嘟嚷著說:“袁…….袁朝給的?!?p> 清歡氣的一甩手就出了門,直接去屋后面地里找袁朝。
屋后面前行幾百米,有一塊還比較適合種菜的地方,袁朝所有時間都花在打理這塊地上面。很快,清歡找到了在地里勞作的袁朝,質(zhì)問他;“你為何給他錢去買酒喝?”
袁朝見她來,直起身,彎下腰回答道:“公子要錢,屬下不能不給?!?p> 清歡氣得無語了,轉(zhuǎn)身回了家,找來阿谷,對她說:“以后他們找你要錢,你一概不要給,就說錢在我這兒,要錢來找我要?!卑⒐戎腊l(fā)生了什么,順從地點(diǎn)點(diǎn)頭。
后面李剡又去了幾次,或許是之前買的酒喝完了?;貋砝蠈?shí)呆了兩天,纏著阿谷要了好幾次錢。阿谷被纏得沒辦法,找清歡訴苦:“夫人,公子一天到晚就纏著我要錢。你說怎么辦???”
“你讓他來找我?!?p> “我給公子說了,錢都在夫人這兒。公子死活不肯來找夫人,還是纏著我?!?p> “我去和他說。”
她去房間的時候,李剡正在翻箱倒柜地找錢,看到清歡進(jìn)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靠著床邊站著,十分可憐地望著清歡。
“要錢又不敢來找我,難不成還要我給你送來?“
“那夫人是給我送錢來了嗎?“
清歡生氣地說:“還想要錢去喝酒,別做夢了。我就是來告訴你,阿谷那里沒有,錢都在我這兒。但是我不會給你的?!?p> 李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又可憐巴巴地望著她。清歡不想看他這個眼神,怒道:“看看你自己,像個什么樣子。大家天天辛苦著把家撐起來,而你就知道喝酒,你還是個男人嗎?“
李剡的神情也沒有變化,還是可憐巴巴地望著她,小聲地說著:“夫人給我點(diǎn)錢吧。“
清歡恨不過,頭也不回地走了,也不管他在干嘛。
下午清歡和阿谷去小溪邊浣衣時,說:“我把他罵了一頓,但他根本沒有聽進(jìn)去,還是想要錢?!?p> “沒錢公子也喝不了酒了,或許再過兩天就消停了?!?p> “現(xiàn)在只能這么期望了。”清歡一邊洗著衣服,一邊回答。
洗完衣服回家后,一進(jìn)屋清歡就愣在原地。她和阿谷的房間被人翻得很亂,清歡趕緊去看藏錢的地方。果不其然,少了五兩銀子。
清歡氣得把東西全砸了,阿谷一邊攔著,一邊安慰:“夫人別生氣了,仔細(xì)氣壞了身子?!?p> 砸完東西后,清歡蹲下來,掩面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