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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棋—風(fēng)臨城之百虺入城

第103章 墜樓(1)

  不友好的語氣和態(tài)度逐漸惹惱了予輝,他開始深深懷疑。

  拒絕逆來順受,反抗一下、就一下,試試看會有什么結(jié)果?

  “我都說對不起了還想怎么樣!”面皮漲通紅的他眼球冒著血絲,怒發(fā)沖冠的模樣像極了被惹怒的煩躁獅子。

  “你不知道看路嗎?知不知道我很忙沒時(shí)間?不要當(dāng)我的路!我要回去海上,你知不知道我的任務(wù)還沒完成呢,你別想阻攔我!”

  他一把推開被罵的滿頭霧水的漁民,大聲發(fā)泄心中的憤怒:“你想怎么的?你不服嗎?來打啊!誰怕你?有本事來?。∮斜臼掳盐掖蛏盗搜?!哈哈,我等了十年,都不知道接的是個(gè)什么鬼任務(wù)!整天除了睡覺,看的書少,其余還什么都不能做!我就那么閑嗎?最好趕緊讓我知道十年、十年到底讓我做什么!不然的話,鬼才管你,老子就是要上岸!你能把我怎么地!老子不是丫頭小娃,老子不怕你!”

  狠狠一痛發(fā)泄,說出了太多與眼前魚販子無關(guān)的心事。予輝盯著兩眼呆滯、縮頭縮腦的與蠻子,耳邊突然清晰地響起那首民謠:

  “很遠(yuǎn)很遠(yuǎn)的天邊

  有美麗的巧娘巖

  她的情郎在北邊

  等待望穿姑娘的眼……”

  原來這首歌曲,還沒有完全離他遠(yuǎn)去。他不知從哪里突然找到了信心,眼淚嘩啦止不住涌流出來。

  他自己把自己哭了個(gè)瞠目結(jié)舌。

  撞上的最后一個(gè)魚販還沒開口就被吼了回去,好不容易反應(yīng)過來后,原本撩起袖子握起拳頭要干架的,誰知一看眼前這個(gè)面兇神惡煞的大男人突然間哭得七零八落,魚販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予輝摸一把淚,眼神一兇。魚販縮著脖子,居然主動認(rèn)錯(cuò):“大哥,對不起,大家都不容易,互相體諒一下?!闭f罷背著魚簍快速走開了。

  周圍本來站著的幾個(gè)人對予輝指點(diǎn)一番,全都悄無聲息離開了。予輝依舊提著拳頭,環(huán)視四周,他找不到對手。

  黑色的烏鴉在頭頂盤旋,予輝彎腰拾起塊石頭狠狠朝空中打去。

  “哇——”

  石頭正中烏鴉的翅膀,無辜的鳥兒慘敗離去。

  予輝心里忽然一咯噔,他迅速沖到岸邊,一頭扎進(jìn)小船里,三下兩下解開船纜繩,用不知道從哪里來了力氣沒命地?fù)u槳,拍打的水花濺了他一身、濺到了臉上,船槳搖的角度不對、力度太大,狠狠磕了好幾下手掌,掌骨生疼,他顧不得這許多,只想趕快離開這海岸。

  船頭沉睡的老人叫他折騰醒,抓著船欄驚道:“出了什么事?”

  予輝不說一句話。

  他聞到了小籠包的香味,似在給他送行。吐干凈了的胃感覺很餓。

  不行,不行。一定要耐住性子,等到天璇閣變。這不是向靈鴉認(rèn)輸,不是怕不服從靈鴉的命令便會變傻;這是父親的期望,是我的使命。

  他朝著陸地望了一眼,心中默念一個(gè)人的名字。

  崔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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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月亮被云朵遮掩,兩匹馬兒飛快穿過少有人煙的小街巷,急匆匆往城西頭趕。距離風(fēng)臨城繡樓不遠(yuǎn)的涼亭年久失修,少有人來。而此刻仔細(xì)看去,原來里面早早等這個(gè)人,他內(nèi)心該有多么焦急、多么絕望。明明五月底的天,他卻渾身怕冷,披了夾薄棉的長衣。一雙因跪了太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腿不聽使喚。

  馬背上的兩人勒住韁繩,翻身而下,衣服上分別繡著的大雁和畫眉鳥栩栩如生,迅速與涼亭中的人匯合。

  悄悄回城的正是徐奕和辛林。

  兩人看著公子柯的模樣,面面相覷,臉色更加沉重,猜到個(gè)八九不離十。

  “柯,你的腿是怎么了?”打量著不幾日便面黃肌瘦的公子柯,徐奕連忙問道。

  “咳咳,阿凝——走了……我跪在塔外請求師父給個(gè)說法,可是師父她,咳咳,不肯見我?!?p>  徐奕和辛林兩雙手紛紛一涼,恍惚中還以為沒聽清,只想趕緊證實(shí)是真是假:“崔……真的嗎?真的死了?”

  公子柯眼睛中所有的活力全被崔家小姐帶走了,只剩下死沉沉的淚水。

  徐奕和辛林啞言,心中萬分不解。為什么離城才不久,崔小姐就命歸黃泉了?

  “什么時(shí)候的事情?”

  “你們走之后。第二天。”公子柯說著,逐漸失控,抱頭痛哭,明顯失態(tài),“我……咳咳……我是事發(fā)之后才知道的……”

  凡是與崔家小姐相關(guān)的事情,總能讓一向沉著、不動聲色的公子柯變成驚慌多疑的小孩子。

  “別著急,慢慢講?!?p>  “是的,先緩一口氣。崔凝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我們兩人什么都不知道?”

  “其實(shí)、其實(shí),她出了事,連我都不知道!——啊,我怎么能知道。最開始所有的信息都封鎖了。是她身邊的小丫鬟刺繡偷偷跑來找我。刺繡一見我就泣不成聲,說她家小姐已經(jīng)下葬了!幾天沒見人影,居然就下葬了。崔伯父一生兩袖清風(fēng),沒什么積蓄,刺繡自作主張跑來,問我能不能接濟(jì)些銀兩。我才知道崔凝出了事,孤零零一個(gè)人不明不白就死了!是我負(fù)了她,是我沒照顧好她。”

  “你剛才說什么?她死了,直到下葬你才知道?!”徐奕和辛林同樣的驚愕,心里都想,這不是差不多跟我們兩人一樣嗎?

  “是的?!?p>  “她是怎么死的?”

  “從繡樓上摔了下來,當(dāng)場斃命?!?p>  “當(dāng)場斃命!”

  “人已經(jīng)下葬了?”急得徐奕反復(fù)確認(rèn)。

  “崔家沒有聲張。悄悄葬了。”公子柯把臉埋在雙手里,抽泣個(gè)不停。

  “我們是剛剛知道的?!毙燹让嫔珜擂?,向他道,“如果不是你寫來信,我根本不知道!你的信上沒有落款,甚至不是往常用的信封和紙張,最開始我還以為是冒充你筆跡的騙子呢,根本沒搭理。直到前天又收到你一封信,才覺得事情不對?!?p>  辛林道:“我到你一封信,快馬加鞭趕回來了。原來我也沒能趕得及。為什么不走官驛的渠道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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