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武陽三人精疲力盡地回到了義莊。
身后,阿威捧著任老太爺?shù)墓腔覊?,滿臉興奮之色。他一回到義莊,便直奔任發(fā)的客房,喜滋滋地表功去了。
獲知消息的任發(fā)終于放下心來,當(dāng)即招來仆從,坐著轎子與任婷婷一起回了府邸。
九叔笑呵呵地將任發(fā)父女送出了義莊,他知道,這一次遷墳的酬勞絕對不會少!
天黑之前,睡了整整一天的秋生幽幽醒來,他被董小玉吸了不少陽氣,此刻仍未恢復(fù),迷迷糊糊地問了時間,便急匆匆出了義莊。
九叔雖然累的不行,但擔(dān)憂徒弟的安危,還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武陽搖頭笑了笑,九叔現(xiàn)在的武力可比以往強大的多,秋生即便被董小玉迷惑,也阻礙不了九叔,如此一來,也不知董小玉是否還能逃脫。
客廳內(nèi),武陽與四目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約摸一個時辰后,九叔帶著秋生歸來。
看著九叔黑沉的臉,武陽大致猜到了結(jié)果。倒是四目,不知其中緣由,疑惑問道:“師兄,這是怎么了,難道讓那女鬼跑了?”
九叔冷哼一聲,面無表情道:“跑?以我的修為,她能跑得了?是有人色迷心竅哦!”
四目神色一怔,旋即打量了秋生一眼,似猜到了九叔的潛在意思,當(dāng)即笑道:“呦呵,這是睡出感情來了?”
秋生嘿嘿一笑,神色有些尷尬,但想起之前與董小玉的纏綿快活,又不禁露出一絲回味。
武陽站在一旁,將他的神色一一看在眼中,當(dāng)即,在心里寫了一個大大的服字。
話說,要是秋生看到了董小玉的真面目,不知道還不會這般回味。
……
一晃眼,三天過去。
這一日傍晚,夜色剛剛降臨,四目就帶著自己的“顧客”上路了。來時一人一隊尸,去時卻多了一人,這人正是武陽。
四目這次離開,又再次邀請武陽去他的道場,武陽靜極思動,便答應(yīng)了下來。
本來,武陽以為四目極力相邀,是為了感謝自己傳授他武功,但真正同行了兩日后,他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對方只是為了找個解悶的陪聊罷了。
這兩日里,四目的嘴巴幾乎沒有停歇過,一直拉著武陽談天說地,也不知道他哪里有那多么多話題。
當(dāng)然,也或許是這么多年趕尸憋得太久,如今有了機會發(fā)泄,就變得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又是三天過去,這一天清晨,二人終于回到了道場。
也不知道四目是怎么想的,將道場安在了這么一處偏僻的地方,四周方圓百里廖無人煙,唯一的優(yōu)點只是環(huán)境清幽雅靜,適合清修,但與四目的性格一點也不符。
“師弟,怎么樣,師兄的道場還不賴吧?”庭院前,四目指著四周,神情自得的問道。
武陽環(huán)目四顧,只見此處地勢平坦,正中一片精致的木屋別墅,屋后竹林繁茂,兩側(cè)花草叢生,身后溪水潺潺,稱得上世外桃源。
“不錯,依山傍水,確實是上佳之所!”收回目光,武陽笑著贊道。
四目搖頭晃腦,哈哈大笑,臉上得意之色更濃。
“走,進(jìn)屋!”
他大手一揮,當(dāng)先進(jìn)入籬笆小院,旋即大聲喊道:“家樂,家樂!”
連喊了幾聲,沒人回應(yīng),四目的臉色瞬間由晴轉(zhuǎn)陰,只見他大步走到門前,伸出雙手,簡單粗暴地戳破窗紙,從里面拉開了門栓。
庭院內(nèi),武陽看著四目的騷操作,一陣狂汗!
四目猶自不覺,進(jìn)入客廳之后,很快又躡手躡腳地退了出來,隨后,只見他來到走廊,抱起一捆小臂粗的竹棍悄悄回到庭院。
這一幕,武陽異常熟悉,他暗自一樂,就準(zhǔn)備提醒四目,但想起這一路耳朵受的罪,剛到嘴邊的話又被他咽了回去。
我不說,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作!
接下來,四目將竹棍分發(fā)到每一具行尸的手里,隨后掐訣施法,下了一個聽到“哎呀”就打的咒術(shù)。
客廳內(nèi),家樂早就將師傅的舉動看在了眼里,他躺在竹椅上,任由四目擊打屁股,也不發(fā)出一點聲音。
結(jié)果,四目作繭自縛,徹底悲劇了。
“哎呀”之聲不絕,棍棒不斷,等到家樂破除咒術(shù),四目已經(jīng)鼻青臉腫。
武陽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四目,直把對方看得一臉尷尬。
“讓師弟見笑了?!?p> 四目強顏一笑,道:“師弟請坐,師兄去去就來!”說著,飛快進(jìn)了里間。
武陽搖頭一笑,自顧自在客廳內(nèi)轉(zhuǎn)悠起來。
不多久,四目回到客廳,見武陽一個人獨坐在桌邊,頓時罵道:“家樂呢,這個小兔崽子,也不知道招呼人!”
說著,走到窗邊大喊家樂的名字。
廚房內(nèi),家樂正揮舞著勺子,聽到叫聲,立即跑了出來,諂媚道:“師父,我弄早點給你吃!”
“弄早點?”四目上下打量著家樂,冷然道:“平白無故這么好心,弄早點給我吃?”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家樂雖然不是他的兒子,但師同父,家樂是什么性格,他豈會不知,當(dāng)下就覺得有鬼。
家樂的目的確實不是那么純粹,主要還是為了討好一休的女徒弟,眼見被師父四目識破,他立即轉(zhuǎn)移話題道:“對了,師父,我忘記告訴你,隔壁的大師回來了?!?p> 說起這位大師,法號一休,與四目比鄰而居,但二人卻是極不對付,甚至可以說是死對頭,每次見面都要掐架。
此刻,四目聽到家樂提起一休,當(dāng)下皺起了眉頭,冷著臉道:“回來又怎樣,難道還要我去給他請安啊?”
家樂聞言,神色訕訕道:“那倒不用!”
欲言又止之際,院外身著白袍的一休正好走來,身后跟著一個嬌俏的姑娘。
家樂眼前一亮,激動道:“大師來了!”
四目瞥了一眼,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冷然道:“就說我這里有客人,沒功夫招呼他!”
說著,放下珠簾,氣沖沖地走到桌邊坐下。
武陽取過茶杯,給四目倒了一杯茶,笑道:“怎么,看師兄你的表情,似乎與這位大師不怎么對付??!”
四目冷哼一聲,罵道:“這禿驢可不是什么好人!”
武陽微微一笑,沒接話,說起來,兩人結(jié)怨倒也怪不得四目,一休每天念經(jīng)吵得人睡不著,換作武陽也受不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和尚倒也有一身真本事,就是不知道修的什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