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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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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劫之門 天空ya 11160 2019-05-31 16:08:50

  記得高一那一年,軍訓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不僅僅脖子被曬傷了,膚色也深了一個度。心情實在是差的厲害。中場休息的時候發(fā)水,我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剛好只剩下一瓶水,正當我準備拿的時候,那水從我眼前飛走了,我愣愣地看著拿著最后一瓶水的淮南,心里不是滋味,我發(fā)誓我當時喜歡上他絕對不是因為他那像刷子一般濃密的睫毛。他的紳士,他將水瓶打開遞給我,溫柔一笑,那他第一次對我笑,至此的三年了,常常能看到他對別人的溫柔,而我從來不曾有過。

  張曉靜說,我當時一定是喜歡上了的模樣了,我反駁道我怎么是那種膚淺的人。說實在的他長得是真好,從認識他到現(xiàn)在,身邊的桃花不斷,卻也沒有見過他喜歡哪一個姑娘,我在上大學之前都已經(jīng)想好了,如果在我喜歡他期間,他喜歡上了其他的姑娘,我定會笑著祝福,小說里都是這樣的,既然當不成淮南的女主角,那也必須有成全他和他的女主角的氣度,張曉靜說,我這是被小說毒害的祖國的食人花。

  廖鑫布置元旦晚會被砸傷了腳,我知道消息沖過去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校醫(yī)院包扎好了,透過厚厚的紗布,仍然能看見血跡。廖鑫怕我擔心,死活只說自己只是不小心摔了,剛好被花瓶碎片劃傷了腳。

  廖鑫的腳至少一個月都不能好,元旦晚會的事情又是一刻不能耽擱,無奈自此她在現(xiàn)場監(jiān)督我們工作,我變成了她的苦力。廖鑫不僅僅是此次元旦晚會的主持人,更是《當鋪》話劇的演員,最終淮南替廖鑫上場當主持人,廖鑫在話劇里演的角色剛好是一個瘸腳的女大夫,所以現(xiàn)在這樣剛好符合她的角色,也不用麻煩去尋找行的演員。而法律系和藝術(shù)學院的元旦晚會合成了一個,法律系和藝術(shù)系的人數(shù)一直都是A 大人數(shù)最少的兩個系,剛好解決了以往元旦的人數(shù)不夠,冷場的問題。

  淮南一直都是一個耀眼的人,他往舞臺上那么一站,全場所有的光彩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就跟高二的迎新晚會一般,他與李悅合奏大提琴與鋼琴一樣,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其他的節(jié)目,只記得壓軸的節(jié)目是高二一班的淮南和李悅的合奏。就連教導(dǎo)主任徐老師也夸獎他倆是一對金童玉女,我當時作為后臺人員,在后臺看完了他倆的表演,聽到了所有人對他倆的祝福。

  張曉靜安慰我,讓我不要介意。我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發(fā)。我一邊抹眼淚,一邊問張曉靜:“淮南他怎么就那樣耀眼呢,我真想那個袋子把他裝起來,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那也是我第一次喝啤酒,迎新晚會一結(jié)束,我們就逃出了學校,張曉靜叫來陳余楽,我們?nèi)艘黄鹑TV通宵,我人生第一次喝啤酒,腦子里似有千斤鐵錘,淮南的面孔一張一張浮現(xiàn)在我腦海中。張曉靜送我回學校時,已經(jīng)是早上,被冷風一吹,我腦袋隨重的厲害,瞬間也是清醒了不少,整個人倚在張曉靜的身上,剛到宿舍門前,就看到淮南站在那里,看到他,整個人好似不受控制一樣,甩開張曉靜的手,撲倒他懷里,我能明顯感到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了一下,我閉著眼睛,拼命吮吸他身上汰漬洗衣粉的香味。

  他也不動,仍由我抱著他。喃喃道:“你喜不喜歡我?小曦真的好喜歡淮南,好喜歡?!?p>  “林曦……”我好像聽到張曉靜喊我了,但是腦海里全是汰漬的香味,已經(jīng)沒有辦法理性思考了。

  聽不到他的回答,我哇的一聲哭起來了。淮南似乎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手足無措,說了聲:“以后別讓她喝酒了?!?p>  我當成他關(guān)心我的話,高興了不少,又問道:“小南南,你要去哪里上大學呀!”

  “A大,法律系?!甭芈牭剿幕卮穑揖従徦砷_了手,抬起頭看著他的臉,竟然有兩個淮南,我咯咯地笑起來,伸手去碰他的臉,剛好被張曉靜拉開,我生氣極了,推開張曉靜,張曉靜摔倒在地,陳余楽急了,順勢兇了我,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幸好淮南眼疾手快,摔在他的懷里,整個人一松,之后便沒有任何意識了。

  排演總算是結(jié)束了,看看時間,已經(jīng)是二十二點了。眾人陸續(xù)立場,我走上前去準備叫上淮南一起去吃宵夜,卻來不及。向喻,藝術(shù)學院公認的校花,都說她高傲的像凌霄花一樣,從來不接受任何一個人異性的邀約,有一段時間竟傳出她是同性戀的謠言,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因為沒有遇到值得的人,所有才不接受任何異性的邀約,我想,淮南應(yīng)該不會答應(yīng)的,從認識他都現(xiàn)在似乎從來沒有答應(yīng)過任何女生的邀約。

  盛林的出場方式總是讓人猝不及防,我被他嚇了一跳,兇了他一頓,他就像個小狗似的,耷拉著腦袋,我一時不忍心便不好意思兇他了。

  “我們?nèi)コ燥埌桑抑栏浇麻_了一家串串香,很好吃,我昨天去吃過了,是你的胃口,你一定會喜歡的?!?p>  “哎呀,你讓開,我不去。”盛林長得很高,足足一米九,擋在我的面前,完完全全擋住了我看淮南的視線,心里不由得有些惱火。

  “那就咱倆一起吃外賣吧,我買了外賣。”我頓時目瞪口呆。

  “有沒有我的份呀?!绷析卧谂_上沖著我倆叫了一聲,盛林回了一句沒有,不知道廖鑫說了什么。我再順著淮南在的方向看去,他已經(jīng)隨著向喻走到了門口,消失不見。

  失落感頓時充滿了整個心臟,我奪過盛林提著的外賣,散在桌面上開始不顧形象的吃起來。那些串串香真的好吃,辣的我眼淚都出來。

  我一邊吃一邊流淚,幸好有廖鑫在,她是那種一嘗辛辣的食物就會流眼淚的人,因此我倆一起落眼淚,倒顯得我只是真的因為辣的掉眼淚了。

  盛林嘗了一串,莫名其妙地看著我倆:“也不是很辣呀!”

  “辣辣辣,我不吃了。”廖鑫受不了,拼命地喝水。

  第二天廖鑫就拉肚子了,整個宿舍被她鬧得雞犬不寧。我嫌棄他煩,又想起之前借圖書館的書該到時間了,就想著去還了。收拾東西的時候,恰好看到高中的時候的畢業(yè)相冊,那個時候,所有的人都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從來不曾想過,校服原來也是那樣好看,照片中的我站在淮南的前面,齊耳根的短發(fā),顯得青春,陽光,透過鏡子按著目前的自己,頭發(fā)已經(jīng)到肩膀了。

  我蓋下鏡子,將相冊夾進一本書里面,拿起要還的書,跑了出去。冬日的校園,在陽光的普照下,如新的一般,禿頂?shù)闹ρ旧显鴰灼瑯淙~,地上是一片金色的落葉,踏在上面,似偶像劇的女主人公等待著男主人公出現(xiàn)一般。

  我心里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若是有一天,我和淮南在秋日的落葉上來一個深深的長吻,那該是多么美好呢!

  遇到陳余楽,我沒有了開始的那種厭惡。我想此刻應(yīng)該如陌不相識的陌生人一般走過去就行了。走到他面前時,還是停下了腳步。

  “你來做什么?”我沒什么好氣,剛好這幾天在淮南那里受的氣,全部撒在眼前這個人的身上。

  “關(guān)你屁事,我是來找靜靜的?!?p>  “切,靜靜她有男朋友了,你找她有什么意圖?”

  “你果真還是跟高中的時候一模一樣,活該淮南不喜歡你?!彼恍伎次?,從他看的方向看過去,呢絨大衣的少女已經(jīng)離我倆不足十米的位置。

  “我不允許你說小曦……”

  “靜靜……”陳余楽眼神有些閃躲,似不敢看張曉靜。

  “沒事兒吧!”張曉靜握住我的手。我搖了搖頭,“好,小曦你先回去,好嗎?”

  “靜靜,我應(yīng)該陪著你?!?p>  “不用了,這是我和她的事,你先回去,好吧!”

  拗不過張曉靜,我只得離開。我生怕當年的事情又重現(xiàn),我又不敢找李羚,想起這件事情的知情人還有一個——淮南。

  我和淮南躲在距離他倆不遠的地方,隨著他們倆去了咖啡廳,我一路上跟淮南說,如果陳余楽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報警,然后,你一定要將陳余楽制服,等警察來把他帶走。

  “張曉靜不會讓警察帶走他的……”

  “靜靜不是一年前的靜靜了,她會放下的?!?p>  “是么?那你也會放下嗎?”他頓了頓又說,“如果堅持一件事情很久沒有結(jié)果?!?p>  “當然會呀,如果明知道沒有結(jié)果,還繼續(xù)堅持,那豈不是很無趣?!蔽颐黠@感覺淮南身上的氣息冷了三分,我攏了攏衣服,打了個冷顫,好冷。

  所幸,沒發(fā)生什么事情。兩人交談一番之后,張曉靜走了,陳余楽一個人坐在咖啡廳,我和淮南也沒有意義再繼續(xù)盯下去。

  淮南送我回宿舍之前,我倆去吃了一頓火鍋,他跟我解釋了,大一是不會去當交換生的,要去也是大二或是大三去。我點了點頭,再也無心吃火鍋,他還是要去,如果在這一年里,淮南依舊不喜歡我,我又該如何,如果他喜歡上我了,我倆之間的異地戀可是會長久。

  “你們藝術(shù)系的名額好像有三個,是嗎?”

  我點了點頭,“好像是的,我們班好像被分到了一個?!?p>  “那你可以拿到嗎?”

  “不行,我這個樣子怎么能拿到呢!我們班那么多厲害的,我連廖鑫都比不過呢!”

  “你可以為我拿到嗎?”

  我如吃了一只蒼蠅般不可置信,這句話竟然是從淮南的嘴里說出來的。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好疼,不是在做夢。

  “你干什么?”

  “我……我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呵呵?!?p>  “元旦晚會之后,法學院有個聚餐,一起去吧!”

  “好,我叫上廖鑫?!?p>  “就你一個人?!彼畔驴曜樱俺院昧藛??”

  “沒?!蔽矣殖粤艘粫海瑑扇瞬烹x開餐廳,走在他身旁時,總覺得都是嫉妒的模樣。時不時聽到:“那個男生好帥呀,旁邊那個是他女朋友嗎?長得也就那樣嘛!”

  什么就那樣呀?怎樣呀!也只能在肚子暗暗地罵回去,在淮南面前,必須保持淑女的模樣。生怕一下子暴露了本性,他就再也不可能喜歡我了。

  回到宿舍,我先躺在床上,在室友的注視下,撒了一波自己臆想的狗糧,心里甜滋滋的,抽出夾在計算機基礎(chǔ)的書里的高中畢業(yè)照,淮南那時的模樣好像沒有現(xiàn)在帥氣,就是都不愛笑,很少見淮南笑。

  記得高二的一次,王蕭南被老單同志,也是我們高中三年的數(shù)學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

  “王蕭南,怎么辦?”老單指了指黑板上的幾何圖形,問道。而我們的王蕭南同志想沒想,直接來一句,“馬上用亮甲。”

  全班哄堂大笑,我往淮南的方向看過去,嘴角紋絲不動,我趁著混亂,戳了戳淮南,“嘛呢?聽講呀!”

  “在聽?!?p>  “那你怎么不笑呀!”

  “會長皺紋。”

  從此再也不敢在淮南面前大笑,生怕會比淮南老的快,他那種心平如水的人,應(yīng)該不容易老,要是在他前面成了一個滿臉皺紋的黃臉婆,淮南豈不是更不可能喜歡我了。那段時間我開始注意到保養(yǎng)的重要性,將我媽的護膚品使勁往臉上抹,最終因為過敏,整張臉長滿了紅點點,一個星期都不敢不帶口罩出門,第一次想要好好愛護自己脆弱的肌膚,卻以失敗告終,直到現(xiàn)在一丁點兒的含有二氧化鈦的護膚品都不敢隨隨便便抹在身上,雖然說我是一個學理科的,但是無奈對化妝品的成分了解的甚少,也沒有那些閑工夫去了解,有哪些時間我不如多想想怎么才能追到淮南。所以到目前為止我依然在用綿羊油,天然不過敏。

  思緒被廖鑫的尖叫聲拉回了現(xiàn)實,只見她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才想起來要跟張曉靜的室友打個電話確定一下她目前的情況才是,畢竟那個男人是張曉靜唯一承認過的愛過的人,是的,張曉靜是這么跟我說的,愛過的人。

  我找了半天不知道手機放哪兒了,遂大喊了一聲簡樂青的名字,讓她給我打個電話,簡樂青給我一個白眼,將手機丟給我,又和她的網(wǎng)戀男朋友談情說愛去了。撥通電話,才想起來,因為早上有一節(jié)課,遂將手機調(diào)成了靜音……只得苦著臉,開始捯飭起來。

  我一邊捯飭一邊聽廖鑫抱怨元旦晚會的事情,元旦晚會本來該有法學院和藝術(shù)學院一起負責,現(xiàn)在倒好,他們法學院的男生倒是把這場活動當成了一個把妹的機會,咱們大藝術(shù)學院的妹子竟然也如此不矜持。

  不好容易找到失蹤的手機,卻廖鑫一把抱住,我知道定然是有什么要來求我了。我換了個姿勢,做了個噓的手勢,廖鑫自覺地閉嘴,卻依舊保持著抱著我的姿勢。

  “蘭未,你現(xiàn)在方便說話嗎?”電話那邊回了一句可以,“張曉靜在宿舍嗎?”

  “在呀,你找她有事嗎?我讓你跟她說?”

  “不不不,不用了,我打過來不是找她的。我找你……呵呵?!?p>  “哦,這樣呀,你找我做什么呀?”

  “張曉靜她什么時候回宿舍的?”

  “大概一個小時前吧!她今天好像有點不開心,一回來就悶悶的。”

  “哦,那她現(xiàn)在在做什么?”

  “誒,不帶你這樣的,你不是找我嗎?怎么就問她呀!我上次跟你說的,你打聽的怎么樣了?!?p>  我慌神,我答應(yīng)過她什么時候,腦袋飛速運轉(zhuǎn),忽然想起某一天的清晨,蘭未跟我打聽我們班班長陳頁余有沒有女朋友和喜歡的人的事情。

  “沒有?!?p>  “真的?”

  “嗯?!彪娫拰γ?zhèn)鱽砜┛┑男β暎鋵嵨乙膊恢烙袥]有,只是依稀記得,陳頁余好像追過我們系的系花,可是系花沒有答應(yīng),前幾天還當著我的面約了淮南吃飯,想到這心里生生的疼。我這人呀,就是心軟,隨口就將這次我們我們學院元旦晚會的主持人有陳頁余的事情告訴了蘭未。

  “謝謝你,小曦,愛死你了。你們家靜靜現(xiàn)在玩游戲了,玩嗨了,等一下我給你拍一張照哦,先掛了,話費貴,拜拜?!?p>  我掛斷了電話,廖鑫坐在我床頭,悠悠地開口:“沒想到你是這樣的林曦?!?p>  “我是怎樣的呀!”我挺起胸膛,提高聲音,什么都可以輸,氣勢不能輸。

  “嗯,……我們小曦是最好的小曦,陪我出去吃飯,我都快餓死了?!?p>  “不,我才不去呢,外面那么冷,你叫外賣吧。況且我剛才和淮南吃過了,嘻嘻?!?p>  “好哇,不帶你這樣撒狗糧的,這還讓我們單身狗怎么活呀!”

  簡樂青補充了一句:“我和俞悅靜可不是,你倆才是單身狗?!?p>  “啊,我不活了,我還是單身狗哇,鑫鑫,嗚嗚?!闭f著一把鼻涕一把淚擦在廖鑫剛買不久的新衣服身上,被她嫌棄推開。

  “你去不去吃飯?!?p>  “……”我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祈求她發(fā)發(fā)好心,我現(xiàn)在只想沉浸在與淮南的回憶中。

  “那我就點外賣咯,有沒有誰要點外賣的……”

  “給我來一份炸雞,加一瓶七喜?!庇釔傡o從床上爬起來。

  “我看你離分手也不久了。等著你加入我們單身貴族中來……”

  “哼,姑娘我吃不胖?!庇釔傡o吐吐舌頭。

  “你要嗎?”

  “我減肥,不吃。”簡樂青,關(guān)了電腦似下定決心一般。

  “喲,覺悟了呀!”

  “那你肯定是不吃的咯?!绷析沃苯訌奈已矍皠澾^。

  “是你請嗎?”

  “不然呢?什么時候我點外賣不是我請的。

  “好,那我要一份雞米花加一可樂。”

  “林曦,你是豬哇,你不是吃飽了嗎?”

  “我剛剛上廁所了,空出來,哈哈?!蔽遗铝伺淖约憾亲?,證明很平,還有位置裝得下廖鑫的外賣。

  距離元旦晚會還有一段時間,法學院因為元旦晚會的擔子落在我們藝術(shù)學院身上,倒是樂得輕松。學院學生會主席是淮南的直系學長朱峰欽,能力不錯,長得也好,在淮南來之前一直是法學院公認的院草,因為淮南的到來,校草位置不保,女人的第七感覺告訴我他有一點針對我們家淮南,即使他對我再好,就是很討厭朱峰欽。這一次,他趁著眾人都聚在一起排練元旦晚會節(jié)目,遂提出來一場藝術(shù)學院與法學院的友誼賽,我們藝術(shù)學院當然是拒絕的,首先藝術(shù)學院實在是沒有幾個長得高打籃球又好的男生,更何況,兩個學院的元旦晚會,基本上都是藝術(shù)學院在負責,所以我們更不可能答應(yīng)了,最終只能來一場法學院內(nèi)部的對戰(zhàn)了。

  朱峰欽的第一根橄欖枝就拋給了淮南,直言,大一大二來一場師兄弟的友誼賽,我嗤之以鼻,“你們這樣不公平,大一對大二,明顯就是大一吃虧嘛!”

  “哎呀,那你們大一是自認為比不上我們這一屆大二的了咯?!币娭旆鍤J不上套,我上前一步:“要是你們大二輸了怎么辦?”

  “我們不會輸?shù)??話說要是大一的輸了,那你就當我女朋友怎么樣?”頓時會場里各種起哄的聲音。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廖鑫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模樣站在一旁,也不來幫我。

  “我又不是你們學院的,憑什么……”那我當賭注,最后幾個字還沒說出口,胳膊一緊,回過神來已經(jīng)被淮南拉到背后藏住了,他側(cè)臉對著我:“我們不會輸!”

  “好大的口氣哦,淮南同學不愧是這一屆大一的高材生?!敝旆鍤J故意加一個大一,而不是法學院,明顯就是諷刺淮南能力不足,不如自己。

  “要是你輸了,你就給藝術(shù)學院刷一個月的馬桶?!迸赃厒鱽硪粋€聲音,陳頁余的聲音不大,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很清楚,所有的人應(yīng)該都不會相信這就是我們設(shè)計班的班長,那個總想小事化了,大事化小,所有事情都保持中立的班長。

  當我們還沉浸在自己的驚訝之中的時候,朱峰欽已經(jīng)和淮南以男生之間的方式達成了協(xié)議,朱峰欽嘴角的那一抹邪笑,我感覺像突然有跟冰針扎進了我頭頂一般。

  轉(zhuǎn)身我連忙握住淮南的手,“淮南,你這次可不能輸,不要為了擺脫我,你就故意輸了,我不想當朱峰欽的女朋友?!蔽铱蓱z兮兮的望著淮南,他掙脫我的魔抓,徑直走到臺上又開始了主持人的排練。我在會場忙忙碌碌,朱峰欽坐在觀眾席上,我總感覺他的目光一直跟隨著我,那是一種盯著自己食物的一種眼神。

  會場我是待不下去了,想著話劇也排練的差不多了,更何況我還是一個不關(guān)緊要的角色,早早就跟廖鑫打完招呼,讓她尋別的人跑腿,誰讓她在剛才那樣緊急的關(guān)頭不幫我的。

  “要是我?guī)湍懔耍挠心銈兗一茨鲜裁词卵?,死丫頭,姐姐這是間接幫你,你還忘恩負義來了,誒,林曦,你真走了……”在廖鑫的聲音里,我消失在會場。逃脫了朱峰欽的目光,頓時找到了生機。

  雖然已是夜深,校園里的路燈一座座亮起來,路燈下的情侶彼此依偎,給寒冷的冬季增加了不少溫暖。

  在南方很少下雪,上一次下雪已經(jīng)是去年的事了,不知道今年的雪什么時候來到。小時候最喜歡在下雪的時候,在白茫茫的一片里面滑雪,高中的時候,就喜歡喝淮南在巷口吹冷風,盡管耳朵手腳都麻木了也不愿意離開,那樣的冬日只有兩次,一次是過年那會兒,住的近的一伙同學,在除夕夜,吹著冷風訴一起等到了清晨。長夜漫漫,促膝而談,那是寒冷的一夜夜晚,也是最溫暖的夜晚,還有一次是張曉靜轉(zhuǎn)學的那一次,因為陳余楽,張曉靜差點兒轉(zhuǎn)學,我,李羚,淮南,盛林,間希一群人在雪地里哭泣,后來盛林因為父母尋來,先回了家,李羚和間希送張曉靜回家,就留下我與淮南。

  那一次我問他,如果陳余楽重新回來找張曉靜,你覺得張曉靜會放下嗎?

  淮南許久不說話,后聲音低沉道:“我不知道?!?p>  “我覺得也許會,因為張曉靜真的很喜歡陳余楽,雖然我真的很討厭他,他總是讓靜靜傷心,總是讓她流淚,我不喜歡這樣的人,既然相互喜歡著,為什么要傷害她呢?”我靠在冰冷的墻壁上絮絮叨叨說了很久的張曉靜和陳余楽,直到空中又飄起了鵝毛大雪,我們才離開,那時我們高二,十七歲的年紀。

  最近總愛出神,冷風襲來,縮緊了棉服,大步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籃球賽如約而至,天氣太冷,看比賽的人并不多,只是不知道盛林是怎么知道這場比賽的,竟說服了淮南也加入了。我這下一慌,哎呀,只買了一瓶水,我趕緊往學府超市的方向跑去,見廖鑫迎面走來,速度不快,一跛一跛的,像極了剛學走路的孩子。

  “哎,不看比賽了,你干嘛去?”廖鑫在背后叫我。

  “我再去買瓶水?!?p>  “給淮南買?”我搖搖頭。“那就不用了,盛林的我已經(jīng)買了。”說著搖了搖手中的脈動。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廖鑫一眼,“哎喲,有情況呵,成了,記得請妹妹吃飯?!?p>  “去你的,快去看你家小南南吧!”

  高中的時候也有過很多這樣的友誼賽,只是淮南和盛林在一個組的情況倒是很少見,淮南是我們一班的主力軍,而盛林和李羚那時都是五班的。一班五班兩個神奇的班級,許多比賽最后都會留下兩個班pk,當時真的是很討厭五班,無奈李羚和盛林和我們又是好朋友,所以也就沒法兒真正的討厭起來。

  籃球賽上,基本上都是一班五班平分秋色,冠軍之位輪流做,輸?shù)陌嗉壱饝?yīng)給贏的班級打掃一個星期的衛(wèi)生,在我的印象中,我們班只給五班打掃過一次衛(wèi)生,之后便再也沒有過了,至于五班給一班打掃過多少次,我已經(jīng)記不得。來來去去,畢業(yè)的時候,五班和一班聯(lián)誼一起辦了個小晚會,李羚當時在小晚會上當眾給張曉靜表白,雖然被拒絕了,但是再大學一個月之后,張曉靜就真正被李羚感動到了,成了他的女朋友,這段故事倒是成了學校的一段佳話,漸漸的就傳出來,其實06級的一班五班并不是如傳言那樣不合,是感情太好。我作為我們一班的副班長倒是深感欣慰。

  朱峰欽上場之前的氣焰跟現(xiàn)在中場休息的氣焰一般高,絲毫未減,仿佛低分的是我們大一隊一般,我們大一才是那個高分的得者,不過也不能輕視,畢竟比賽才過了一半,裁判吹響哨子,我趕緊跑上前去,手中的水突然被抽出,消失在眼前,我尷尬地看了一眼等待我遞水的淮南,又看了一眼搶我水的朱澤欽,恨不得你一口唾沫淹死他,此時盛林走過來,一把奪過朱澤峰手中的水,說道:“我妹妹給我的,你算個什么東西?!敝鞚蓺J一看盛林的大高個兒,瞬間慫了,瞪了一眼淮南,走了。

  “淮南,喝這個吧!”同樣一瓶脈動,青檸味道的,是淮南喜歡的味道。

  “淮南,我……”

  “不用了,謝謝,我喝這個?!笔獠恢业牧硗庖恢皇掷镞€拿著一瓶茉莉花茶,但是我知道淮南對茉莉過敏,卻直接奪過我手中的茉莉花茶喝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喝了大半,將剩下丟給我,我懷疑他是憋著氣喝進去的。

  “拿著我一會兒再喝。”說完就上場等待去了。

  盛林舉起我準備給淮南的水,揚了揚:“下次給也來花茶,這個不好喝?!币彩莵G給我,我轉(zhuǎn)過身,人群中已經(jīng)沒有廖鑫的身影,向喻一臉不高興地站在旁邊,裁判吹響哨子,多余人士離開,回到觀眾席上。

  我愣愣地看著剩下一半的茉莉花茶,歷史總是如此的相似,曾經(jīng)有那么一次,淮南的籃球賽休息時,我如今日一般買了一瓶農(nóng)夫山泉和一瓶茉莉花茶,我將茉莉花茶遞給汗流浹背的淮南,李悅遞上一瓶農(nóng)夫山泉。

  “我對茉莉過敏。”說完,直接接過了李悅手中的農(nóng)夫山泉。

  也是那一次,不知道為什么,開始喜歡喝茉莉花茶了,或許是自己內(nèi)心想要記住淮南不喝茉莉花茶才如此的吧!全場的歡呼聲,仿佛是靜音的,我的耳朵里徘徊不斷的是淮南的我對茉莉花過敏,那今日竟然能喝下半瓶,當日果真是騙我的嗎?那時的他是真的對李悅動了感情的么?我開始慶幸幸好李悅?cè)チ嗣绹?,否則我現(xiàn)在肯定連送水的機會都沒有了。

  因為第二天就是正式的元旦晚會了,每年的元旦晚會都是有校學生會安排各個學院在元旦前后的是進行正式的舉行,剛好校元旦晚會的主席是廖鑫哥哥的朋友,廖鑫出馬,將我們學院和法學院舉辦的元旦晚會放在了當天。所以籃球賽結(jié)束后,我和盛林去食堂吃了飯,他就送我回宿舍了,今日一天基本上就過去了,晚上睡了糊里糊涂的,突然被哭泣的聲音驚醒了,抬起頭,看到陽臺的燈亮著,廖鑫的床上沒人,我擔心她出什么事,便下床去陽臺上看看,廖鑫躲在墻角,哭紅了眼睛。

  “怎么啦?這多冷呀!快起來?!蔽疑焓秩ダ?,它微微一側(cè),自己站起來,動作有些遲疑,看了我一眼,往室內(nèi)走去,突然又轉(zhuǎn)過身來,“今天的事,你不要跟任何人說?!?p>  這樣的廖鑫讓我有些害怕,眼神凌厲得仿佛要將我凌遲處死。我傻傻地盯著她,一時陷入了自己的不解之中。

  “你聽到?jīng)]?”冰冷的聲音再次穿透我的耳膜,我機械地點了點頭。她轉(zhuǎn)頭,掛著淚珠頭也不回進了室內(nèi)。我在她身后跟著進去,她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我還想說些什么,看了看熟睡了兩個人,深深咽了回去,回到自己的床上,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往廖鑫的方向看過去,她像是睡著了,一動不動的模樣,讓人很是不安。

  清晨,伴隨著俞悅靜的鬧鈴醒來,總是這樣,俞悅靜的鬧鈴鬧醒的只有我們,從來鬧不醒她。簡樂青大吼一聲,宿舍總算靜下來,腦袋里仍舊是昏昏的,眼皮如千斤重擔壓著一般,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我做了個夢,夢里漫天的櫻花下,淮南跟我求婚,一轉(zhuǎn)盡頭,淮南求婚的對象竟然是李悅,我驚醒,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的往廖鑫的床上看去,整整齊齊早已經(jīng)失去了人氣,許是去了會場,又看看間樂青和俞悅靜,床上都是空無一人。心里一陣落寞,將手機的音樂開到最大,下床準備洗漱,衛(wèi)生間里傳出一個尖銳的聲音:“打電話呢,小點聲?!焙啒非嗟拇笊らT讓我稍微還有些昏沉的腦袋,徹底清醒了,遂將音樂聲音調(diào)小,想起昨日夜間廖鑫的模樣,心里覺得難受的不得了。

  在我的印象中,廖鑫一直都是一個樂觀開朗的姑娘,就如她曾經(jīng)安慰我的話,女人的眼淚比鉆石還要珍貴,不能輕易留給不值得的人。所以在我的心里,廖鑫就是這樣一個不會浪費自己情感的人,哪怕是生氣都不會給不值得的人。

  洗漱完,一個人去吃早餐,我總喜歡去學校西南門的小吃街去吃早餐,那里有一家叫星星的早餐店,里面的皮蛋瘦肉粥有奶奶的味道。去小吃街必須要經(jīng)過圖書館,路過圖書館時,一路上都是各種朗讀的聲音,英語是最常見的,也有日語,韓語,法律系的學生尤為多,其中有好幾個都很是面熟,草草的跟熟悉的人打過招呼便離開了。

  陽光透過光禿禿的枝丫落在身上,我抬起頭,枝丫上還掛著許多橘紅橘紅的桔子,我伸手去摘,仿佛在桔子里看到了淮南的臉,“偷摘學校的桔子是不道德的行為……”

  中學的時候,學校里也種了許多果樹,每到秋季果子成熟的季節(jié),總會有人偷偷潛入果樹林去摘各種果子吃。我們班的同學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這個消息,一次體育課,老師讓我們自由活動,大家聚在一起,就商量去偷葡萄,我作為副班長,定是知道這樣是不行的,虛偽地說了幾句這樣的行為不好后,班長直接霸氣地決定了這個偉大的計劃,我在她們的脅迫下自然而然加入了這次作戰(zhàn),作為淮南的忠實粉絲,我邀請他加入,他看了一眼我,將手中的棒球扔出去,我離開跑過去,幫他撿過來,一臉誠懇地看著他。

  “偷東西是不道德的行為……”他不緊不慢地說著,手中的棒球在空中劃出優(yōu)美的弧線,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球落在的操場的另外一邊。我抬起腿,跑了過去。

  不知道盛林和李羚從哪里聽到我們要去偷果子的消息,他們這節(jié)課剛好是自由活動課,就屁顛屁顛跑過來嚷著要去。我跟李羚說張曉靜不去,李羚翻了個白眼說,“我是那樣的人嗎?我有那么重色輕友嗎?”我和盛林齊刷刷地點了點頭,為色出賣朋友的事情李羚不只是干過一次,我倆相識一笑,班長已經(jīng)在叫我了,盛林撿起地上的球,還給了淮南,我又沒臉沒皮的:“淮南,你真的不去嗎?我們班好多人都去了?!蔽揖徚司徲终f:“李悅也去,你不去嗎?”

  他冷冷地一句:“她才不和你一樣野?!蔽也铧c沒被他氣死,我哪里野了,去偷果子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怎么就我野了。我往李悅站的方向看過去,那樣模樣的李悅真的沒我野,人家那是淑女,我哪能跟人家比。

  “小曦,小曦……”盛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我才回過神來,“走吧!”我點了點頭,盛林拉起我的手往果園的方向跑去,大部隊在進入果園后,都各自散開了,與其說真的是來偷果子,不如說,是來尋求刺激的。

  其中有人提議我們比賽看誰摘得多,所有人都贊同,只有盛林反對:“我們摘了果子,就留下一些錢,畢竟是人家辛辛苦苦種的,我們就這樣摘了也不好?!蔽也坏貌粸槭⒘值闹艿焦膫€掌。

  我倆走一條路,李羚跟在后面一路上自言自語,他們家張曉靜喜歡芒果,可是這里沒有芒果,我被他的碎碎念快逼瘋了,兇了他一句,他就不再跟著我們了。

  下課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所有的人捧著果子在果園門口炫耀自己的成果,在出果園的那一刻,盛林幾乎將自己全部的錢都留在了果園里,又問我有沒有便利簽,在便利簽上寫了一些道歉的話。我問他既然知道這樣做是不好的,為什么還要來。

  “因為你來了……”

  “那你也可以勸我不要來呀!”

  “你想來不是嗎?”

  他總是這樣,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錯的,他都會陪著我去做,也許會留下一大推爛攤子,他都會很好的幫我解決。我一直慶幸自己長了一張跟他妹妹相似的臉,所以自然而然地接受了本該屬于他去世的妹妹的待遇。

  “謝謝你?!蔽已鲋^笑靨如花。

  他摸了摸我的頭笑了,拉著我出了果林。眾人的果子摘得都不算多,我將自己摘的桔子放進班長準備的大竹籃里面,又從中挑了三個桔子。班長和幾個男生就將桔子背走了……

  回到班里,我將留下的桔子,在上面畫上不同的卡通頭像。下課的時候盛林來我們班找我,我順道將畫了他的卡通形象的桔子送給他,恰好這一眼被張曉靜和淮南看到,我順道就將另外兩個遞給他們倆,張曉靜喜笑顏開的接受了,又從抽屜里拿出好多個桔子,李羚送給她的,吃不了就都送給我了?;茨现苯訜o視我的桔子,走了過去,卻被盛林攔?。骸靶£亟o你桔子,你為什么不要?!?p>  “干什么?我要不要關(guān)你什么事?”

  我站起來看著淮南:“你不要我自己吃……”說著,站在他的面前,將畫著淮南的卡通人像的桔子剝開,大口大口地將桔子塞到嘴里,一邊賽眼淚一邊掉,我用衣袖使勁擦了擦眼淚,笑著說:“盛林,你回去吧!馬上就要上課了?!?p>  淮南臉一沉掙開盛林的手,往教室外走去,空氣中彌漫著炸藥的味道,張曉靜趕緊上前來示意盛林回去,盛林一臉怒氣地離開了,班里幾十雙眼睛齊刷刷往我們這邊看來,張曉靜吼了一聲,都又開始忙自己的事情來了。

  那一次我是真的被淮南氣到了,連續(xù)幾天都沒有理他,后來藝術(shù)生要統(tǒng)一重新分一個班集訓一個月之后去各個學校參加藝考,自此我一個月沒見到淮南,我下定決心,如果高三畢業(yè),我還是得不到他一個正眼的微笑,我就要放棄了,我把這話也跟張曉靜說了,她不信,后來我還是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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