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福茶樓
玄高落座,手下掏出一錠銀子拍到店小二的手心。
二樓廊下喝點早茶,吃點小點,順便等人。
趁他們說話的功夫,玄高左右打量著茶樓里的格局,感覺怪怪的。
外邊傳來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只見一個掌柜模樣的人一臉喜色地沖了出去。在街上眾目睽睽之下,那個興奮啊,蹦啊,瘋啊……
“怎么回事?”
“回主事,是下雪了?!?p> 什么!
他振身而起。
一想自己不能像個外地人一樣,就忍了,沒有表現(xiàn)得很激動。
稀罕雪的人,往往是沒見過或者很少見到雪的人。派了手下去一打聽,才知道這橫福茶樓是個晉國商人開的。
“難怪,蹦成那個鬼樣子……”
他說這話時,神情是鄙夷的。
手下的臉微微動了動:“……”
數(shù)十丈外,有暗衛(wèi)伺機(jī)而動。
“衛(wèi)公公,在晉國人的地盤咱不好動手啊。”
小衛(wèi)子:“那就候著,等他們一出來,就包圍?!北攘艘粋€殺掉的手勢。
“是!”
——小說分界線——
鏡頭一轉(zhuǎn),齊國,議事廳。
眾人還在如火如荼地進(jìn)行著。
趙王又喝了好幾杯茶,才把火氣給壓了下去。
吳王一臉認(rèn)真,便知事情怕是瞞不住了。
“你怎么說話呢?!辈惶胩岬臉幼印?p> “一次邊境百姓對峙中,有吳國士兵向我方百姓噴射了辣椒粉?!钡蠂鴩?。“顯然是故意要去魯莽地制造傷害或者死亡。懇請齊王、晉王定奪懲戒?!?p> “.…..”
“.…..”
玄成回過頭,卻瞥見自家齊王安靜的靠在晉王的肩上沉沉睡著,在場的人無不用各異的表情看著這一幕。
玄成調(diào)整了下表情,犯愁地開口:“陛下…陛下?”
“……”睡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公子玉:“無妨?!币慌杉澥恐?。
李赫側(cè)頭一看,似乎也笑了一下,接著道:“齊王日理萬機(jī),想必勞累所致。咱就別擾他了。聲輕點就是了,議事繼續(xù)——”
眾人的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轉(zhuǎn)移了。
“懇請晉王定奪懲戒……”迪國國君上前一步。
會議還在繼續(xù)。
——小說分界線——
楚國,天空中不斷下著飄雪。
一炷香時間后。
玄高一行人行過小巷子,身后漸漸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仡^看了一眼,空空蕩蕩,沒有人。
“真是奇了怪了…”有手下罵咧了一聲,但也警惕的看著四周的情況。
不過一個手勢,一行蒙面人從沿路屋頂飛馳而下,一劍距離他的喉嚨,不過數(shù)寸之距。
玄高一個側(cè)身,他一腳重重踹了出去,一個蒙面人順勢而倒。
“你們是何人所派?竟敢行刺齊國商隊?”
玄高身后的手下已提刀而上,瞬間,兩方人馬打成一片。
……
…
就在幾日前,青衣收到最高秘令——殺了玄高。
——小說分界線——
大街前面小小地騷動。
夏姬正出神,耳邊卻突然傳來由遠(yuǎn)而近的叫嚷。
“追,在那邊……”
左手拿著一串糖葫蘆右手抱著手里的吃食,她看見一個受傷的男子沿著墻跑了過來。
與她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你流血了——”
那人卻眼明手快,拉了她一把。冷著臉,“不想死,就安靜閉嘴?!?p> 正說著話,一陣急促腳步聲忽然傳來。
捕快問她:“有沒有見過一個受傷的男人?”
夏姬瞳孔里驚懼交織,她搖搖腦袋。
見搜查的人都走了。
一抬手,抵在她脖子上,玄高沉聲道:“帶路,離這兒最近的醫(yī)館。”
夏姬哆嗦著身子,卻已經(jīng)嚇出了一身冷汗。“你…你別亂來?。∥沂菚x國人,你把我傷著了對你沒好處的……”忙報上自己的身份,興許他識趣,還會放她一馬。
晉國人?玄高語調(diào)一寒,“帶路?!?p> ……
…
醫(yī)館醫(yī)者的醫(yī)術(shù)實在神奇,經(jīng)包扎施藥后,半天時間就好了大半,竟能走動自如了。
“你既然已包扎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夏姬驚聲尖叫。
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一坨,那個醫(yī)大夫死了!
她瞪著一雙眼猛地向后爬去,卻是被玄高一手抓著腳踝硬生生的又給拖了回來。
夏姬不由得閉上了眼睛,心中只念,別殺我別殺我……
“我不殺你,做筆交易,怎么樣?”
大駭之下,瞪大眼睛看著他。
“用你的通行證送我回齊國,”他似乎思考了一下,“不,去秦國。到達(dá)之后,我便送你一箱銀兩以示感謝?!?p> 夏姬瞪大了一雙眼,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頭的意思。小心翼翼道:“要是我不同意呢?”
玄高冷聲:“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p> “也就是說,我沒得選咯?”
“是的?!?p> 她轉(zhuǎn)念一想:“一箱怎么夠,我要兩箱?!彼穆曇粢泊罅诵┝?。
“……成交?!?p> “但我有個條件,我要給我哥報個平安。”
“你當(dāng)我傻?報平安?”
“好好,不報就是了…一個大男人,這么容易生氣?!?p> “別耍心眼。我說話算話。”冷眼對視。
聽得她不由得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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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國,公主殿內(nèi),一旁的香爐里,散發(fā)著香味,宮女伺候她換了衣服,她往銅鏡里又瞧了幾眼,黛眉紅唇,玲瓏有致。
"您這是要去哪兒?”宮女手里捏著簪子,左手一支步搖,就要給齊音戴上。
齊音嘴角微彎,“議事廳?!?p> 小夏低眉順目的福了個身:“是,殿下。”
……
…
議事門前,緩步走到廊柱旁,她身形嬌小,今日穿著黛色,往那一站,卻也顯眼。
巧是大會剛結(jié)束,眾諸侯王前前后后地從廳內(nèi)而出。
這個時候,李赫也迤迤然出來了。
“你在等我?”李赫看到齊音愣了一下。
猶豫著,還是問了一句。
齊音搖了搖頭。
“你…最近過得好嗎?”
“哦。謝謝楚王的關(guān)心,過得很好?!钡降资琴F族出生,禮數(shù)周全。
他不覺皺了眉,“你非得與我這么陌生嗎?”
齊音僵了僵,輕輕‘嗯?’了聲。心里揣摩著應(yīng)該如何回答,她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獨特的溫柔語調(diào):“我想,楚王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楚王?”李赫握著她的手,并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齊音一愣下意識抽出,卻抽不出來,因為李赫又抓緊了些。
與之對視了三秒:“赫兒,你忘了?如今我已不再是你母后。再不松手,別人怕是要誤會了去?!饼R音笑了一下,沒再說話了。
他緩緩松開。她只不過在告訴他,我已經(jīng)不需要你了。
原以為自己是絕情的,不曾想,絕情的是她。
對啊,這就是人生。
李赫嘆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
這是齊小白從議事廳大搖大擺出來的時候,看到齊音頓覺訝異:“文兒?”
“二哥。”齊音連忙行禮。
“文兒,你怎么在這兒?在等我嗎?”
齊音搖了搖頭。
齊小白轉(zhuǎn)念一笑,微微明白了她的意思。“哦…那你得再等等?!?p> 兩人的對話,亦落在了旁邊人的眼中。
話落,齊王大搖大擺的,徑直往外走。
長廊上行人突然紛紛讓了道,身后的侍從連連驚呼,只見晉王不緊不慢的由對面走來。
兩人不經(jīng)意對視,都是一愣。
公子玉:“你是在等本王?”
齊音搖了搖頭。
隨即相互禮節(jié)性地頷首,算是問候道別。
幾乎是擦肩而過。
“哇,好帥啊?!睂m女小夏捂了捂有些發(fā)燙的臉。
取而代之的,是她在笑。
不過是一個有紳士氣質(zhì)的大流氓罷了。齊音收回了目光,一如既往的并不放在心上。
鄭王和玄成一路邊走邊說的出來,玄成順著宋鄭的視線望過去,眼眸一頓:“長公主……”
齊音快走幾步過去,笑得很甜:“太師請留步??煞窠枰徊秸f話?”
“長公主是在等微臣?”玄成問。
“是。”
鄭王識趣的先走了。
“現(xiàn)在只有我和你了,就別在我面前裝了。”玄成的聲音很沉,幾不可聞。
話落,齊音一瞬間變臉,剛才柔弱美好的模樣已蕩然無存?!澳氵@幾日為何總躲著我。我只好在這堵你了?!?p> “你知道為什么?!毙煽粗?。
齊音一本正經(jīng):“玄高太危險了,他必須死?!?p> “我只是個臣子,長公主不用事事都知會我?!?p> “可我殺他,你還是不高興了。”
“既然長公主已動了殺心,便是現(xiàn)在不殺,等我死后你還是會殺的。”
“是?!?p> “那便遵循你自己的決定。”玄成說這些話時,仍舊是平常的語氣,“臣只提一點,如果玄高這次不死歸來,能否饒他一命?”
“好,我答應(yīng)你,如果玄高重傷歸來,我便饒他不死。如果毫發(fā)無損,”她回望了玄成一眼,“他就必須死?!?p> “毫發(fā)無損?”他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叭绻婺菢樱啿坏侥愠鍪?,我會先把他除掉?!?p> 齊音眼中拂過一絲的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