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潮春茶樓。
距離黃柳胡同很近。
秦月生一身錦衣的坐在三樓窗邊,一邊看著窗外風(fēng)景,一邊吃著紅豆糕點。
這是一處雅間,無門,但是有珠簾遮掩,讓外面經(jīng)過的人無法看清內(nèi)部情況。
不一會兒,外面走廊突然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隨著珠簾嘩啦作響,便有曹正純從外面走了進來。
“少爺,妙筆生花我已經(jīng)請來了?!?p> 秦月生轉(zhuǎn)頭望去,便見在曹正純身后,正站著一名穿著黃裙的小姑娘。
看她年齡頂多十五六歲,身材嬌小,長得圓圓白白,看起來很怯懦。
“請這位姑娘過來坐?!?p> “是。”曹正純點點頭,便轉(zhuǎn)身對那小姑娘說道:“請?!?p> 見對方坐到了自己正對面,秦月生好奇問道:“妙筆生花,你的小說我都看了,文筆相當(dāng)不錯,讓人很容易沉浸其中?!?p> “公,公子,我叫黃薇,你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這小姑娘看起來似乎有些怕生,明明不是個口吃,但說起話來卻稍微有些結(jié)巴。
秦月生倒也不在意,“黃薇,你一個月靠寫小說能賺多少錢?”
黃薇立馬掐指算起,沒一會后。
“大概一二百兩吧?!?p> 秦月生納悶:“為什么會只有這么點?你的小說不是在青陽城賣的很火嗎?!?p> “書齋那邊幫我賣書,賣書賺到的錢我與書齋掌柜說好了,五五平分,再加上官府還要抽稅,最后就是一二百兩。”黃薇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這樣吧?!鼻卦律昧饲米烂妫骸拔腋阕鲆还P生意,你以后就專門為我寫書,不管賺多賺少,我一個月都固定給你四百兩銀子,外加二八分賬,當(dāng)然了,這肯定是你二我八。”
黃薇忍不住一喜:“真,真的?”
一個月四百兩銀子,對于普通百姓來說,簡直就是天降橫財了。
“真的,但前提是你要寫我給你的點子和劇情?!鼻卦律c點頭。
黃薇頓時猶豫起來。
身為執(zhí)筆人,誰不想寫自己想寫的文字,一旦為了錢而寫別人提供的東西,那就是落了俗套了,文章寫起來難免會少了些靈氣。
“再加一條,只要你愿意為我工作,我可以讓你的父母永遠都無法再去賭了?!?p> 這個條件就像是一根箭直戳入黃薇的內(nèi)心一般,父母都是賭徒,早已是她的心頭刺,自己這些年賺到的錢,大多都被父母花進了賭坊里,跟拿錢撒大海沒有任何區(qū)別。
而在當(dāng)今這個天下,女人的地位明顯是要低于男人的,身為女兒的黃薇就算是再能賺錢,也沒有資格去管父母的事情。
兒女賺錢爹娘花,這是天經(jīng)地義。
所以這些年別看黃薇小說賣的挺好的,但她私底下一直在頭疼這件事情。
如果秦月生能夠幫她解決掉此事的話,黃薇就算是不能再寫自己想寫的小說,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
“好,那你要說到做到?!秉S薇一臉認真。
聽她答應(yīng),秦月生便從懷中取出兩份自己提前書寫好的契約遞給了對方。
“我答應(yīng)你的條件和薪水,全都已經(jīng)在這上面寫好了,你要幫我做的事情,這上面也有,看看吧,覺得可以就簽?zāi)忝郑侔磦€手印。”
黃薇拿起一份契約,剛看了沒多久,突然詫異道:“十年?我要給你寫十年的小說?”
“嗯,有什么問題嗎。”
“可我以后還要嫁人……”
“嫁人和工作是兩碼事嘛,誰說你嫁了人就不能再寫小說了,還有你為什么要這么早嫁人呢?你今年才二八不到吧。
我給你算筆賬,你一年可以賺到四千八百兩銀子,十年那就是四萬八千兩,有了這筆錢,你想要什么樣的男人沒有?還怕沒有男人會娶你?
甚至都不用成親,你完全可以去買套宅子,包十幾個小白臉,要啥樣的都有,隨你包,隨便玩,等玩夠了再找個看的上的男人入贅,這種生活你沒有理由放棄吧?”
“哎呀!”黃薇一聽秦月生此言,立馬雙手捂著臉面,很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這成何體統(tǒng)啊,這不是*娃*婦嘛?!?p> 秦月生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玩味的盯著對方。
別的女人說這話,秦月生還信。
黃薇一專門以寫一女多男后宮文發(fā)家的文壇女流氓平日里在書中可沒少寫這種劇情,她還能因此而臉紅害羞了?
“怎么樣,覺得沒問題就簽字按手印吧,美好的明天在等待著你?!?p> 刷刷刷!
沒個幾息工夫,黃薇便已經(jīng)做好了一切。
秦月生拿回一張契約,另外一張留給黃薇自己,同時他還將一疊寫滿了字的上好宣紙遞給對方。
“拿著吧,這是我要你寫的東西,都是商業(yè)機密,好好保管。別讓他人瞧去了,另外你上一本書的事情趕緊結(jié)尾掉,專心把精力放到我這本書,在下個月廿六之前,我要看到十二萬字?!?p> “十二萬字?!?。 ?p> 黃薇拿起第一頁瀏覽:“武動蒼穹?這是個啥?!?p> “當(dāng)然是小說的名字了,劇情大綱我已經(jīng)給你構(gòu)架好了,你給我從這個構(gòu)架里衍生出十二萬字,可以做到吧。”
“應(yīng)該沒問題?!?p> “切記,這本小說的賣點是針對男人的,你別給我加入什么男男曖昧的幺蛾子,一旦讓我發(fā)現(xiàn),就得重寫,一切都以男人的主觀來寫。”
“噢,我懂了?!?p> 秦月生丟出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去忙吧,這是這個月的訂金,你父母愛賭的事情,我近日就會幫你處理掉。”
黃薇拿著一疊大綱起身:“公子,我還不知道你的姓名?”
秦月生拿起茶杯,看向窗外,輕輕喝了一口。
“秦家大少就是我?!?p> ……
夜半三更。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天干物燥,小心火燭?!?p> 更夫慢悠悠的前進,同時以著平緩的語調(diào)喊出這句已經(jīng)喊了很多年的話語。
突然,一道黑影從不遠處的小巷里快速沖出,趕在更夫尚未反應(yīng)過來之前,便寒光綻現(xiàn),直接一爪捏斷了他的咽喉。
“呃!”
鮮血從傷口當(dāng)中噴流而出,喉管的斷裂導(dǎo)致這個打更人已經(jīng)無法再說出任何話來了。
黑影聞了聞打更人的身體,隨即將其用力咬了一口,迅速咀嚼起來。
“不是你,你不是他,我要報仇。”
將打更人隨手丟到路邊,黑影立馬又消失在了夜幕當(dāng)中。
翌日。
秦府梅花居。
秦楓、秦月生、段紅錦三人坐在圓桌旁邊,安靜的吃著桌上的早點。
小籠包、牛肉粥、鹵鴨掌、豬耳朵……竟達十二樣之多。
秦月生細嚼慢咽的吃著碗里的粥,這是秦家的規(guī)矩,早點必須坐一起吃。
就在這時,大管家秦政突然從門外走了進來,手里還拿著一份官府通告。
“老爺,昨天夜里青陽城內(nèi)有三十二戶人家慘遭滅門,除此之外還死了三名更夫?!?p> 秦楓停住了自己的嘴:“竟有這種事情?那是何人所為?”
“目前官府還在調(diào)查當(dāng)中,行兇者下手極為殘忍,都是一招致命,捏斷遇害人的脖子,無一活口,現(xiàn)在通告上都在重金尋求能夠提供線索的目擊者。”
段紅錦忍不住說道:“老爺,這怕是有外地的江洋大盜來到了青陽城吧。”
“不無可能,秦管家你去告訴護院統(tǒng)領(lǐng),讓所有秦府護院這段時間都打起精神來,輪班制的全天候巡邏秦府內(nèi)外,一刻都不能松懈,
另外切記三人一組,不管去哪都得一同跟著,不能擅自離開隊伍?!?p> “明白?!?p> 秦月生深思的看著秦政手中那張告示,沒有說話。
又過了一天。
青陽城內(nèi)發(fā)生的屠殺案還在繼續(xù),隨著短短幾日便死去了上百人,這頓時就在青陽城內(nèi)引起了大片恐慌。
有錢的商賈、大族因為手中養(yǎng)有不少武者、護院可以大晚上睡覺高枕無憂,但普通平民老百姓可就沒有這么舒坦了。
一旦碰到了那個殺人狂,任誰都是必死的下場,根本看不到第二天早晨的太陽。
于是乎青陽城內(nèi)一時間變得人心惶惶,城內(nèi)武館和鐵匠鋪、兵器店的生意倒是變得火爆不已。
然而老百姓擔(dān)憂心煩,實則身為青陽城太守的荀生更煩。
有人在他的管轄區(qū)域里如此犯禁,完全是在挑釁他這個太守身份,同時更讓荀生感到擔(dān)心的是,他們目前還不知道那個殺人狂到底是人還是鬼。
“白大人,你可有什么線索了?”
在白豪的房間里,荀生坐在桌邊一臉凝重的問道。
白豪滿頭發(fā)絲雜亂,明顯是一段時間未曾打理過的架勢。
“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卑缀罒o奈的搖了搖頭:“現(xiàn)場沒有腳印,死者身上的傷口看起來都是利爪所為,江南這一帶鮮少有人使用爪刃作為武器,所以我懷疑這次作案有很大的可能是尸鬼?!?p> “尸鬼!”荀生表情一變。
尸鬼和厲鬼具都非常危險,厲鬼的強大之處在于它們掌握著很多古怪手段,最常見的就是用幻術(shù)迷惑人,吸人精氣,附身控制人體之類的。
七星監(jiān)對這種事情稱之為鬼遮眼、鬼打墻,鬼上身。
而尸鬼棘手的地方就在于它們的殘暴程度。
每一只尸鬼都是以殺人為存在目地的,它們沒有任何意識和智慧,唯一的想法就是去不停的獵殺任何帶血的活物。
有尸鬼出現(xiàn)的地方,就會發(fā)生被屠戮的災(zāi)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