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回到公司后,我?guī)缀跏菦]有心思工作,滿腦子都是中午時和王德芳的對話、高中時與陳翰相處的時光,還有就是最近與吳昊在一起的日子。三者的混雜讓我頭昏腦漲,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年前的工作整理必須要做好,年后的工作才能更加順利地進(jìn)行。午飯時喝的紅酒讓我情緒化得厲害,犯困感也逐漸來襲。我強(qiáng)忍著不適,到茶水間沖泡了杯濃縮咖啡,一口悶地就往胃里灌去。似乎嘗到那苦澀的咖啡味,我才清楚地意識到我是誰,我在哪里,我要去做什么的問題。
我整理了自己的儀容儀表,抱著懷里的文件,便往Martin的房間走去,向他匯報工作。
Martin聽到我的匯報后,非常的滿意,連聲贊揚我:“Amanda,well done。果然我沒有看錯人,你的工作很出色,凌科集團(tuán)的王董還對你贊不絕口。總公司對你的工作也是非常的肯定。辛苦了,今天就早點回去吧?!?p> 本來還在為剛剛那些糟心事煩惱的我,頓時豁然開朗,“不辛苦的,都是公司給予我機(jī)會。”
這時Calvin也敲門進(jìn)來了,只見他依舊容光煥發(fā),精神抖擻。聽說總公司安排了一個大項目給他,項目推進(jìn)得還不錯,難怪他心情這么好。
“Hello,Amanda,好久不見了?!彼倚α诵Γ冻鰸嵃椎难例X。
我跟他打過招呼后,便離開了Martin辦公室,繼續(xù)回去整理剩下的瑣事。不知道是咖啡的作用還是Martin那番話的鼓舞,我竟能暫時拋卻中午的糟心記憶,回歸到原來的那個我,全心全意地工作著。
到下午六點時,組里的工作總算是整理完畢,大家都興高采烈的,收拾好東西就回家去了。
走到公司樓下,我的手機(jī)便響了起來,一看原來是吳昊打來的。不知怎么地我竟然不想接他的電話,于是我把他的電話摁掉,還把手機(jī)調(diào)成靜音狀態(tài)。
我獨自一人在珠江邊漫步著,眺望著遠(yuǎn)處的珠江夜景,我陷入了沉思,思考著今天王德芳和我說的一番話,仔細(xì)地回憶著那些人和事。然而卻是一團(tuán)亂麻,剪不斷理還亂。我勸自己要相信吳昊,不能聽信王德芳的片面之詞,畢竟她一直以來就是想著看我笑話,如果我真如她所愿,她定是高興無比的。但我的直覺又告訴我,我必須要確認(rèn)一些事情,否則我肯定會不能安心。
我再次掏出手機(jī),點亮屏幕。原來吳昊已經(jīng)給我來電二十多次了,微信信息竟然三十多條,微信視頻通話請求十多次。我忽然對自己對他的懷疑感到羞愧,這樣的男人,他真的是渣男嗎?此時,我竟然拋棄自己剛剛的直覺,深深地相信吳昊的為人,同時對王德芳的胡言亂語感到極其的惡心。
我給吳昊回?fù)芰穗娫挘娫挷坏揭幻腌娋捅唤油?,那頭傳來吳昊急切又關(guān)懷的話語:“寶貝,你嚇?biāo)牢伊?!打電話沒人接,發(fā)微信你也不回,我還以為你發(fā)生什么事了!”最后的語氣里我似乎探出他一絲絲的怒氣。
我猛然記起上周六在酒店里找不著他時的情景,他現(xiàn)在肯定就像當(dāng)時的我,心急如焚,焦躁不安,十分的不好受,那種煎熬簡直就是度秒如年。而我為什么還要他來嘗嘗這感覺呢?我從來就不是那種不顧他人感受的人,當(dāng)然除了那些讓我覺得厭惡的人。我竟為了王德芳的未能考究的瘋言瘋語,就武斷地起疑心,甚至不想去面對吳昊。
我?guī)е傅目谖窍蛩f道:“我剛剛在忙,沒看手機(jī)。”為了不讓他擔(dān)心,我選擇了撒謊。同時,我也忘了今晚我們要一起過的約定,依舊是在酒店里。
“寶貝,很抱歉,我今天的事情有點多,也許是不能陪你吃晚飯了。不過我一定會趕去酒店陪你的?!?p> 聽了他的一番話,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倏地冷了下來,本來羞愧的心情又漸漸變成焦躁難安的。
我努力地收拾自己混亂的情緒,“工作要緊。不如今晚我們不去酒店了,去你的公寓如何?”我?guī)c試探的意味說著。
電話那頭沒有馬上傳來答復(fù),我心急地便接著說:“不方便嗎?”
“我的公寓剛剛裝修完畢,屋內(nèi)還是有一股甲醛的味道,我現(xiàn)在還沒有搬進(jìn)去住呢,所以......”
“嗯嗯,那我還是在酒店房間里等你?!?p> 掛了電話后,不知怎么地我的鼻子發(fā)酸起來,看著眼前本來熟悉的珠江夜景卻讓我無比的陌生和冰冷。
在酒店的套房里,我無聊地看著電視,亦或是翻著手機(jī),心里的浮躁感只增不消。晚上十一點時,依然不見吳昊的人影,他也沒有再給我來電了。我躺在床上,握著手中的手機(jī),看著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我的淚水緩緩地從眼眶中溢出,浸濕了我的枕頭。
第二天早上,我的床邊依舊是空無一人,拉開窗簾,外面不見陽光,反而是一片厚厚的烏云。不過一會兒,玻璃上便沾著點點的水跡。
“嘩”地一聲,我猛地把窗簾拉上。洗漱完畢后,我離開了酒店。這時我收到了吳昊的微信,他說昨晚加班得很晚,而且他家里忽然發(fā)生了點事,他就連夜搭飛機(jī)回去了,現(xiàn)在他人在BJ。不過他會在大年初四回到廣州,大年初五一定會去向我父母拜年的。
我回復(fù)他,讓他不用擔(dān)心拜會我父母的事,還問他家里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他也只說沒什么大事,只是事情發(fā)生得有點緊急,才會馬上回去的。
回到我自己的公寓,Ivy早在昨天回家去了。屋子里的衛(wèi)生她全都搞好了,還手寫了一張張的便利貼囑咐要關(guān)好電源、關(guān)好水閥、鎖好門才能回去。果然,她就是我心中的中國好室友。不過這室友的身份我知道是持續(xù)不久了,雖說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可是又如何能輕易地就說再見呢?
我拉著收拾好的行李,站在門口,屋子里一片安寂,那復(fù)雜的思緒又糾纏上我。我搖了搖頭,走出了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