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來得及深究,宋輕染眸光輕轉(zhuǎn),就看到慕斯年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拉開他對面的椅子,行了個紳士禮,溫聲道:“宋小姐,請坐?!?p> 宋輕染被他這突如其來、一本正經(jīng)地動作弄得一愣。
轉(zhuǎn)而又想到,除了在酒店那次之外,慕斯年好像一直都很紳士,那么邀請女士落座時行紳士禮好像也沒什么奇怪的。
宋輕染很快反應(yīng)過來,道過謝后,優(yōu)雅落座。
不得不說,這里不愧是心靈和味蕾的雙重盛宴。拋開美食不說,只環(huán)境就布置地清幽雅致,書香濃墨的同時又不失精致華麗,確實(shí)讓人享受。
慕斯年也在位置上坐好,按了叫餐鈴。
等餐的過程中,宋輕染問道:“慕先生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嗎?”
若說慕斯年的目的只是單純地請她吃一頓飯,宋輕染是不太信的。憑宋輕染對他初步的了解,這個男人,遠(yuǎn)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溫潤無害。
他做任何事,一般都帶著強(qiáng)烈的目的性。
慕斯年卻是閉口不言,只溫潤和善地笑,岔開話題:“也不知道宋小姐喜歡吃什么,我就擅自做主了,希望合你的胃口?!?p> 宋輕染不滿他的打岔,卻也知道他不想說,自己便什么都問不出來,只得暫時忍耐著心中疑問。
兩人不怎么流暢地互相客氣,倒也沒讓氣氛太僵硬。很快,有服務(wù)生推著餐車進(jìn)來,一道道色澤鮮美、聞著就讓人想要食指大動的菜品被擺在桌上。
服務(wù)生推著空了的餐車走后,宋輕染看著這一桌子,卻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她倒是沒想到,在這環(huán)境幽美的地方,慕斯年竟然會選擇點(diǎn)一桌海鮮宴。
他是對海鮮有著獨(dú)特的癖好呢,還是別有深意?
這樣想著,宋輕染的視線不由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他依舊穿一身剪裁合體的西裝,由于不是工作場合,領(lǐng)口最上面一顆紐扣開著,嚴(yán)謹(jǐn)中多了幾分慵懶的隨意。配他這一身溫潤的氣質(zhì),更顯得公子如玉,有舉世無雙之姿。
他戴了一次性手套,捏了桌上的一只螃蟹,三兩下便將蟹殼剝掉,露出里面最好吃的部分,動作干凈漂亮,優(yōu)雅利落。
突然,慕斯年一個抬頭,恰好和宋輕染打量的視線對上了。
他像是沒有察覺,只將自己的餐盤推到宋輕染那邊,神色如常地說:“我也沒有嘗過,據(jù)說還不錯,試試?”
是反問的語調(diào),可宋輕染卻絲毫沒有聽出來他要詢問的意思。
宋輕染的眉頭一點(diǎn)點(diǎn)擰起來。她死死盯著盛有蟹肉和蟹黃的白色瓷盤,還有盤子上慕斯年未收回的修長指尖,一時搞不明白慕斯年這是紳士的習(xí)慣性動作,還是在和她示好?
若是示好的話,那真是可惜了。
宋輕染曾經(jīng)因?yàn)槟襄凤L(fēng)的這個舉動,付了將近十年的癡心。現(xiàn)在,這種蒙蔽人心的虛假的溫柔早被她列在了黑名單之內(nèi),她再不會在同一個坑里跌倒第二次。
宋輕染久久沒有動作,慕斯年也不在意,只收回手,淡淡道:“一只螃蟹而已,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其他千千萬萬的人剝好了送到你面前,吃吧。”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又仿佛帶著別樣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