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晨曦點亮大地,五萬北武衛(wèi)將士已經(jīng)披甲列陣,一桿帥旗、十八桿軍營旗、三十二桿將旗,以及不計其數(shù)的旌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
隨著一聲號響,五萬大軍齊聲大喝:“攻攻攻!”
聲浪驚天動地,仿佛要將對面的沂水城掀上天空。
蘇掛著兩個濃濃的黑眼圈墜在中軍之后,那是曹公公特意為他安排的位置,身邊的徐方也騎在馬上,不住地打著哈欠。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你不信我,我就自己開溜的原則,蘇昨晚原本已經(jīng)收拾好細軟準備當一名光榮的逃兵,哪知道曹公公突然駕臨,拉著他的手長吁短嘆,不住地說他“孟浪”。
“混小子,你那些渾話雖然在理,卻不能說得這般直白,不然你義父還有那個老兵痞哪還拉得下臉來?來來來,聽公公好好教你!”
曹公公以為蘇太年輕,不懂政治和人心,苦口婆心地跟他講了很多魏國朝堂上的秘史和自己處事的感悟,情真意切,倒是讓蘇大為受益。
蘇知道這胖太監(jiān)是因為沒有幫上忙,心中有愧,這才特地跑來安慰自己,感動之余也被他的“義氣”弄得哭笑不得。
其實蘇不是不懂政治,恰恰相反,軍事是政治的延續(xù),他對這一點非常清楚,訓練時他的《政治軍事學》從來都是滿分,甩了其他天之驕子好幾光年。
可是一來他記掛著宇宙中的那場大戰(zhàn),心中著急,二來也是對徐銳的身份沒有什么代入感,這才會不顧楊渭元和劉異的臉面,當場把事情說破,最后不歡而散。
當然,同樣好心辦壞事的還有曹公公。
等一臉感動的蘇把曹公公送出營帳時早已經(jīng)月上三竿,到處都是值夜、巡查的哨兵,再想逃跑已經(jīng)沒機會了。
蘇只好備著衣物和干糧熬了一夜,天一亮就老老實實地混在中軍之后。
他打定主意,只要大軍一旦出現(xiàn)敗像,他就會帶著徐方立刻逃走,再也不管這群蠢貨的死活。
“少爺,昨日您為何不讓劉老將軍全力攻城?”
就在蘇偷偷埋怨曹公公的時候,徐方突然問了他一個問題。
蘇瞟了他一眼,說道:“兵法云,勝兵先勝而后求戰(zhàn),敗兵先戰(zhàn)而后求勝。善用兵者,修道而保法,故能為勝敗之政。
這話的意思是取勝的軍隊總是先立于不敗之地,再求決戰(zhàn),敗軍則是先與敵交戰(zhàn),再尋勝利之機,善用兵者,能運用一切資源掌握戰(zhàn)場的主動權。
從大局來看,敵人的目標是以涇陽省為誘餌,吃掉鉆進陷阱里的三十萬大軍,而我軍已入甕中卻不自知。
所以,南朝誘敵深入,立于不敗之地,乃是勝軍,我軍落入圈套,盲目交戰(zhàn),乃是敗軍,主動權已經(jīng)掌握在敵人的手里。
但具體到這一場仗,在三十萬大軍中,我軍只是偏師,又因暴雨延誤了十五日,沒能按時抵達預定地點,也就沒有完全鉆進包圍圈,主動權仍舊掌握在我軍手上。
為求最大戰(zhàn)果,我料定南朝一定會先集中主力消滅其他幾路大軍,現(xiàn)階段用來對付我軍的兵力必然有限。
那么南朝在兵力有限的情況下,又要如何掌握沂水戰(zhàn)場的主動權呢?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把我軍拖垮,然后伺機偷襲!”
“偷襲?”
“對,就是偷襲?!?p> 蘇點了點頭說:“我軍延誤了十五日,為追上其他幾路大軍的進度,必然會全力攻城。
我若是敵軍主帥,一定會抓住這一點,等到敵人攻城疲憊之時再伺機偷襲。
冷兵器戰(zhàn)場……呃,戰(zhàn)場之上士氣十分重要,只要趁我軍疲憊時偷襲,一舉擊潰我軍軍陣,士氣一泄,五萬人就會瞬間變成五萬只待宰的羔羊,那時候還不是任人宰割?”
說著,蘇想起當年學過的一場經(jīng)典戰(zhàn)例,前秦苻堅率領百萬大軍攻打東晉,士氣大泄之后竟被幾千人馬殺得丟盔棄甲,成為了歷史上以少勝多的經(jīng)典戰(zhàn)例。
類似的例子多不勝數(shù),在缺乏信息傳輸手段的冷兵器時代,一旦軍陣大潰,再兇猛的虎狼之師也會變成羔羊。
想起這五萬人馬即將步他們的后塵,蘇就一陣唏噓。
“所以您才讓劉將軍留足后備軍,以備敵人偷襲?”
徐方驚呼到。
蘇嘆了口氣說:“是啊,劉老將軍的前鋒營定然會第一個攻城,也定然是最疲憊的軍隊,十有八九會被敵軍當做突破口。
可惜老將軍性子太烈,不愿聽我把話說完,何況就算我曉以利害,他也不會言聽計從,經(jīng)驗主義害死人啊?!?p> “那今日一戰(zhàn)豈不是必敗無疑?少爺,我們該怎么辦?”
徐方雖然不知道什么叫經(jīng)驗主義,卻明白少爺口中的可怕后果,頓時駭?shù)媚樕珣K白,手足無措。
蘇苦笑道:“戰(zhàn)場殘酷,哪有什么情面好講?既然他們不愿意拿二十五萬將士來救這五萬大軍,那咱們便只好拿這五萬大軍來救自己了!
一會兒你看我眼色,一旦敵軍奇兵偷襲,我軍戰(zhàn)陣出現(xiàn)潰敗之像,我們立刻縱馬逃跑,讓這五萬潰兵幫咱們爭取一線生機?!?p> “可咱們怎么逃得過南朝的鐵騎?”
徐方擔心地問。
蘇笑道:“你放心,咱們只要比北武衛(wèi)的步兵跑得快就會安全?!?p> 一旦大軍崩潰,就會變成一場殲滅戰(zhàn),敵人的主要目標是中軍里的主帥,其次是大量殺傷有生力量,只要他們比步兵跑得快,五萬北武衛(wèi)就會為他們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低沉的牛角號被吹響,緊接著是動人心魄的“隆隆”鼓聲,北武衛(wèi)大軍前陣在號聲和鼓聲的指引下迅速行動,拉開了攻城戰(zhàn)的序幕。
蘇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韁繩,心臟怦怦直跳,雖然在電腦系統(tǒng)里和宇宙中身臨其境地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戰(zhàn)爭,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親眼見證冷兵器時代的肉搏戰(zhàn),緊張和興奮一瞬間點燃了他的血液。
蘇苦笑一聲,看來自己還真是個天生的戰(zhàn)爭狂人啊……
前軍之中,劉異騎在馬上,身邊的傳令兵來回穿梭,發(fā)出一道道將令。
望著第一波沖鋒的士卒,他也不禁心生感慨。
“可惜啊,首戰(zhàn)竟不能親自上陣,先登城頭,是為平生一大憾事?!?p> 前鋒營副將梅闖笑道:“老將軍戎馬一聲,經(jīng)歷大小戰(zhàn)事數(shù)百場,大多都是身先士卒斬將奪旗,何來憾事一說?
今日乃攻一座小城,守軍不過三千,在我大軍壓頂之下還不是手到擒來,將軍且安坐中軍,等著兒郎們建功立業(yè)吧。”
劉異搖搖頭:“本將今日心神不寧,爾等不許輕敵!”
梅闖笑道:“將軍還在為徐銳那小子的渾話生氣?等大軍攻克沂水,末將親自帶幾個人把他教訓一頓便是,好讓他看看戰(zhàn)陣之上豈是他這等黃口小兒的游戲之地!”
劉異沒有回話,想起昨日徐銳鄭重其事地讓他不要全力攻城,眼皮就突突地跳了起來,心中也越發(fā)不寧。
“福春,今日攻城且先留一半人馬,待情況明朗再做定奪?!?p> 福春是梅闖的表字,聽劉異這樣說,詫異道:“難道將軍真信了那小子的鬼話?”
劉異搖頭道:“不是信他,只是但求心安而已,沂水城只有三千守軍,也不差本帥截留的兩千五百人馬,慎重一些也是好的,大不了前鋒營不要這個首功便是!”
見劉異下了將令,梅闖雖然心中不以為然,卻也不好開口反駁,只得讓身邊的傳令兵去通知正在備戰(zhàn)的士卒。
除了劉異之外,中軍里的楊渭元也是眉頭緊鎖,雖然他也認為徐銳說的乃是一派胡言,但不知為何,心中卻警鈴大作,不得安寧,專門留下了三個營,近九千人馬作為預備隊。
數(shù)輪箭羽過后,在震天的喊殺聲中,出戰(zhàn)的兩千五百前鋒營將士率先沖到城下,之后是健峰、白虎、破虜幾營的兵馬,小小的沂水城下頓時被一萬兩千多人擠得水泄不通。
士卒們用圓盾護住頭頂,一手持刀,一手推著破城錘和云梯之類的攻城器械,快速接近城墻。
城頭上的南朝守軍被箭羽壓制,不敢冒頭,一切都和想象之中一模一樣,只要云梯搭上城墻,大魏的額英勇將士便能在城頭打開一處豁口,戰(zhàn)斗也就差不多到了尾聲。
可是,就在云梯快要接近城墻的時候,沂水城內(nèi)突然傳來一陣陣恐怖的機簧聲,數(shù)百只半人高的木桶越過城墻,如同冰雹一般砸向正在攻城的魏軍。
幾十個倒霉蛋躲閃不及,只能舉起圓盾護住腦袋,但薄薄的圓盾根本無法抵擋重力加速度下的木桶,被砸中的士卒瞬間便成了肉泥。
更糟糕的是,木桶落地之后,“砰”的一聲碎裂開來,淡黃色的液體立刻灑得到處都是,一股怪異的味道彌漫開來。
“不好,是火油!”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攻城的軍陣頓時一慌,可還沒等他們做出反應,城頭上突然喊殺聲四起,黑壓壓的人頭從墻垛后鉆了出來,拼命朝城下射箭。
他們射的不是普通的箭羽,而是火箭!
一時間,強弩的弓弦聲、箭羽的呼嘯聲、士卒的喊殺聲匯集在一起,成了死神敲響的喪鐘。
不過短短一瞬,沂水城下化作一片火海,水泄不通的城墻外猶如燃燒的泥沼,被點燃的士卒抱頭鼠竄,卻又寸步難行。
慌亂之中,更多的軍卒被點燃,木質(zhì)的攻城器械上竄起的火苗竟有十幾米高,焦糊的人肉味隨著風勢遠飄數(shù)里,儼然一幅人間地獄的場景。
中軍之中,沖天火光映紅了楊渭元的臉,他面無表情地望著沂水城,對身邊的傳令官說道:“他們沒有多少火油,傳我將令,伏虎、銳虎、蒼鷹、白狐四營出戰(zhàn),去把城下的人換回來,進攻不能停,務必一鼓作氣拿下沂水!”
“得令!”
傳令官抱拳行禮,接著跳上快馬揚長而去。
隨著將令下達,第一輪進攻部隊緩緩后撤,被剛剛出戰(zhàn)的生力軍換了下來,北武衛(wèi)依然保持著對沂水城的高壓態(tài)勢。
“少爺,火油乃難得之物,他們一次用這么多,必會后繼無力,看樣子要不了多久我軍就能攻下城池?!?p> 徐方到。
蘇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想得美,敵人敢一次性用那么多火油,必然是城中物資儲備充足,你看著吧,這座小小的沂水城一定會崩下北武衛(wèi)一口虎牙!”
事情的發(fā)展的確如蘇所料,城中的火油足足射了六輪之多,給攻城的魏軍造成了大量傷亡。
等到火油終于用盡,攻城的士卒們又遇到滾木礌石、金湯、開水,加上雨點般的箭羽,魏軍傷亡仍舊居高不下。
到了這個時候,攻城的魏軍才驚愕地發(fā)現(xiàn),沂水城頭的三千守軍雖然數(shù)量不多,可一個個經(jīng)驗豐富,悍不畏死,完完全全就是南朝精銳,和傳說中一觸即潰的老弱病殘相去甚遠。
所幸北武衛(wèi)乃是北朝十二精銳之一,戰(zhàn)斗力超強,在一輪輪的打擊之下仍舊保持著強悍的攻勢,甚至趁著箭羽的空隙幾次沖上城頭,不過最后卻都無功而返。
戰(zhàn)斗從清晨一直打到正午,再從正午打到日頭西斜,雙方都漸漸陷入疲憊,士氣飛速下降,一切都正朝蘇預言的方向發(fā)展。
“將軍,把剩下的一半人馬交給末將,末將保證一定拿下沂水!”
梅闖半跪在劉異面前,他一臉烏青,鼻孔里全是黑灰,一身重甲破爛不堪,甲葉的空隙之中還插著不少斷掉的箭頭。
眼看戰(zhàn)事不利,剛剛他親自帶兵沖殺了一次,卻仍舊被強悍的守軍打了回來,不僅沒有取得任何戰(zhàn)果,反而折損了大半人馬。
激憤之下,他這才來找劉異要那兩千五百人馬,誓要一雪前恥。
劉異面沉似水,望著濃煙滾滾的沂水城,心中不斷回蕩著昨日蘇說過的那些話。
精銳,沂水城里的是精銳!
既然沂水城里的是精銳,難道附近真的藏著南朝的大軍?!
“將軍,戰(zhàn)場之上切不可猶豫??!”
梅闖的一聲吶喊把劉異的思緒拉了回來。
劉異目光一凝,心中鎮(zhèn)定下來。
是了,戰(zhàn)場之上切忌猶豫,所謂疑心生暗鬼,就是這個道理,哪來的南朝數(shù)十萬大軍?不是過徐銳小兒的鬼話而已!
徐銳小兒,你亂我心神,誤我甚多,今日戰(zhàn)后定要將你軍法從事!
想到這里,劉異終于恢復常態(tài),朗聲喝到:“傳我將令,命前鋒營所有人馬立刻整備,隨老夫出戰(zhàn)……”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邊卻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將軍,你看那邊是什么?!”
軍陣之上一驚一乍乃是大忌,劉異聞言立刻沉了臉色,正要呵斥驚呼之人,可一看身邊眾將俱是一臉驚異之色,心中頓時一突。
待他朝眾將目光所指之處望去,剎那間臉色變得煞白。
只見在魏軍軍陣西面的一處小丘之上,突然出現(xiàn)一軍,清一色黑衣黑甲,胯下戰(zhàn)馬俱是一人高多,烏黑發(fā)亮的高頭大馬。
人馬所至猶如一股黑色的巨浪高高揚起,又如黑色山岳聳立不可一世,殺伐之氣直沖云霄,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砸下,將一切攔路之物碾成齏粉。
“黑旗軍,是黑旗軍!”
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那聲音仿佛黑夜撞鬼,驚駭?shù)米兞苏{(diào)子。
整個魏軍頓時轟亂起來,仿佛兔子見了猛虎,縮成一團瑟瑟發(fā)抖。
劉異終于明白徐銳為什么不讓自己全力攻城,原來就是為了防備這些家伙的突然襲擊!
“慌什么?!楊帥早已料敵于前,前鋒營還有一半生力軍就是為他們準備的,傳我將令,前鋒營所有人馬立刻整備,隨老夫迎敵!”
劉異高喊一聲,跨上戰(zhàn)馬,眾將官聽說主帥早有準備,心中稍稍安定,可沒人注意到一向矯健的劉老將軍剛剛足足蹬了三次馬鐙才騎上戰(zhàn)馬。
此時中軍之中也是亂作一團,“黑旗軍,黑旗軍”的驚呼此起彼伏,連沂水城下被燒成一片火海都未曾動容的楊渭元,在看到這只人馬的一瞬間也不禁面色大變,雙手不住顫抖。
中軍之后,徐方面如土色,騎在馬上好似一尊泥塑一動不動,似是已經(jīng)被嚇傻了一般。
聽著身邊的驚呼,蘇皺著眉頭,不解地問道:“什么黑旗軍?他們很有名?”
徐方咽了口吐沫,擠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少爺,您還真是把什么都忘了,那可是黑旗軍啊,全天下最恐怖的虎狼之師!”
“哦,這么厲害?”
蘇微微一愣,看那黑旗軍至多不過三千人馬,雖然軍容雄壯,殺氣沖天,但以他的見識也就覺得平平常常,沒想到竟然會有這么大名頭。
見蘇似乎不解,徐方連忙解釋道:“黑旗軍總數(shù)只有一萬,戰(zhàn)力卓絕,以一當百,當世最強!不過眾人恐懼的并不是他們的戰(zhàn)力,而是他們的身份!”
“什么意思?”
蘇更加費解。
徐方說道:“黑旗軍乃是南朝武陵王的親軍,黑旗所至,武陵王的主力必在左右!”
“這個武陵王又是誰?”
蘇撓了撓腦袋,又問到。
徐方道:“武陵王乃是南朝名將,自出陣以來大小數(shù)百仗無一不是大勝,素有兵圣之稱!
想當年吾皇初登大寶,得展雄途,我大魏兵鋒橫掃天下,只差一步就能完成大一統(tǒng)的千古偉業(yè)。
當時的南朝還不過是個貧弱小國,我軍長驅(qū)直入,直指王都,無人可擋。
可就在即將攻陷南朝王城之時,武陵王橫空出世,以一介巡城校尉之職奪了守城大將的兵權,硬抗我大軍三十三天。
之后更是經(jīng)歷大小七十余戰(zhàn),連破我軍十幾支精銳,不僅收復全部國土,還深入我朝境內(nèi)燒殺擄掠,以為報復。
那一戰(zhàn),我軍精銳折損大半,光是國公就戰(zhàn)死了三個,其余陣亡或被俘的將領更是多不勝數(shù)。
自此之后,我朝便再也沒有染指天下的力量。
而武陵王平步青云,逐漸掌握南朝大權,在他的經(jīng)營之下,南朝國力迅速強盛,與我朝漸成南北鼎立之勢。
兩國交戰(zhàn)數(shù)百場,無一不是南朝大勝,若不是南朝發(fā)展太快,根基不穩(wěn),說不定現(xiàn)在的天下早就是他一家的了?!?p> 聽完徐方的描述,蘇終于明白魏國軍隊為何如此恐懼黑旗軍,一個從未戰(zhàn)勝過的,如傳說一般的敵人,這不就是這個世界的拉巴哈爾人么?
不,那是比外星文明更加令人絕望的敵人,因為你明明了解他的一切,卻就是無法戰(zhàn)勝他,看來涇陽省這個陷阱就是出自這家伙之手,這一戰(zhàn)的結果已經(jīng)注定了。
仿佛為蘇的猜測做注腳,只有三千余人的黑旗軍在戰(zhàn)陣之上果然神鬼莫測,所有魏軍都是一觸即潰。
奇怪的是,他們并不與眼前的敵人糾纏,而是繞了個大圈,直撲最為疲憊的前鋒營而來,果然和蘇料想得一樣,敵人打算直接擊潰最為疲憊的前鋒營,讓北武衛(wèi)軍陣大亂。
只有這個辦法才能用最小的代價一口吃掉北武衛(wèi)的五萬大軍!
好大的胃口,好厲害的指揮官,現(xiàn)在北武衛(wèi)已經(jīng)完了,必須馬上就走!
想到這里,蘇決定不再猶豫,立馬逃走,可就在他打馬欲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徐方的一聲驚呼。
“少爺你看,前鋒營竟然抗住了黑旗軍的第一波沖擊!”
“什么?!”
蘇豁然一驚,連忙朝戰(zhàn)團望去,只見黑旗軍竟然真的被狙擊在前鋒營的戰(zhàn)陣之上,雖然潰敗只是遲早的事,但爭取的這一段時間卻足以改變整個戰(zhàn)場的態(tài)勢!
蘇皺著眉頭看了片刻,突然動容道:“他留了一半人馬,他真的留了一半人馬,好啊,好啊,現(xiàn)在還有機會,還有一線生機!”
說著,蘇一揚馬鞭,胯下的駿馬像是發(fā)了瘋似地往前沖去。
徐方大驚:“少爺,您要去哪?”
“中軍大帳!”
蘇頭也不回,頃刻之間便消失在亂軍之中,只留下鏗鏘有力的一句回答。
稻草天師
劇情不好分開,所以就只能是六千字的二合一大章了,今日一更,希望各位書友看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