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怎么還不出來呀?”江笙若伸頭望著門外。
喬燁直接一把將她扯了回來:“行了,看什么看,小凡又不會走丟,他們也不敢對他做些什么,也就是那邊有什么事沒處理完唄,你這么著急干嘛?”
江笙若嘟了嘟嘴,卻還是很不情愿的被喬燁拉了回去,在落座之前,還狠狠的踩了喬燁一腳,只可惜喬燁身手快給閃過去了。
楚寧凡站在一棵大樹下,看著面前與別處風(fēng)格迥異的樸素建筑,落葉簌簌,身上都已經(jīng)落下了數(shù)片,可以看得出來他在這里站的時間已經(jīng)很久了。
“五哥,你果然在這里?!鄙倥穆曇糇陨砗箜懫?,楚寧凡轉(zhuǎn)過頭,只見楚玉卿朝著他走過來。
楚玉卿在他身邊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那樸素的建筑:“宸妃娘娘和元兒的靈位都在里面,保存的很好。”
楚寧凡不言語。
“五哥,這木虛國王位明明由你來坐更好,你為何要讓給我?你知道的,我一個女子,到底是很難服人……”
“你最開始有奪位之心不是嗎?”
“那不一樣?!背袂涮痤^看著楚寧凡,“我受不了外面那么污蔑你,只有我成為這個國家的最高統(tǒng)治者,我才有辦法……可是現(xiàn)在你回來了,我……”
楚寧凡搖了搖頭:“我不是楚鴻,楚鴻已經(jīng)死了?!?p> 楚玉卿自然明白楚寧凡的意思,楚寧凡這句話并不是在否認他的身份,而是在表明一個已經(jīng)死亡了三年的人突然間活過來并宣布登基稱帝,眾人會怎么想。
“再說我如今已經(jīng)是破天宮的成員,破天宮不介入各個國家的爭紛,也不收有官職的人,再者……”
“你的血統(tǒng)對嗎?”楚玉卿突然接了上去。
楚寧凡被這突然響起的一句話嚇了一跳,轉(zhuǎn)過頭去看楚玉卿,只見楚玉卿直勾勾的盯著自己:“我母妃與宸妃娘娘是好朋友,宸妃娘娘有一次喝醉了酒,這些我母妃都知道了?!?p> “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江湖客的兒子,那位江湖客與宸妃娘娘沒有半點關(guān)系,那人只是在路上救了宸妃娘娘而已?!?p> “那我又是誰?”楚寧凡著實被驚訝了,木虛國帝君說他是江湖客的孩子,而楚玉卿卻說他不是。
“你至始至終都是我的五哥,我的親五哥?!背袂湔f著,從腰間的乾坤囊中取出了一本筆記,“這是宸妃娘娘生前交給我母妃保管的,我母妃又將它交給了我?!?p> 楚寧凡接過筆記,一翻開,一行娟秀的字映入他的眼簾,這是母親的字,溫柔而又不失剛強。
“我不喜歡深宮,可是父親說我必須得嫁進來才能保住我們家的地位,就這樣,我嫁給了他……”
“昨夜洞房,他喝的爛醉,我雖然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但畢竟嫁給了他,在這地方,哪有女人說話的權(quán)力,我去扶了他,他將我當成了他的一位寵妃,春宵一夜,早上慌忙的逃走,留下他忘了一切……”
“我的肚子開始大了起來,漸漸地瞞不住了,我看到大皇子二皇子小小年紀便如此心機,我害怕,怕我的孩子出生之后也變成這樣,如果能離開這深宮便好了……”
“他到底還是發(fā)現(xiàn)了,問我為什么沒有和他度過春宵卻有了身孕,我知道,他不會傷害我們,因為他還需要我們祁家的幫助,便騙他說,我早已愛上了一個江湖客,那夜本準備與他離開此地,長相廝守,卻被家人綁到了這里,成了他的妃子……”
“我猜的沒錯,他只是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在場的御醫(yī)們也永遠的消失了,我夜夜噩夢,那些人都是我害的,可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他答應(yīng)了我,在孩子出生之后,就將他送走,夭折的嬰孩沒有人會去追究的……”
“我給他取名為鴻,雖然我很希望他做一個平凡的人,但是有哪個母親會希望孩子永遠平凡下去,鴻,大雁,展翅翱翔,希望他的翅膀能帶他飛向自由的遠方……”
“我又做了噩夢,夢見那些被我害得家破人亡的御醫(yī)們來找我索命,夢見他們的孩子被貶為奴隸凄慘的哭嚎,我受不了了,我想要救他們,一次次的哀求,他卻對我厭煩了……”
“可我卻不知道,他到底還是負了我,鴻兒被他送往元國做人質(zhì),我以死相求,最終換得鴻兒回來,沒關(guān)系,離開不了這深宮也沒關(guān)系,有母親在,你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讓他緊張了,他竟對鴻兒動了殺心,我不知道,為什么最開始我只想讓我的孩子自由,卻換來今天這般局面……鴻兒,是母親對不起你……”
“我到底還是撐不下去了,回顧我這一生,當真是可笑至極,一事無成,做的全都是壞事,無論是有心無心,錯了,終究是錯了……對不起啊……”
手中的筆記本滑落,一顆淚珠滴落,綻開一朵無形的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