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未離原本掛在臉上的柔婉笑容在一瞬間一掃而空,連站在一旁的程瀟都不禁感嘆他們這位女王陛下的變臉技術(shù)已經(jīng)登峰造極。
君未離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從桌上端起早已泡好的茶水:“起來吧!”
“是。”沈行德自地上爬起身。
君未離伸手指了指自己斜對面的一把椅子:“坐。”
既已知曉君蕪有不臣之心,朝中的人肯定不會就這么放著君蕪在他的地盤上隨便蹦噠,沈行德原為老忠義侯的心腹,對老忠義侯極盡忠誠,卻對如今君蕪的行為十分不滿,將老忠義侯積攢下來的名氣敗壞的徹徹底底,對君未離一個女人繼承炎煌國王位也是頗有微詞,醉酒之后,胡言亂語,不止一次提到了想脫離炎煌國獨立,有道是酒后吐真言啊,加之本就不喜君蕪,自然成了朝中安排在君蕪身邊的眼線。
沈行德在一旁的位置上坐下,君未離道:“情況如何?”
沈行德握緊了雙拳,恨鐵不成鋼的道:“此子愚笨,聽信一算命先生讒言,真當(dāng)自己是天子之命,宣布西北脫離炎煌國,如今將離此處不遠(yuǎn)的涼山城定為帝都,并且稱帝,與龍嘯國訂了合作關(guān)系,如今正各處招兵買馬準(zhǔn)備攻打炎煌國?!?p> 君未離喝了口茶,笑著搖了搖頭:“傻,當(dāng)真是傻,倘若我是他,即便想要造反也得悄悄的,待事情成功大局已定,管你稱帝稱神都沒人敢不服?!?p> 沈行德突然間站了起來,在君未離面前又一次跪下,深深的扣了一個頭,道:“臣有罪!”
君未離也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還沒等他開口說些什么,便聽到了沈行德的這句話,微微挑眉:“沈愛卿何罪之有?”
沈行德道:“臣稱呼除女王陛下以外的人為陛下,此乃大逆不道之罪!請陛下治罪!”
君未離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到沈行德身邊,伸手將他攙扶起來,笑道:“本王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兒呢,沈愛卿也是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幫我們探聽更多的消息才不得已而為之,倘若本王因這點小事而懲罰沈愛卿,別人會怎么看我?”
沈行德微微頷首行禮:“多謝陛下,不知陛下如今打算怎么對付君蕪?”
沈行德連“忠義侯”這個稱呼都不喚了,忠義侯顧名思義,它不僅僅是一個稱呼,更是天之驕子竭力忠君的代名詞,君蕪?他不配!
君未離笑道:“一個幻想癥患者罷了,不足為懼,龍嘯國煽動他造反的原因我也大致清楚,他們壓根就沒想著讓君蕪造反成功,無非就是想為我們增加一些絆子,好讓他們能在我們攻下虎行國之前攻下清源國?!?p> 沈行德雖然不明白女王陛下口中的“幻想癥患者”是什么東西,但是卻也大致猜的出這個詞的意思,無非就是狂妄自大沉醉于自己幻想中的可憐人罷了。
君未離笑著搖了搖頭:“龍嘯國帝君自以為給我設(shè)置了難題,殊不知我早已做好了準(zhǔn)備,只等他放馬過來便是了。”
沈行德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君未離,他上一次見到這位女王陛下還是在回帝都復(fù)命的時候,當(dāng)時女王陛下年僅十三歲,雖不柔弱卻看上去有一絲不靠譜,而如今再次見到她,臉上屬于孩童的稚嫩早已褪去,周身充斥著帝王的霸氣,仿佛就是為了這王位而生一般,不禁感嘆著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眼神卻還是有點識人不清,當(dāng)初竟把如此靠譜的女王看成了一名紈绔小姐。
君未離自是不知道沈行德在想些什么,倘若沈行德將這一番話說出來,君未離絕對要給他點個贊,不,你看人很清。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人敲響,沈行德道:“有事快說?!?p> 門外傳來一名侍女的聲音:“老爺,陛下聽聞小姐到了西北,后日特地在涼山城擺宴,為小姐接風(fēng)洗塵。”
沈行德道:“知道了,你告訴傳令的人我和婉兒明日就動身。”
“是。”門外的侍女答應(yīng)一聲,腳步聲逐漸遠(yuǎn)去。
沈行德轉(zhuǎn)過頭看著君未離:“女王陛下,我們是不是應(yīng)當(dāng)盡早行動?”
君未離知道沈行德在擔(dān)心些什么,君蕪也見過自己,自然一看便知道自己是君未離,可她卻搖了搖頭:“不,那場宴席我們必須去。”
如今君蕪的各個心腹分散,要想找過去還要費一段時間,還極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宴席上,那些心腹必然聚在一起,便是她下手的最好時機。
“是?!?p> “好了,沈愛卿你也先回去吧!”君未離擺了擺手。
“是?!鄙蛐械麓饝?yīng)一聲,彎腰行了一禮,就準(zhǔn)備推門出去。
“等等!”君未離卻突然又出聲叫住了他。
沈行德滿臉疑惑的轉(zhuǎn)過頭。
君未離笑道:“不用擔(dān)心稱呼的問題,他若要你叫他陛下,你便順著他叫便是了。”
還沒等沈行德開口說些什么,君未離又接著道:“陛下,呵,他有本事就來扳倒本王,才有資格稱為陛下,否則,便只能稱為必下,必將被本王踩于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