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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已過了數(shù)日,前來探望霓裳的人不少,云娘、龍海每日都來。
許是因為少年的醫(yī)術(shù)高明,回來幾日,霓裳已經(jīng)恢復如初了
“小姐!”小樓端著木盤在門口輕敲了一下門,碗里的東西正冒著熱氣,
“小樓!你傷好些了么?”見是小樓,霓裳立即起身詢問。
“嗯....”小樓輕聲回應(yīng),低下頭,不敢看霓裳。
“讓我看看,”霓裳快步到門口將小樓的頭捧了起來,嘴角的淤青還未完全消散,不過已經(jīng)好許多了,
“快進來?!蹦奚牙潜阃坷镞M。
“嘶....”小樓哼了一聲,手有些抖,霓裳見狀卷起她的袖子,傷痕一條條得印在手上,霓裳看著心疼。
“是我讓你受苦了,”說完眼淚便掉了下來
“小姐莫這樣說?!毙且姶饲樾我参目蘖似饋怼?p> “小姐能活著回來就好?!边呎f邊擦淚,
“快把這湯喝了吧...小姐幾天都未進食了?!?p> “近日哥哥和龍海都有偷偷給我?guī)С缘模愫攘税??!?p> “不不,還是小姐喝罷!”小樓連忙推開,低下頭去,
看這情形,強求自然不行,霓裳端起碗便喝了下去。
“對了小樓,昨日便未見哥哥來,哥哥又出行了?”
“與夫人回家探親去了,小姐不知道嗎?”
“算了算日子,過兩日便是外祖母的生忌。我竟是忘了.....”
霓裳低嘆一聲,
“這生離死別,只不過一瞬間.....便是要珍惜眼前人罷,莫辜負了年華?!?p> (2)
“老爺!”龍海悄悄來到房內(nèi)合上房門,單膝跪地
“我派去的人已有了回信,近日城里多的那些難民,是從南越逃難過來的,”
林文豪背著手來來回回踱步,似有焦慮,
“又是南越...”
“以往旱災(zāi)情況一直存在,只今年尤其嚴重,百姓顆粒無收,又賦稅嚴重,致使百姓們流離失所,便奔京城而來?!?p> “當京城是什么地方!”林文豪甩甩袖子,惡狠狠的說到,
“這城門守衛(wèi)如何放得他們進來!”
“不知,現(xiàn)在難民越來越多,很多地方都擠滿了人,統(tǒng)領(lǐng)們雖已加強了排查,將后來的難民斷在了城外,可城內(nèi)的難民趕不盡,此事怕是朝廷已經(jīng)知曉,老爺該早做打算?!?p> “哼!”林文豪怒火中天,“這李巡撫,讓他做事不要太過,如今倒給我找麻煩!”
“我寫封信,你派人將此信送至他手中,八百里加急,不可耽擱!”
“是,老爺?!饼埡5昧畹健?p> “你再替我跑一趟,置辦些東西?!绷治暮罁]手召龍海起身附耳來聽,
龍海點頭,起身將耳朵附了過去,只聽林文豪咿咿呀呀小聲說著些什么
“就這樣,去吧!”
“是!”
“要快!趕在他們之前!”龍海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這人吶,偶爾做些好事,還是很有必要的。。”林文豪端起茶杯,緩緩的吹了一口氣,再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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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樹上的梨兒似是大了一些,有幾個已經(jīng)被啄得坑坑洼洼,霓裳看著偶爾停留的鳥兒又重新飛了天,忽然想起前幾日樹上的林曦臣來,
“若是哥哥知道這些鳥兒與他爭吃的,又是什么神情?”想到此,忍不住捂嘴一笑
“那妹妹覺得我該是什么神情?”腦后響起了林曦臣的聲音,霓裳回頭欲看,見林曦臣不知何時已在自己身后不過咫尺
霓裳被嚇一跳,身子一抖,樣子有些狼狽
“哈哈!”林曦臣大笑了起來
“你方才還想取笑我,你看你,作了你自己吧?!?p> 霓裳臉一紅,佯裝生氣,手一甩,“倒是記仇得很!”發(fā)間的玉步搖跟著作響,蝴蝶般欲從頭上騰起
“我從河東一回來便來見妹妹了,你可便知我有多記仇了!”林曦臣輕輕用手指戳霓裳的額頭逗笑到
“哦~哥哥是因為虎皮,還是梨兒?”霓裳不甘示弱,回到
“......”,林曦臣自知被霓裳逮著尾巴,話題一轉(zhuǎn)
“對了,你猜誰來了?”
“誰來了?”霓裳問,從河東那邊回來,恐怕便只能是.....
“櫻寧!”林曦臣嘴里一向守不住秘密,端不了許久
“果真是櫻寧!”霓裳算算,已是五六年不見
“她在哪里?”霓裳拉住哥哥的手問
“剛來,去給祖母請安了,過會便來你這,莫急!”
因霓裳被禁足,林夫人便想給霓裳尋個伴,解解悶,櫻寧這性子,正好。
“表姐~~”,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聽見樓下櫻寧的聲音由遠到近,不一會便晃到了門口,提著裙擺,一半頭發(fā)束得頭頂高,綁綠色發(fā)帶,其余頭發(fā)便自然散下。膚白唇紅,眼瞳猶如葡萄般大。袖子左右各栓了個結(jié),照她所說,太大,不方便。
“咦,曦臣哥哥怎么也在!”櫻寧驚訝
“怎么,我不能在?”林曦臣問
“你在,我與表姐如何說話?”櫻寧一見霓裳便將霓裳拉過來抱了上去,
“你與她說話我為何聽不得?”林曦臣納悶,“小時候黏我不行,如今倒要與我劃清界限了!”
“你不懂,這是女孩子的閨房話。”
“就你~...”林曦臣上下打量著櫻寧,“哪像女孩了?”
“你!”櫻寧便要伸出腳往林曦臣身上踢,林曦臣往后一跳,躲過了攻擊
“你的招數(shù)能不能換一換了?”林曦臣言語滿是挑釁。
“表姐!你看他~”櫻寧語氣忽然一軟,便撒起嬌來。
“哥哥,你莫要再逗櫻寧了?!蹦奚驯沩槃萁鈬?,以往這兩人一見面便要打起來,如今亦是。
“我要是有這么個哥哥,早晚被氣死,櫻寧真替你心疼?!?p> “我還不稀罕你做我妹妹呢~.”林曦臣回到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埋汰,絲毫不覺著累,
“這次來準備呆多久?”霓裳握著櫻寧的手問,已有幾年不見,自是想她多留一會。
“我此次來散心,無要緊事?!闭f完便看著窗邊的林曦臣,故意加大語氣,“姨娘讓我想留多久便留多久!”
林曦臣突然也不回話了,朝著窗外的梨樹看了又看,突然一個邪惡的想法油然而生,
櫻寧納悶林曦臣為何不接話了,往林曦臣看的方向看去,見樹上已是碩果累累。
“幾年前它還未長如此茂盛,如今都結(jié)果子了!”
“應(yīng)該是熟了,我去取梯子...”林曦臣點點頭,思襯良久便說。
“這有何難?”櫻寧語氣里盡是不屑,“看我的!”,說完一個騰空,右腳踏著窗向梨樹躍去。
“櫻寧!”霓裳大驚,慌忙站起跑過去,卻見櫻寧已抓住了樹干,又一個借力轉(zhuǎn)身繞樹用腳勾住了支點,再起身穩(wěn)坐在了樹上
“好!好!果然是好功夫!”林曦臣突然拍手夸贊到。
“那可不,哪像你?”櫻寧一臉得意,隨手摘了個梨就往嘴里送,
“噗嗤”!林曦臣已經(jīng)快憋不住了,看見櫻寧正看著自己,繼而又嚴肅起來,輕咳了兩聲,櫻寧大概明了些什么...
“真甜!”櫻寧大叫
“果然是風水寶地,才能有這么香甜的梨兒!”說完又摘了一個往身上擦了擦,準備左右開弓,
前幾日明明酸得不行,如今怎就甜了?
見林曦臣一臉懷疑,櫻寧伸手摘了個果子,便往他懷里丟。
“諾!”林曦臣伸開手接住了,拿在手里,不敢下口,
霓裳看著眼前的林曦臣,不說一言一語,只顧看戲。
“怎么?”櫻寧又喊到,“不吃?”
林曦臣看了看櫻寧的表情,心里疑惑地想,許是前些天摘的正好是酸的罷了,看這丫頭的表情,應(yīng)該是真甜!
想到這里,林曦臣便又果子用袖子擦了擦,就往嘴里送,
“??!”還是一樣的味道........
“哈哈哈哈!”櫻寧再也憋不住了,看著林曦臣笑得前俯后仰。
“你們怕真是跟我這梨兒過不去了。。?!蹦奚盐孀燧p笑
栽在同一個地方兩次,怕也只有這傻的可愛的哥哥了。
“妹妹你也笑!”林曦臣頓感委屈。
“還想算計我!”櫻寧吐著舌頭嘲笑,被戲弄的林曦臣此刻繃不住了,將手中的梨兒向櫻寧扔了過去。
櫻寧一個側(cè)閃,完美躲過了,
“孔老夫子說的沒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yǎng)也!”
“你說誰?”櫻寧叉著腰問
“你們!”竟將霓裳也算了進去,霓裳頓感委屈
“你再說一次!...?”
“老虎比你都不如!所以莫讓女子學武,學了便如此蠻橫!”林曦臣指著樹上的櫻寧對霓裳一本正經(jīng)地說,
櫻寧聽后便把手里的梨兒丟在了地上,就欲往房里跳,林曦臣見狀預感不妙,拿出扇子便扇了扇。
“我找龍海去!”邊說邊往門口走
“回來!”
只留下身后的櫻寧大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