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勉上了開往S市的高鐵。
在座位上坐下后,他上身向后靠著椅背,抬起左手捏著下頜,閉上眼睛仔細考慮聞鵲失蹤的事情。
鵲兒做事一向穩(wěn)重,出事前她都沒打電話給聞伯伯,那么意外肯定發(fā)生得非常突然。
如果是出了車禍,不會找不到人,而為商業(yè)利益殺害她也沒多少好處,而且從那微信的消息語氣,也可以推斷出是被人綁架。
那會是誰做的呢?
陳因閑現(xiàn)在剛與萬全商談完畢,盡管恢復(fù)合作的前途渺茫,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會讓自己落人口實,即便要生事也不會選擇這個敏感的節(jié)點。
但是除了陳因閑的天瑞集團,萬全醫(yī)院最近也沒聽說跟哪家產(chǎn)生什么過節(jié)。
難道是有人企圖趁此機會嫁禍天瑞集團?鵲兒只是遭了池魚之殃?
微信上的位置雖然表明在S市,但極有可能是綁架之人故布疑陣,絕對不會將聞鵲的真實位置發(fā)給自己。
吳勉輕嘆一口氣把眼睜開,心里暗想,如果不管鵲兒在哪,自己都能將她送到那個藍色的異界就好了。
念頭轉(zhuǎn)到這里,他想起今天上午又收獲不少白氣,看看那個淡金色的顆粒有沒有新的變化。
當(dāng)他將注意力轉(zhuǎn)向腦海中的顆粒后,金色的顆粒在他意識中不斷變大,不過這次一直到了籃球那么大才停止。
已經(jīng)有些像天球儀了,吳勉暗道,收集白氣的方法果然管用。
他在圓球的表面看了一陣,剛想將注意力收回,念頭一閃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圓球上面有了光點!
他急忙將注意力再次關(guān)注過去,在圓球的表面仔細尋找。
終于,在一片黃綠的位置,他找到了這個光點。
光點的顏色不斷變化,一會紅色,一會金色,不知是一個光點還是兩個光點重疊在一處。
如果能放大一下就好了。
他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光點上,不過期望的結(jié)果卻沒有聽從他的召喚。
“6666號高鐵列車即將到達巫溪東站,有下車的乘客請往后門移動。”廣播中的聲音將吳勉的思路打斷。
他將注意力從腦海中退出,見對面的兩位乘客站起身,拿了行李走向車門。
列車停穩(wěn)不久,一個三十多歲的婦女,懷里抱著一個睡著的嬰兒,走到吳勉對面靠窗的空位坐下,跟在她身后的男人將行李放好,坐在婦女內(nèi)側(cè)靠近走道的座位上。
“他爹,咱們到那邊不知道能住上院不?”婦女等男人坐下,把目光由孩子身上轉(zhuǎn)向男人,焦慮地問。
男人憂心忡忡地說:“咱們也沒啥門路,東兒可等不及,到了醫(yī)院再想辦法?!?p> 吳勉聽兩人話中的意思,是孩子病了要去醫(yī)院,就向婦女懷中抱著的嬰兒看去。
卻沒注意到那婦女坐下后解開衣襟,這時正在給孩子喂奶,吳勉張眼看去正見一片雪白。
他急忙收回目光,卻被那婦女轉(zhuǎn)頭時看到。
婦女趕緊將衣襟向下拉了拉,看向吳勉的眼光多了些警惕。
吳勉有些尷尬,就將目光轉(zhuǎn)向車外。
自己剛才的作為給人覺得是故意偷窺一般,要解釋說不定越描越黑,索性不去解釋。
列車這時飛馳在平原上,窗外是望不到邊的碧綠稻田。
還未抽穗的稻秧被風(fēng)吹過,不斷地伏低又回復(fù)挺立,道道的波紋由前方向后推動,蔚為壯觀。
忽然,那個正在吃奶的嬰兒劇烈地咳嗽起來。
吳勉回過頭,見那婦女滿面焦急,把嬰兒豎著抱了,右手正在輕輕拍打孩子后背。
不過嬰兒的咳嗽卻越來越厲害,呼吸像是被什么給堵住了,小臉憋得一片青紫。
那婦女見孩子沒有好轉(zhuǎn),帶著哭聲問那男人,“他爹,不見好,怎么辦啊?”
男人雙眉緊皺,咬了咬牙,說道:“我來!”
說話將孩子接過去,左手抓住孩子的兩只腳踝,將孩子倒提起來,右手往孩子后背拍打。
吳勉大驚,剛要開口,就見孩子開始一下一下的抽搐起來。
他急忙對那男人說:“把孩子頭朝上,這樣會窒息的?!?p> 男人可能沒聽懂他說的窒息是什么意思,著急地道:“可能是嗆奶了,得倒著拍出來?!?p> 吳勉急忙問那婦女,“孩子一直這樣?”
婦女眼中淚水不斷滑落,這時見吳勉問話,猛地站起來抓住吳勉衣袖,像落水的人抓住船舷,眼望吳勉哭著說:“從昨天開始的,求你救救我孩子?!?p> 吳勉聽后仔細看了下孩子的癥狀,對那男人說:“孩子頭放高。這不是嗆著,是頭部出血?!?p> 男人一聽,左手趕緊將孩子提高,右手托住后背將孩子往懷里抱了,左手小心地將孩子雙腳放下。
男人抱好孩子,兩眼向吳勉看來,滿臉乞求的說:“大夫,救救我兒子!”
“你抱好了?!眳敲氵呎f邊從衣兜中向外掏錢平送的銀針,“我給孩子針灸一下,先讓他緩解?!?p> 他左手先拔開嬰兒的頭發(fā)觀察幾眼,找準出血的部位,然后從針盒中選了三根小號的銀針捏在右手,再用左手將嬰兒腦袋扶穩(wěn),右手慢慢捻動銀針向出血部位下針。
婦女乍見銀針向嬰兒腦袋扎入,眼里帶了不少驚恐,嘴唇抽抽了幾下想說話,但是最終沒敢出聲。
等到三根銀針完全扎入,孩子抽搐的間隔逐漸拉長,婦女這才放下心來,兩眼中的驚恐換成驚喜,緊緊盯著嬰兒面部的反應(yīng)。
過了十分鐘左右,嬰兒的抽搐完全消失,臉色也恢復(fù)了些紅潤,呼吸變得細微悠長。
那夫妻兩人才從剛才的手足無措中恢復(fù),雙雙抬頭看向吳勉,口中一迭聲地道謝。
吳勉對那婦女說道:“一會再抱孩子的時候,要將他的腦袋稍微抬高一點。”
婦女感激地應(yīng)了一聲,又怯怯地問:“大夫,我兒子這是得了什么???”
“是顱內(nèi)出血,孩子頭上有一段血管壁有裂縫?!?p> “啊?血管破了?”婦女驚道:“那不會……不會要命吧?”
吳勉考慮一下,問道:“這兩天是不是碰到孩子腦袋了?”
婦女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男人卻在邊上接嘴說:“難道是鴿子?”
“鴿子?”吳勉有些不解。
男人答道:“我家在巫溪郊區(qū),邊上有一處還未完工的居民小區(qū)。小區(qū)的樓頂喂了不少鴿子,平時都在樓頂上不怎么動。昨天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瘋,那些鴿子到處亂飛,有一只鴿子碰到我兒的頭了?!?p> “嗯,可能是這原因,看孩子的模樣等淤血吸收完就好了,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不過最近得特別留意別再傷到。”
夫妻兩人一聽孩子沒生命危險,還不會留下后遺癥,感激地不知說什么好。
吳勉就見兩道非常濃郁的白氣飄入自己腦中。
這時廣播中提醒馬上到達S市,吳勉就將孩子頭上的銀針取下,又囑咐那對夫妻幾句,起身準備下車。
坐上車站的出租車以后,吳勉又想起剛才腦海中出現(xiàn)的光點,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腦部。
淡金色的顆粒不斷放大,那光點再次出現(xiàn)。
不過,當(dāng)吳勉的注意力專注到光點后,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光點所在的小區(qū)域這次在慢慢變大,光點也隨著這塊區(qū)域的放大,而變得更加清晰。
真的是兩個光點重合在一起!
一個金色的,一個紅色的。
這時隨著區(qū)域的放大完全拉開了距離,而且金色的光點在圓球上緩慢的移動。
吳勉仔細盯著這倆光點,腦中念頭驀然閃過,難道這金色光點代表我的位置?
金色光點代表自己的話,紅色光點應(yīng)該也是代表著人。
自己在天球上最親近的人就是鵲兒,難道紅點代表的是鵲兒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