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叔叔,我可以進去喝杯茶嗎?托我來的那個人可是說你的廚藝是一流的,他還吃過您親手做的菜,兩次的!”少年撓撓頭,好似是裝出的靦腆地笑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的?。俊?p> “汪汪,你這娃的臉皮也忒厚了的吧!”
“哦,這是東西,五六七好多年前他應(yīng)該托人給你寄過一次的!”他恭敬地伸手把盒子遞了過去。
言午掃了一眼落款,伸手接過了東西:“嗯,你進來吧!”
“好的,謝謝言叔叔!”少年又很紳士地鞠了一躬,這模樣倒是很有家教的樣子。
少年一進來就四處瞅著,就差沒帶個照相機拍一下回去做對比了的吧!
“言叔叔,還是沒怎么變化的呢!”
“年輕人喝茶嗎?”他笑著推給了他一杯。
“還好,不過不怎么愛?!鄙倌晷χ跗鹆瞬璞?p> 言午慢慢地打開了那個包裹,里面有好幾本書,他問道:“你知道他為什么要給我寄這些書的嗎?”
“言叔叔不知道的嗎?好吧,我也不清楚,不過下次我再來,就能告訴你!”
“為什么下次?”
“我可以幫你查原因的啊,用我的邏輯思維幫你推理出來!”少年故作深沉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
“你還在上學的吧?”
“嗯!”
“喜歡什么?”
“反正不喜歡上學,不想當個乖寶寶!”他嘿嘿一笑,“您說過的啊,每個人都有選擇適合自己的路!”
“你倒還記得清楚!”
“那是當然?!?p> “這些書你都看過?”他并沒有翻開,問著他。
“看過啊,時而太無聊了,沒人陪我玩,就只能看看消磨時間的唄?!?p> “那你覺得這書如何?”
“還好啊,感覺作者是個有故事的人,淺薄卻又深沉,虛構(gòu)卻又真實,有些地方可能我沒太看懂。我也不研究文學,這方面我不是專家,也不是太感興趣。不過它的出現(xiàn)真的挺讓我好奇的,前因后果以及書外的人物關(guān)系,作者同他還有您。所以我今天來還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想問問言叔叔可是知道這些淵源!”
“這我還真不太清楚,解不了你的疑惑了!”
“沒事,下次來,我來解,我可是最喜歡做數(shù)學證明題邏輯推斷題了的!”
言午笑了,這個孩子還真是蠻有趣的,和他倒是不太一樣。
“好了,言叔叔,那我走了。您放心,你的住處我肯定不外傳,保密!”
“那多謝了!”他一笑。
“您客氣了!再見,言叔叔。再見,楊桃!”臨走之際他還要摸摸楊桃的頭,把她柔順的毛發(fā)弄得亂糟糟的,惹得狗狗一直沖著他叫,一直追著他追到了門外,直到摩托車的聲音消失殆盡了,她才停了下來。
回來時他看著主人正在靜悄悄地看著書。
“楊桃,你出書了哦!”他舉起書在她的面前繞了繞。
“汪,是的,是她的書!”狗狗激動得熱淚盈眶,“他在看她的書了,他看了她的書?!?p> 良久她滿腦子就只剩下了這一句話。
還有那之前,才出的那首歌就是為了那次寄來的那本書而寫的嗎?是的嗎?那首歌中所要表達的思想:如今有些暢銷書都只是注重了暢銷兩字,可最重要的那個書字呢?
“汪汪汪,你是在說你看的那本書還是在為那本書抱不平的呢?汪汪汪,汪汪汪!”
他翻開了兩頁,隨后便將書放到了書桌的一隅,繼而一個人站到了窗邊,極目向著遠方。
“汪汪汪!”她叫著,她要知道答案,可是當她看見他將書放到那個位置的時候,她不叫了,她沉默了。
“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寵辱不驚;漫隨天外云卷云舒,去留無意?!彼钸吨?,抬頭看著天邊的云彩,微微笑了。
繽紛的落英漫天飛舞,樹下掩埋著一只狗狗,她的名字叫楊桃,旁邊還有一個小墳頭,里面掩埋著一本書,一本她在生命盡頭寫的那本手寫體書,他看了的,他,看完了的。
“我看你待得挺舒服的啊,一只活了近二十年的狗狗!”
“哎呀,我忘了嘛,我哪兒算時間了啊?我不都是眨眨眼睛,哪兒能把日子記得那么清的??!”甜甜撇撇嘴道。
“那你是不準備回去了?”
“嗯!無限好的風光都過去了,他如今心態(tài)平和,工作順利,生活規(guī)律,長命百歲,還馬上就有女主人進門了,我咋樣都顯得多余了,所以啊,讓我快進吧!”
“哦?”
“好吧,我承認,他太優(yōu)秀了,保不準哪天我就真愛上他了,那可就不得了了,所以要杜絕這種事情的發(fā)生,讓我繼續(xù)下一天的吧!”
“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嗯!”她乖巧地應(yīng)道,“師父,為啥他能這么順利的啊?我都還沒給他愿望!”
“因為我欣賞他??!”
“你…欣賞…他?你都有欣賞的人了,不敢置信!”
“老子以不為為有為,這世上真正若莊子一般視名利于外物的人不多的,不說如此超俗的,就是最基本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能真正做到寵辱不驚的人也不多的?!?p> “哦,寵辱不驚!花開落寵辱不驚,纖塵不染言午心!”
他拍拍她的腦袋,她便就瞌睡了。
“師父,你早點兒叫我起來啊,不然我定個鬧鐘?”她打著哈欠道。
“睡吧,我就是你的鬧鐘!”
她微笑,一夜無夢地睡了個好覺,靜待新的一天的到來,新的故事的啟航。
一個醫(yī)院的高級病房里,
“把孩子打掉吧!”那個三十出頭的英俊男子冷冷地對他身后的那個女人道。
“為什么?”
“我們又沒有結(jié)婚,我不會讓我的孩子名不正言不順地存在在這個世上!”
“那…我們結(jié)婚吧!”女子近乎哀求地抵著他的額頭道,“我們結(jié)婚好嗎?我一直在等你說的…我…愛你,真的很愛你!”
“我不愛你!”男子后退了幾步,一點點拿開了女子放在他身上的手,轉(zhuǎn)換了一副可怖的嘴臉,好不負責任地道,“我可從來沒想過要同你結(jié)婚,孩子,打掉,然后分手!”
“不,為什么,為什么這么突然?”女子不可置信地癱坐在病床上,“為什么要分手?好端端的為什么要分手?”
“玩膩了?!彼f得直白,在病床前緩緩踱步,又淡淡道,“你是沒見過我和其他女人玩過的嗎?”
“我說過我不介意!”她的手握著一側(cè)的被角,咬牙道,“你也同我承諾過會…”
“怎么連你都這么天真的???男人同女人說那些甜言蜜語的時候都是為了什么?都是想要什么,你不清楚的嗎?”他以嘲諷的口氣道。
她握著被單的手在顫顫發(fā)抖。
“介于你身份特殊,在公司時間較長,所以我不想把關(guān)系弄得太僵。孩子,一定打掉,我不想要日后他成為你用來威脅我的東西!”
“你再說一遍!”她的唇在顫抖,眼角滴滴答答地落下了什么,弄得手背濕濕的。
“我說我不想和你之間再存在一絲一毫的聯(lián)系,這張卡你拿著,我會把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給你,但你只能轉(zhuǎn)讓,以后不要再出現(xiàn)公司里,還有我面前。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明白我的意思!”他壓抑著自己的不耐煩道。
“錢我不要,我只想把孩子生下來,你放心,我保證絕對不會用來威脅任何人。”她拭去眼角的淚偏過頭道。
“一個不完整的家庭,是給孩子帶不來幸福的,我最后好言勸你一句,必須把孩子打掉!”
“憑什么?你不要他,我要他,我可以自己養(yǎng)的!”女子倔強道,說著拿起包便往想從病床上起身往外走。
“就憑我是他的爸爸,他若只是你一個人的話,是死是活我都沒意見,可是,”男子蹲下來用力地握住了女子的手腕,一字一句道,“他是我們兩個人的,他身上流有我的血,我不想要,他就不能出生!”
“為什么不要?大哥他們…他們前些日子還說…會勸你,要我們結(jié)婚的,他們…他們說…你的意思是答應(yīng)的?!彼薜脺I花帶雨,感情牌下,他卻仍就面色不動。
“你這個女人,真的是為了同我結(jié)婚不擇手段,你從當初來到公司就是沖著我來的吧,一步步往上爬,我是看你…”
他還未說完便就挨了一巴掌,她淚眼婆娑的眸子緊緊盯著他。
“我愛你!”
“我也愛你,寶貝!”他雙手輕輕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溫柔道,只是那溫柔的笑意一看便知是摻雜著虛偽的輕浮。
她顫巍巍地將雙手捧在他貼著自己臉頰的雙手上:“你到底想要怎樣?你明明答應(yīng)過我的,要和我好好在一起。是不是你真的覺得這個孩子打亂你的計劃,那我打掉,我可以打掉的。”
“打掉,然后分手!”他沒有絲毫猶豫道。
“我都已經(jīng)做了很大的讓步了,為什么還要分手,你說過不會和我分手的,你說過的!”她的淚水浸潤了他的手掌心。
“不愛了,不想玩了,膩了,所以分手。說實話,你的小伎倆,我一早就看出來了,只是啊你沒想過我公司資金有問題的時候,才同意和你交往。”
“我不在乎利用不利用的,我有讓你利用的資本那也是我的,我喜歡你,我愛你,我愿意付出一切,哪怕你是在利用我,我只想要你也愛我的,只要你愛我,其他的什么我都不會在乎!”她白皙的手腕緊緊攬著她,淚水順著臉頰又濕潤了他的肩。
他緩緩低眉看著她,那只近在咫尺的手恍惚地閃動著,終究還是狠狠地將她推離了自己:“放手!”
她搖著頭。
“我說放手!”他太搞音調(diào)一句,粗暴地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推至到了病床上,“我覺得你不該是這樣死纏爛打的人的,我最后說一遍,我們已經(jīng)不可能了,孩子打掉,然后拿著錢永遠別回來,我不想再看見你。另外,你不忍心動手的話,我會差人來的,我已經(jīng)同醫(yī)生談好了,好好配合,傷了你我也不會負責的!”
“你怎么變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她咬牙唇間顫抖地說道。
“我本來就是這個樣子,這就是我的真面目,你們大概看到的都是這張臉還有錢財名利,人啊,無非就是為了這些,我也是啊,不是的嗎?說白了,大家都是在貪圖那些虛名浮利?!?p> “我沒有!”她哽咽著一字一句道。
“是啊,你沒有,真不知道你看到了我現(xiàn)在這副嘴臉,還會喜歡我的嗎?”他冷笑了一聲。
“我不是沒人追的,我之前家里的情況是需要這樣去趨炎附勢的嗎?我從上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你,喜歡了將近十年,無論你深處逆境還是順境,我都是不離不棄的,無論你身邊有沒有其他的女人,我對你都沒有斷過一絲的喜歡。為了你,我都已經(jīng)卑微到了何種地步,你…你…”
他用手拭去她那滾燙的淚水,冷哼道:“我的小公主,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那么多的童話故事的,你覺得自己是公主,你喜歡的人就一定要是這世上完美無瑕的王子,說不定他還沒有個乞丐純情專一的呢。霸道總裁就是霸道總裁,指望他專情,就小姑娘還相信的吧!所以,我,不值得?!?p> “你對…我,真的只是不想…玩了?膩了?”
“終于開竅了,和平分手,不再有任何關(guān)系,都干干凈凈的,就這樣!”他的語氣滿滿都是無所謂。
“干干―凈凈?”
“對,沒了他,你我都干凈!”
“好,好…好,你…把手給我!”她木木地看著天花板,輕聲說道。
“干嘛?”
“你竟覺得他不干凈?他的存在會讓你不干凈,你感受一下他,他是個生命的,他才是世上最干凈的。”
她伸手拉過他的手輕放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他才三個月大,可是就會鬧騰了,還是那么有生命力,我都感覺到他會踢我了的,應(yīng)該是個男孩的吧…”
他冰冷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大步走到門口,只一句“你們進去吧!”便就匆匆逃離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