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正常人,說話怎么比土匪還土匪。陳奇早就嚇得縮在伙伴們的身后不敢動,他不由想起,當初在御坊里,他受到不明攻擊,說不定,就是這丫頭的手筆。
看到自己的親戚被人動手,曹之敏坐不住。他想不到,當著他的面,穆亦漾竟然直接動手打人。即魯莽又粗魯,小丫頭這是直接在打他臉。
他慢悠悠地發(fā)話:“囡囡,直接這樣動手動腳,不好吧?!?p> “對我來說,卻是好得不得了?!?p> 穆亦漾眼都不瞄他一下,右手稍一用力,頓時,殺豬般的叫聲從曹佑的嘴里發(fā)出來,聽在眾人的耳朵里,凄慘無比。
曹之敏聽了覺得特別刺耳,他忍不住顫聲說:“放手?!?p> 偏偏穆亦漾不買他的賬:“你誰啊,叫我放手就放手。少往自個臉上貼金。”
然后,她一字一字、厲聲問道:“老實回答,是誰抓的蟑螂老鼠,放到我店里?!?p> 哇,明晃晃的嚴刑拷打,這樣也行?看得寶亮眼睛一亮一亮的,這個小表姑,行事風格果然夠出格,不對,與眾不同。
一開始,曹佑嘴巴還挺嚴實:“你店里不干不凈,關我......?!?p> “編,你繼續(xù)編,看你能編到何時?!?p> 穆亦漾也不與他廢話,加大手勁,曹佑除了發(fā)出殺豬般的凄厲的慘叫聲之外,發(fā)不出第二個聲音。
被拂面子的曹之敏沖上前,想將穆亦漾拉開。然而,沒等他跨出第三步,大炮已經擋在他面前。
大炮雖然跟在穆亦漾身邊,可他是楊貞的貼身保鏢之一,人人都知道的事實,他可不是曹之敏隨意侮罵之人。曹之敏脖子上的青筋清晰可見:“讓開。”
面無表情的大炮平靜的樣子,在曹之敏看來,和穆亦漾一樣可惡:“我的任務就是保護她的安全。”
言下這意,曹之敏對穆亦漾構成一定的威脅??墒?,放眼現場,現在誰威脅誰?好像顛倒過來。
最后,曹佑受不了,只有出賣隊友自保:“東西是周小軍弄來的,也是他放的?!?p> 被點名的周小軍渾身一僵,沒想到曹佑這小子如此不抗揍,不到二十秒,馬上投敵叛變。奶奶的,現在怎么辦?那丫頭比黑白無常還要手狠手辣,該不會,下一個挨揍的人,就是自己?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穆亦漾抬腳一踹,將本來差點蹲在地上的曹佑整個人踢到剛才曹之敏坐的椅子上。神來一腳的發(fā)揮,又是令現場所有人心里為之一鎮(zhèn)。
老天爺,這一腳,得多大力氣,力度掌握的如此精準。若是這腳踹到自己身上,自己能受得了?曹佑這小子,還能不能順利喘氣?
穆亦漾如火一般憤怒的眼神直接射向周小軍,冤家路窄,又是這多事的小子。她沖著周小軍勾勾手指:“過來?!?p> 傻子才過去,周小軍下意識地搖頭。穆亦漾眼睛一瞇,危險的氣息散發(fā)出來:“話不要讓我說第二遍?!?p> “你讓我過去,我就過去。我還要不要面子?!?p> 周小軍以面子過不去為由,拒絕來到穆亦漾面前,有曹佑的例子在前,他才不會傻到跑到穆亦漾面子找揍。
你以為你不過去就沒事,想得美。穆亦漾動手解開綁在腰間的鞭子:“面子是別人給的,臉是自個丟的?!?p> 語畢,她手一揚,眾人眼前一花,只看一條好像繩子一般的東西朝著周小軍飛過去,然后,一個龐然大物被卷起,砰地一聲巨響,龐然大物撞到墻上,被沖擊力給項回來,落在地上,慘叫聲再次響起。
大炮覺得眼前這幕似曾相識,他記得,當初大劉好像有提過,小祖宗甩得一手好鞭子,不知,這根鞭子是不是當初的那根鞭子。
“叭、叭、叭”,穆亦漾每甩一次鞭子,那響亮的甩地聲,仿佛抽在眾人的身上,嚇得一個個僵硬的像尊石像,動彈不得。
曹之敏剛才囂張的氣焰,早已被響亮的的鞭子給甩滅。之前,他倒是聽打架的人說,好像這丫頭能打架,只是沒想到,她這么能打。
周小軍這小子,至少也有一百六、還是一百七的重量,隨隨便便地被人一鞭子抽飛,這腕力,不應該是一個丫頭能擁有。
山海閣里的員工,早在周小軍被甩時,自動自覺地躲開,免得自己被抽飛的身影砸到。穆亦漾慢慢地踱步到周小軍癱到地上呻吟的身影,不緊不慢地吐出字來:“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我店里鬧事。把主事的人供出來,我讓你少點受罪?!?p> 即使周小軍不招供,穆亦漾也知道,肯定是曹之敏讓人這么干的。只是,直接抽曹之敏,太便宜他。穆亦漾還想在動手之前,先好好地落曹之敏的臉,讓他那顆小心臟狠狠地抽幾下。在心里上折磨他,好過讓他直接感覺肌膚之痛,更加讓他刻骨銘心。
覺得身上的骨架好像已經全部散落的周小軍,他再也不想碰到穆亦漾。碰上她,果然沒好事。鬼見愁的句號,不是白叫的。
只是,讓他供出曹之敏,他卻沒那個膽量。他不是曹佑,曹佑怎么說也是曹家的親戚,他周小軍可不是。然而,如果他不說,那個小丫頭肯定馬上甩他幾鞭子。鞭子的滋味,他可不想再嘗試。
干脆,他裝暈。只要他暈過去,那丫頭也拿他沒轍。對,就這么辦。于是,他頭一歪,裝死。
大家一看,真的暈了,轉頭一想,周小軍又不是鐵打的,受了不皮鞭抽撞之痛,暈了也不奇怪。
可惜,穆亦漾不吃這套,自己的力道她清楚。哼,想在她面前裝死,得看她答不答應:“就算你暈,也得回答我的話?!?p> 這是強人所難,人都暈了,怎么回答你的話?眾人的眼睛全部都盯著穆亦漾,只見她那根目測無法計算長度的鞭子,又是一甩,狠狠地甩到周小軍的腳底板。
“啊。”
本來在地上躺尸的周小軍猛地坐起來,抱著右腳痛叫。穆亦漾可不憐惜他的慘狀:“怎的,不繼續(xù)詐尸?”
眼看著周小軍快要屈服于穆亦漾的暴力之下,惱羞成怒的曹之敏手一揮:“欺人太甚,給我上,抽死這幫欠捧的混蛋?!?p> 打群架是嗎,好啊。穆亦漾冷聲喝道:“山海閣的人給我聽好了,放下你們手里家伙,全部給我肉搏。哪個不動手的,事后我抽他。把這群人給我往死里揍,別斷手斷腳就行?!?p> 山海閣的這些員工們,剛才看穆亦漾露的兩手,看得他們熱血沸騰。老板親自發(fā)話,他們一個個擼起袖子,像餓狼一樣撲向那些大肥肉,恨不得狠狠地咬他們兩口。
一時之間,大廳里熱鬧非凡。那些公子哥們的數量本來比山海閣的人少。再說,他們都是花架子,能打架的人沒幾個。平時他們身邊總是圍著一群打手,打架時都是由別人上場。如今只有他們幾個,哪是這些大廚和保安的對手。
很快的,大廳里的群架已經變成單方便的群毆,疼得那些公子哥忍不住求饒:“夠了,別打了?!?p> “冤有頭,債有主,不關我們的事?!?p> 這伙人里面,能打架的曹佑已經被穆亦漾踹到椅子上,動都不敢動。曹之敏呢,唉,不提也罷。
他早就被穆亦漾一鞭子給甩到大廳中央的水晶吊燈鉤上,白色的衣領被鉤子劃破,看樣子,破爛的衣領隨時有被勾破的危險。這要是從七米多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摔斷胳膊摔斷腿的,不太可能。
更要命的,在水晶吊燈的下方,全是玻璃渣子,這是剛才穆亦漾特意將幾個玻璃花瓶給打碎,然后堆在吊燈的正下方。
被掛在水晶燈上面的曹之敏一動也不敢動,他望著正下方的玻璃渣子,腦補玻璃渣子扎到自己身體里的畫面,一陣陣膽寒。
剛才打群架的時候,他是直接沖向穆亦漾。會些花拳秀腿的他,認為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然而,他只看到穆亦漾神之鄙視的一笑,然后手一甩,直接把他甩到了水晶燈上。
被掛在吊燈上的他欲哭無淚,又急又氣。下邊不斷傳來聲聲求饒聲,他是不是該慶幸,被抽的人里,不包含他?
眼看差不多,穆亦漾懶洋洋地發(fā)號施令:“停。”
這么快就收手,毆得正上癮的員工們可遺憾啦,然而,老板發(fā)話,不能不停,他們還是停下揍人的手腳。
穆亦漾風輕云淡的聲音再度響起:“周小軍,還記不記得,是誰讓你捉蟑螂老鼠?”
記得,再不記得,他估計半條命都沒了。除了臉上沒掛彩之外,胸口和胳膊都痛得散骨的周小軍有氣無力地招供:“之敏哥吩咐的。”
早知道他被揍成豬頭,他一開始就招供,或許他還能少點苦頭吃。現在呢,揍也挨了,曹之敏也得罪了,他還被弄得里外不是人。
隨時有可能從水晶吊燈上掉下來的曹之敏聽完之后,氣得在上面發(fā)脾氣:“穆亦漾,馬上將我放下來?!?p> 該死的丫頭,會甩鞭子了不起嗎?從小到大,他曹之敏從來沒有這么丟人。姓穆的小丫頭,這筆賬,我記下了,你給我等著。
沒本事的人只會耍嘴皮子功夫,穆亦漾瞅了他一眼:“有本事,你下來啊。友情提醒,你再動一下,萬一你的衣領割破了,這下面的玻璃渣等著與你親密接觸。哼,玻璃渣扎渣人,絕配?!?p> 你來我店里鬧事,還想著毫發(fā)無損滾蛋,扯蛋呢你。穆亦漾又是一鞭子甩過去,將其中一盞水晶燈打下來,剎那間,整個水晶燈座向右一傾斜,嚇得曹之敏心一慌,哇哇大叫起來。
穆亦漾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冷冷地望著曹之敏:“敢來我的店鬧事,你得付出代價?!?p> 搖搖欲墜的曹之敏咬牙切齒地說:“你敢?!?p> 話音剛落,一道冷光從他側臉一閃而過,三秒鐘之地,地上的那堆玻璃渣上面,多了一把黑黑的短發(fā)。
穆亦漾把玩著桌上的菜刀:“如你所言,我的確敢。你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在你臉上劃一道口子。要不,來試試看,看我敢不敢?!?p> 原來剛才那道冷光是一把大廚專用的骨頭刀,魂不守舍的曹之敏心里的冷庫打個不?!,F在,他是砧板上的死魚,任人宰割。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仿佛一顆炸彈似的,一點就著。為了他的安全著想,暫時先別惹她。
他顫抖的聲音透露著他的不安:“你想怎樣?!?p> “這話應該我問你,你想怎樣?!蹦乱嘌沽艘坏氐膽Z蛋,“捉老鼠,放蟑螂,罵我的人,砸我的店。若我遲來一步,你還想燒了我的店吧。”
我忍,我忍,我再忍。曹之敏皮笑肉不笑地哆嗦著:“不是,一切都是誤會?!?p> “誤會你個頭?!蹦乱嘌v地站起來,“前天你在北林的生意談不成,所以今天過來報復我。你個龜孫子,敢做不敢當,讓你手下的人使些下三爛的陰招。別以為你有個了不起的爹,我就不敢揍你。今天,我不揍腫你的豬頭,我大姐大這三個字倒過來寫。”
每逢穆亦漾生氣時,她習慣性地將大姐大的這個尊稱抬出來。
狠話放了出來,接下來,得付諸行動。穆亦漾手一甩,又是一把殺豬刀甩出來,得,曹之敏右側的一大絡頭發(fā),刷刷刷地往下掉。
現在可好,曹之敏的腦袋,一左一右,兩個幾乎接近光禿的頭皮露出來,很是對稱。
見狀不對的曹佑覺得很不對勁,他一直以為曹之敏是個無法無天的人,可是,與穆亦漾相比,曹之敏是小巫見大巫。那個丫頭,不管你是何來歷,她照剝不誤。曹之敏碰上她,那是老虎遇到獅子,誰都不服誰,個個都當爭著稱霸森林。
這次,是曹之敏踢到鐵板,收不了場。不行,他得趕緊搬救兵。他偷偷地在口袋里摸到手機,悄悄按下幾個號碼。
本以為自己的動作神不知鬼不覺,然而,他看到大炮對著穆亦漾耳語幾句,接著,那個鬼見愁竟然沖著自己嫣然一笑。
慘了,蛇蝎美人的笑容,那是鱷魚的眼淚。曹佑慌亂的小心臟,快要跳出胸膛??粗约鹤哌^來,曹佑的雞皮疙瘩都爬滿手臂。
“拿出來?!?p> 穆亦漾居高臨下地望著縮在椅子上的曹佑,那雙幽黑如深潭的黑眸盯著他,他不由自主地乖乖將手機奉上。
偏偏這時,手機已經撥通,君施的臉出現在手機屏幕上,聲音還傳出來:“阿佑,有事?”
聽到君施的聲音,如同蜘蛛俠一樣掛在吊燈上的曹之敏猛然大喊:“師兄,救我,快點救我。”
奇怪,怎么是之敏的聲音?還有,明明是曹佑的手機,為何沒見曹佑出現?該不會,之敏惹上什么麻煩?也不對,以之敏的身份,認敢輕易惹他。
突然,他心里的疑問,馬上有了答案。只見手機里突然出現一個傾國傾城的小美人,笑容可掬的她,令君施頭皮發(fā)麻。
慘,不用說,之敏這回麻煩大了。雖然不知道什么事,可是,在君施的心里,已經預見曹之敏現在的處境,特別的不秒。
“你和曹之敏什么關系?我不聽廢話?!?p> 穆亦漾拿起曹佑的手機,她當然知道君施是誰,那天陪著曹老太爺到別院去的人,就是這個人模人樣的白面書生。
仔細研究過穆亦漾的君施是個聰明人,不敢廢話一字:“之敏的爸爸,是我的老師。我叫君施?!?p> 狗頭軍師原來是你,穆亦漾邪邪一笑:“你是曹之敏的救兵?再不來人,曹之敏就要變成玻璃人?!?p> 玻璃人,什么意思?君施不明白,然而,他知道,穆亦漾不是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他心里一個哆嗦,剛才之敏還在嚷著救命,他的狀況,絕對比自己想像的糟糕。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假,穆亦漾把手機屏幕移到地上的玻璃渣,然后,鏡頭再慢慢往上移,看得君施的心臟都提到嗓子眼上。
天啊,都這個時候,之敏還在動來動去,萬一不小心掉下來,這可如何是好。
正在他擔心之中,屏幕又切換成穆亦漾的臉:“告訴你的老師,他兒子來我店里鬧事,讓他來我店里領他兒子回去。這破衣領估計最多能撐一個小時,萬一曹之敏這混蛋動來動去的,提前掉到玻璃渣里,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以曹家的能力,這點醫(yī)藥費付得起?!?p>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面對穆亦漾的這番話,君施覺得,這個鬼見愁要么就是腦袋被驢踢了,要么就是完全不把曹家人放在眼里。年輕人,火氣如此之大,得喝杯王老吉降降火。
只是,之敏怎么又去惹鬼見愁,老師已經千交待萬囑咐,之敏也乖乖聽話,為何今天偏偏去鬧事?君施表示,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那位鬼見愁唯一的優(yōu)點,就是從不說謊。既然人家說之敏鬧事,他確定,之敏肯定是去那里鬧事。
之敏真是,鬧事之后馬上撤,還留在那里讓人家給逮住?,F在怎么辦?
沒等他想出法子,電話已經掛掉,只剩下他一個人在那里發(fā)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