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跑了,不跑了?!?p> “真不跑了?”
“真的,比珍珠還真?!?p> 說得這么好聽,我卻不相信你。穆亦漾在放手之前,問一遍:“你們真的是出來混的人?”
姑奶奶,求求您,能不能先放手。香煙男連聲求饒:“是的,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能不能先放手?”
“既然是道上混的人,怎么連穆三少的侄子也敢碰?”
什么,兩人大眼一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嚇得連痛也不敢喊出來,呆若木雞。還是那個平頭男顫抖著出聲:“那男的,是穆三少的侄子?”
“你敢冒充穆三少的侄子試試?!?p> 穆亦漾冷哼一聲:“廢話少說,打電話,告訴你的人,馬上將我哥給送回來?!?p> 沒聽到兩人的回答,穆亦漾雙手一用力,咔嚓一聲,兩聲殺豬聲叫了起來,把大排檔里其它的客人給嚇了一跳,個個望著向邊。
什么特殊情況都沒有發(fā)生吶,一個漂亮的小女孩在坐在椅子上,悠閑地望著一左一右蹲在她身邊的男人,兩個男人抱著手在那里叫??礃幼樱烙嬆莻€小女孩打他們吧。真是的,五大三粗的漢子,被小孩子打一下,有必要叫那么大聲?丟男人的面子。
穆亦漾擦了擦手,心平氣和地聲音聽在兩人的耳朵里,就是一道索命符:“我比我老爹更沒有耐性,話不喜歡說二遍。放心吧,你們的手沒斷,脫臼而已,接上就好?!?p> 手脫臼的人又不是你,你當然說得輕松。香煙男吃足了苦頭,又依稀聽到什么老爹之類的,他猛然打個冷庫,又看到那輛紅色法拉利,語無倫次的問:“姑奶奶,你是穆三少的三小姐?”
“如假包換?!?p> 死定了,這回撞上大冰山。大哥綁誰不好,竟然綁了穆三少的侄子。現(xiàn)在該怎么收場。
另外一個平頭男平時腦子轉(zhuǎn)得夠快,忍著疼痛,痛苦地說:“大姐大,我馬上打電話給大哥?!?p> 好漢不吃眼前虧,據(jù)說,這位三小姐的身手比穆三少還要厲害,綽號是大姐大的人,不可能會是一位活菩薩。
看他們蹲在地上不像樣,穆亦漾漫不經(jīng)心地說:“都給我坐好。”
在他打電話之前,穆亦漾攔住他:“等會。人是你們要抓的,還是別人讓你們抓的?”
這些事,他們兩個根本就不知道。香煙男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大姐大,我們不知道這事?!?p>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電話里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們兩個死哪去?”
“東哥,你千萬別碰那人。他是穆三少的侄子。”
奶奶個熊,所謂的東哥破口大罵:“抓人之前,你怎么不告訴我,這個大少爺是誰。啊,你老子的,抓到人后,現(xiàn)在你倒說了,我他媽的惹上一燙手山芋?!?p> 不對,抓人之后,他們就離開,說要吃宵夜。那這倆小子是怎么知道這個信息的?他心里一驚,千萬不要是自己猜想的那樣:“你怎么知道這個大少爺?shù)纳矸荩俊?p> 香煙男望著穆亦漾,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穆亦漾適時地插話:“當然是穆三少的三姑娘告訴他們的。你把我哥帶走,我二伯氣到躺在醫(yī)院,我老子如今在醫(yī)院里陪他。我說,你是不是得趕緊將我哥送回來,別讓我那個上了年紀的二伯擔心。”
陌生的聲音令東哥警鐘大響,他下意識地將電話掛斷。驚魂不定的他心跳加速,這女的是誰,怎么會和自己的人在一起?
還有,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這人真是穆三少的侄子,穆三少的二哥住院,穆三少的姑娘又知道人是被他們抓的。這是否意味著,穆三少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的經(jīng)過。還有,穆三少想怎么對付他?若是穆三少對自己出手,十個他也不夠穆三少削。
怎么辦,他可不想惹上穆三少。整個道上的人都不敢碰穆三少,他哪來的熊心豹子膽。我的娘啊,他今天出門忘了燒香。
他急得直抓頭發(fā),臉上的冷漢不停地冒出來。屋里的人看他這幅模樣,心想,大事不好,那個公子哥說的都是真的。
原來,阿洋被他們抓上車之后,馬上被黑膠片封住嘴巴,雙手雙腳都被捆得嚴嚴實實的。不知過了多少,他被人從車上抬下來,然后被綁在一張有靠背的木椅上。
“別出聲,你敢發(fā)出一聲貓叫,我就開槍爆了你的頭,聽到?jīng)]有?”
聽話的阿洋不斷地點頭,東哥扯掉他的黑頭罩。反正他和伙計們個個都是戴著頭罩,只露出兩只眼睛,用不著擔心別人會看到他們的長相。
重見光明的阿洋這才發(fā)現(xiàn),屋里站著6個人,個個都套著黑頭罩,只是身材方面嘛,高短胖瘦應有盡有。這伙人,怎么看都不像靠打打殺殺過日子的人。
要不說穆家人的基因是跑不掉的,越是在關(guān)鍵時候,穆家人的腦袋越是清楚。阿洋望著那個看起來像領(lǐng)頭的人,點了點頭,用眼睛示意著,嘴里盡量清晰的表達著自己的意思,唔唔唔唔了四聲。
幸好,東哥也看明白了,他鄙視地說:“怎么,有話說?”
阿洋趕緊點點頭,東哥嘲笑著:“看在你這么合作的份上,我倒想聽聽你說些什么。不過,話先說在前頭??纯次倚值苁掷锏墨C槍了嗎,這些都是貨真價實的真貨,如果你敢大聲嚷嚷,我保證,馬上送你去見姥姥?!?p> 忙不迭地點頭,阿洋用眼神表示自己一定會合作,絕不大聲嚷嚷。見狀,東哥一把撕下他嘴上的膠布。然而,正是這么一個舉動,讓一屋子里的人陷入恐慌和煩惱。
“我是穆三少的親侄子。”
在嘴巴能夠正常說話之后,聰明的阿洋簡潔有力、口齒清晰地說出這么一句話。在吐出這么一句憋在心里長久的話之后,他緩緩地吐著氣,來一次深呼吸。
道上混的人,一直都給小叔十分面子。這點,他是知道的。所以,被抓了之后,他就在尋找能夠說話的機會。如今機會來了,他第一時間就將這事實擺在眾人面前。
看吧,一屋子的人,剛才還兇神惡煞的,如今卻一個個像泄氣的輪胎,癟了。
見狀,阿洋又重復一次:“我是穆三少的親侄子,我老子是穆三少的親二哥,我叫封亦洋?!?p> 大家都知道,與穆三少關(guān)系最親的二哥被過繼出去,改姓封。因此,這個封亦洋,很有可能真的是穆三少的侄子。畢竟,一般人可不敢冒充穆三少的親戚。
這不,手下的人有人惟惟懦懦地開口:“老大,怎么辦?穆三少不是我們能惹的人。”
真是太好了,這些人果然是在當?shù)氐郎匣斓娜?,知道小叔的名頭。阿洋趕緊補充著:“兄弟,我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醋ノ?。我不是什么喪心病狂的人,從來沒有干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更不知道我會得罪誰。我想,這其中,必然有誤會。”
誤會,誤會,你和我之間可以有誤會,穆三少肯和我有誤會嗎?東哥的臉像蠟一般的黃,一雙死魚眼盯著阿洋,心里后悔,早知道他說話帶來這般的后果,當初就不應該給這小子開口的機會。
沖動之下,他一把將膠帶重新粘在阿洋的嘴巴上,這小子不能說話,可以讓他耳根清凈。
誰知,清凈不到兩分鐘之后,他就接到手下的電話,再一次證實那個公子哥的身份。如果說剛才他們只是在猜測,可是這回,穆三少的姑娘親自打電話過來。那兩個小子,不用說也知道,肯定落在人家的手上。
他不明白,短短不到一小時的時間,穆三少是怎么知道這事是他干的?那這里,遲早都會被穆三少帶人過來包抄。怎么辦,他現(xiàn)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真的來不及。因為,他接到自家老子的電話,電話一接通,馬上劈頭劈臉一頓罵:“你這個天殺的小子,你馬上放了三少的侄子。”
今天是他的晦氣日,接二連三地受到炸彈攻擊,如今連他老子都不分青紅皂白地炮轟他:“老爹,我是不是你親兒子?”
是他娘背著爹在外偷人生下的他,還是老爹在街上撿的他?
東哥的老爹恨不得將這個兒子塞回娘胎回爐重鑄:“你若不是我親兒子,你死在外邊我都不會理你。好好的,怎么會動三少的家人?!?p> “老爹,我哪知道那公子哥是三少的侄子。若是我知道,給我十個膽我都不敢接這生意?!?p> 這個兔崽子,膽肥。東哥老爹在電話那頭獅子大吼:“你馬上乖乖把人給我送回去,馬上滾回來找我。要不然,小心你缺胳膊缺腿,一輩子是個廢人。”
自己老子從來沒有用這個口吻與自己說話,之前的心情只是焦慮,東哥在這個時候才開始擔心。在他心煩意亂的時候,手機那里又傳來獅子吼:“啞巴了你?”
“知道了?!?p> 掛上電話之后,他氣是揚起手,正想狠狠地將手機甩到地上的時候,他的手機又響了。一看,熊兒子的,又是那混蛋的電話。這回,他可不敢繼續(xù)摔手機出氣。不用說也知道,這通電話,肯定是穆三少的姑娘打過來。
手機一直響著,由于響的時間太長,他手下悄聲提醒:“老大?!?p> “老子耳沒聾,用不著你他媽的提醒。”
罵咧咧地吼著,他恨恨地按下接聽鍵,語氣卻是變態(tài)的溫柔:“喂?!?p> “敢再掛我電話試試。”
笑容可掬的穆亦漾翹著二朗腿,心情舒坦。既然已經(jīng)知道是誰綁的阿洋哥哥,她就沒什么可操心的。剛才聽這兩人說,他們不過是拿別人的錢幫人家辦事,想著教訓阿洋一頓,讓他吃點苦頭。
“東哥,我在海鮮大排檔,過來咱們倆喝杯茶。”
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你算了。喝茶,你這是讓我把血淚往肚子里吞。東哥一個頭兩個大,想罵人,話到嘴邊卻不敢罵出來。那人是誰,是穆三少的小姑娘,他可不敢對著人家耍威風。
“你給我時間準備準備,我馬上到?!?p> “快點,夜深了,我還要回家睡覺?!?p> 催催催,趕著去投胎。東哥皮笑肉不笑:“一定,一定。”
搞定,現(xiàn)在就等著接上阿洋哥哥回家。穆亦漾看了看桌面,一桌的殘羹剩飯,眉頭一皺,手高高地揚起。
收銀臺那邊,一直關(guān)注著這桌情況的老板趕緊走過來:“美女,需要什么?”
“老板,來十枚明蝦,清蒸?!?p> 看來囡囡還要在這里待,老板應了聲,馬上回去交待廚房,撈起十枚大明蝦,放進滾湯的清湯里,不到三十秒,馬上撈起,裝入鑲金邊的圓碟里,親自端給穆亦漾。
待他靠近時,看到穆亦漾正在那兩人脫臼的男人接骨,咔嚓一聲,又是兩聲豬叫。不過,這回的豬叫比上回的豬叫小聲多了。
“我的心情好,直接幫你們接上。遇到我心情差的時候,你們就得自己跑醫(yī)院去啰?!?p> 穆亦漾拿起一枚明蝦,自己動手剝蝦。一不小心,右手大拇指的指背被蝦頭的長刺給刺了一下,條件反射的她趕緊縮回右手:“哎喲?!?p> 極具小弟天分的平頭男趕緊扮演小弟角色:“大姐大,我們來,我們來。”
乖乖地戴上手套,手法嫻熟地剝掉蝦皮,剝好的蝦皮乍眼望去,和一支完整的蝦沒什么兩樣。不到一分鐘,十枚明蝦被剝得完完整整地放到她面前的碟子上。
“大姐大,慢用。”
“行啊,你們,手藝不錯。我老公剝的蝦都沒你們剝的好看。”
穆三少的小姑爺是老外,老外嘛,手藝哪比得上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海邊人。香煙男眼瞅著穆亦漾此時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膽子這才大了一點點:“我們家一直在海邊打漁曬網(wǎng),剝個蝦就是小兒科?!?p> 家里都有正經(jīng)活干,怎么走了歪路。穆亦漾眼一瞪,又嚇了他們一跳:“家里有正經(jīng)活不干,跑到外面闖江湖?”
很少被別人這么訓斥,兩人有點不好意思,面色訕訕:“讀不好書,沒文化,打工賺不到什么錢?!?p> “沒出息。你以為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嗎,那些有錢人,除了家里老子有錢之外,哪個不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賺到的錢。像你們這種拿命搏賺到的錢,有命賺沒命花,搞不好還連累家里人。你爸媽前世欠你們的,今生還債給你?”
對于這些小混混,穆亦漾罵得很不客氣,生活不易,賺錢太難,這個道理她明白??墒?,這并不能成為走歪路的借口:“回去之后,找份工作,生生性性做人。就算賺不到大錢,至少可以混口飯吃,餓不死你。”
兩人乖乖地挨罵,不敢還口。然而心里有些希望和竊喜。聽這意思,她不打算和他們計較?
十五分鐘之后,一輛奔馳開了過來,一個穿著花里花俏的打著耳洞的年輕人從車后座走出來。與他一起下車的,還有阿洋。
看到堂妹坐在扶椅那里,翹著二朗腿,說不出的悠閑。她身邊坐著的那兩個男人,如坐針氈,不時地左右挪動著屁股。
從來沒有這么欣喜看到自家堂妹,阿洋欣喜若狂地向著她奔去:“小樣,小樣。”
聽到這個稱呼的東哥差點摔倒,小樣?還真是一家人啊,稱呼隨便一點也沒關(guān)系。
有小樣在這兒,沒人敢拿他怎么樣。自己現(xiàn)在才真正的安全。阿洋趕緊跑到穆亦漾身邊,一屁股擠在那張大扶椅里,緊緊地抱著她,有種絕境重生的感覺。
穆亦漾看得出來,今晚發(fā)生的事讓阿洋非常害怕,她伸出手拍拍阿洋的后背:“沒事了,不用擔心?!?p> 怎能不擔心,雖然一開始他用小叔的名頭成功地鎮(zhèn)住了這幫人,可是,深陷龍?zhí)痘⒀ǖ乃?,在沒有脫險之前,內(nèi)心都不得安寧。
望著站在她面前的花俏男,穆亦漾熱情地邀請:“花哥,請坐。”
香煙男輕聲提醒:“大姐大,這是我們東哥?!?p> 誰讓他穿得這么花俏,害得我一時口誤。坐在她對面的東哥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尷尬,他眼球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無處安放。
空氣一時之間就這么凝固,東哥帶過來的幾人也分散坐在桌子的周圍。穆亦漾先開了口:“說吧。”
沒頭沒尾,你要說什么?東哥的兩條劍眉皺成內(nèi)八字??吹剿幻靼鬃约旱囊馑?,她好心提醒:“誰讓你帶走我哥,我要你手上所有的信息?!?p> 隨便出賣金主的信息,這不合規(guī)矩。東哥想都不想就拒絕:“抱歉?!?p> 不告訴我是吧,沒關(guān)系:“你有三個選擇,一是告訴我,二是告訴我老子,三是告訴你老子。”
東哥太陽穴上的青筋漲得分明,快要從皮膚里破裂出來似的。穆亦漾還怕氣不死他,拼命在一旁火上澆油:“你得弄明白一點,現(xiàn)在的你,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我這人沒耐性,問一下你的兩個兄弟就知道?!?p> “大哥,我們快招吧。再不說,她會扭斷你的手?!?p> 平頭男有點害怕,雖然周圍還有幾個兄弟在,可是,剛才這小祖宗露了一抬,她的身手,只強不弱。兄弟們都不是對手。更何況,這是穆三少的姑娘,他們即使打得過也不敢動。
阿洋有了小堂妹給他撐腰,開始狐假虎威:“沒錯,是誰讓你捉的我?”
該死,早知道就不該接這單生意,說什么綁個人痛打一頓很簡單的事情。簡單?我呸,去你祖宗的比任何事情都要復雜。
見他還是不說話,穆亦漾將身子往前傾了一下。她的這個動作,令平頭和香煙反射性的猛然往后退了一大步。這個熊樣,令東哥頭更痛了。然而,心里又忌憚一番,兩個小子,難道被穆三少的姑娘海扁一頓,所以才會有下意識的條件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