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炮灰農(nóng)女（25）
這次從縣城回來依舊帶了不少吃食，有可以直接吃的熟食，也有代加工的半成品，有著姜來東和上躥下跳的姜來南打下手，陳氏也是花了大氣力做了一頓晚飯。
“好吃，太好吃了?！苯獊砟铣缘糜凸庾旎薏坏冒汛竽X袋埋到碗里不出來。
姜老三心情好難得沒多什么，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烤雞，掰了雞腿給了姜艾青，見她毫無芥蒂地上嘴就是一口，更樂呵了。
另一只雞腿給了姜來東，雖說兩個兒子更疼愛小的，但當老大的辛苦付出，姜老三心里也都清楚。
好在姜來南根本不介意，得了了兩個雞翅更高興。
陳氏也分到一大塊的雞胸肉，只見她眼底含淚，遲遲不動筷子。
姜艾青默默和兩個兄弟對視一眼，低下頭只做不見。
當孩子的能忽視，姜老三卻是不成。
有些話說開了，再開口并不難。
“孩兒娘，嫁給我這么多年，你也受了這么多年。往后就不會了，好在我也算醒悟不晚，雖然如今還得靠著兒女的孝順來對你好……”姜老三想著自己的斷腿，忍不住有些惆悵起來。有子女孝順固然開心，可他向來是家里的頂梁柱，在老院的時候是勞動主力軍，猛地這么一下子，只能無所事事地躺著，仰人鼻息，即便知道子女不介意，心里的落差還是非常巨大。
這種心情，他不說，姜艾青幾個人未必不知道，看著欲言又止的陳氏，各自往碗里塞了肉和菜，端著回屋去，姜來東走前還不忘把傻傻沒有注意到氣氛的姜來南提溜走。
“你看你……”兒女們一走，陳氏忍不住嗔怪男人：“孩子們都沒吃上幾口呢?！?p> 姜老三在桌子上掃了一圈，嘴角抽了抽，要不是真的是親生的，他真沒辦法對著少了大半飯菜的桌子睜眼說瞎話。
只能說他們的兒現(xiàn)在女都是不會委屈自己的人了。
姜老三想著這樣也好，從前他是沒辦法，讓他們受了不少委屈，往后自然不能再如此，哪怕要拖著斷腿，也得把自己這個家護好。
“孩子娘，以后，我們都好好過。”更直白的話，姜老三說不出來，他相信自己的心意陳氏能懂。
陳氏懂嗎？夫妻多年豈有不懂的道理。
她眼眶發(fā)紅，捂著臉小聲小聲地啜泣起來。
姜老三用力抿了抿嘴，艱難地起身坐到陳氏的邊上。
一墻之隔的姜艾青，用胳膊枕著腦袋，聽著那邊的動靜，忍不住吐槽，誰說古人保守，自家爹娘也挺有興致的。
姜老三腿還傷著呢……也不知道有沒有顧忌一下。
姜艾青胡思亂想著，終于在動靜小一些的時候，睡著了。
今天的早飯是姜艾青起來做的。
她剛?cè)N房，姜來東就過來。
兩兄妹相互一看，莫名有些尷尬。
姜艾青清了清嗓子，指著鍋上的熱水：“先去刷牙洗臉吧，這里有我呢?！?p> 姜來東應(yīng)了，洗漱過后想幫忙，但因著早上姜艾青選擇煮粥，不廢什么力氣，他反而有些干杵著占地方的意思。
“要不，哥你先去附近看看?！?p> “嗯？”
“笨，蓋房子啊?！苯啾緛磉€想著是不是過段日子，畢竟太高調(diào)不好，但想著爹娘如今的情況，傷腿都攔不住夫妻恩愛，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會給他們添弟弟妹妹，還是早點蓋上房子。
住后院多好，不僅自己想干嘛方便，對其他人也是一樣。
姜來東面色一紅，低頭悶悶地嗯了一聲，想了想，飛快地出去了。
那架勢跟落荒而逃也差不多了。
姜艾青忍不住一笑。
看來昨夜受到?jīng)_擊的，絕對不只自己一個人。
當然也絕對不包含只是睡得正香的姜來南，姜艾青毫無姐弟情的把還想睡懶覺的人給拉了起來，壓著他用熱水洗了頭洗了澡，讓他把衣服浸泡上，又丟了塊肥皂讓他自己洗衣服。
姜來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以前在老院干了不少活，可洗衣服這樣的事情基本沒有過，更別說第一次動用肥皂，基本上衣服還沒有洗完已經(jīng)去了小半塊的肥皂了，可把從屋里出來的陳氏給心疼的。
“娘，您起了。鍋里還有熱水，你和爹都洗洗?！币粋€晚上不見，陳氏整個人都變得容光煥發(fā)。
姜艾青覺得自己也算見多識廣，怕盯著看久了，把親娘弄不好意思起來，飛快地移開視線。
姜來南在陳氏出來后，剛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就被姜艾青踢了一腳：“怎么想我給你洗?。靠禳c用清水沖一沖，擰干凈，晾上?！?p> 姜來南低著頭，哦了一聲，動作卻也算利索，除去肥皂用的多了點，衣服洗得也沒有陳氏上手那么干凈。
可姜艾青不介意啊，反正不是自己穿。
至于小弟，多練練，自然就熟能生巧了。
她可以因為人家小，多加照顧，但也不會因此把對方的事情全攬到身上，反而立志于把人好好培養(yǎng)。
至于姜老三和陳氏那邊，姜艾青端了早飯進去的時候說了自己的想法。
“給來南去讀書？”陳氏有些發(fā)愣，傻傻地看著姜老三。
姜艾青皺眉，這是不愿意的意思？
“不是，你娘的意思是……”仿佛一夜間，姜老三似乎很能夠去抓捕姜艾青一些不曾隱瞞太深的情緒：“是你大哥。”
話音一落，陳氏就捂著臉哭了。
同樣都是兒子，虧了哪個，當?shù)锏亩茧y過。
要是其他事情沒辦法，比如家里的重力活除了姜老三就姜來東能去承擔(dān)了，誰叫他長兄如父，何況就姜來南的身板想扛也扛不起來。
可讀書不一樣，姜來南機靈嗎？
是有幾分機靈，但就能說姜來東不適合讀書嗎？
讀書啊，這兩個字眼在夜深人靜后，曾在這對夫妻的唇間反復(fù)出現(xiàn)。
從前不敢想，現(xiàn)在卻是……
“這有何難？那就兩個人一起供唄?！苯嗍Γ骸爸灰艿锬苷f通大哥就好。”銀錢還算足夠，她也不是厚此薄彼的人。
只是之前回來的路上，旁敲側(cè)擊地問過姜來東。
他一問三不知，要么沉默，要么故意扭轉(zhuǎn)話題。
姜艾青知他心里裝著事情，沉甸甸地，想要放下不容易。
這就需要做爹娘的來出面了。
出去轉(zhuǎn)了一圈，把未來的家在心里描繪了一番，心中滿滿都是喜悅的姜來東一回來就被塞了個剛熬好的藥碗。
再從屋里出來的時候，眼眶紅紅。
幾次看著姜艾青，欲言又止。
姜艾青只是微笑，看著他。
屋里的話她都聽見了。
只能說，這個兄長很好，非常地溫柔，非常地照顧弟弟妹妹。
那她也愿意在自己有能力的時候，助他一輩子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