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秘密

　　就在太子渠梁蔚和睿王渠梁衍進入承乾殿后，大門隨即緊閉，殿外隨即來了一隊赤焰軍衛(wèi)兵看守。

　　過了一個時辰，承乾殿的大門仍不見打開，其間除了兩撥端著茶飲和點心的太監(jiān)從側(cè)門進入過大殿，便再無任何舉動。

　　此時已是午時，殿外的飛雪越下越大，地面上的積雪也越來越厚。

　　過了不久，終于有一名身著披風的大臣在兩名太監(jiān)的領路下，冒著大雪疾步來到承乾殿外。

　　此時凜風陣陣，天寒地凍，但殿門仍然關(guān)閉，這名大臣便只能在前廊哈氣踱步。

　　又過了一刻鐘左右，承乾殿大門終于緩緩打開，走出了一名太監(jiān)，將那位在殿外候旨召見的大臣請進了殿內(nèi)。

　　“啟稟太子殿下，叛軍拒不讓步，臣依殿下之意，將其談判使者驅(qū)逐出城！”那位大臣跪地啟奏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渠梁蔚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殿上走下來，看了一眼殿下眾將，繼續(xù)說道：“接下來，便要仰仗諸位將軍了。陛下治喪時限兩月，定于明年開春大葬，本殿下希望屆時叛軍盡除，以慰陛下在天之靈！”

　　“請?zhí)拥钕路判?！”蘇彣和幾位將領一同拱手回道。

　　“太子皇兄，既然戰(zhàn)事計劃已定，便請諸位將軍退下備戰(zhàn)吧！父皇臨走前，曾有一事交代，父皇命兒臣定要將此事在太子皇兄繼位之前轉(zhuǎn)達?！鼻貉芄笆终f道。

　　“如此，大家便退下吧！”渠梁蔚回道。

　　隨即，蘇彣和幾位將領拱手行禮，立即退出了大殿。渠梁衍又指了一下站在殿內(nèi)兩邊的幾名太監(jiān)，隨即渠梁蔚下令這幾名太監(jiān)統(tǒng)統(tǒng)退出大殿。此時，殿內(nèi)便只剩下渠梁衍和渠梁蔚兩位皇子了。

　　“何事如此之急，我還想著先讓四弟趕緊去見見家人！”渠梁蔚說道。

　　“此事關(guān)涉我渠梁皇氏，雖說登基大典暫延，但太子皇兄明日便要繼位，父皇命兒臣務必要將此事在繼位之前告知皇兄！”渠梁衍回道。

　　“那就請四弟現(xiàn)在傳達父皇遺命吧！”渠梁蔚說道，說著便畢恭畢敬地跪了下來。

　　“這不是父皇的遺命，皇兄不用跪著！”渠梁衍見狀趕緊說道。

　　“不管是不是父皇遺命，總之都是父皇留給兒臣的話，兒臣理應跪聽，就請四弟說吧?！鼻阂缯f道。

　　“既然皇兄跪聽，臣弟我也不好意思站著，那我也陪皇兄跪著吧！”渠梁衍說著也面對渠梁蔚跪了下去，然后繼續(xù)說道：“皇兄，父皇要我傳達的這件事乃是我大梁開國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不能寫在遺詔里，只在我大梁一代代君王之間口述傳遞，本該應由父皇直接告知皇兄，但無奈父皇在籬山遇險，沒有機會親口告知皇兄，父皇不得不破了大梁數(shù)百年的規(guī)矩，將此秘密告訴我，再由我傳達給皇兄。”

　　“事關(guān)大梁開國又無法寫在遺詔里的秘密？”渠梁蔚納悶道。

　　“是的，皇兄。我渠梁氏自推翻滇朝邕氏統(tǒng)治之后，成為了人族世界新的王者，定國號大梁，至今已九百余年。太祖皇帝渠梁瑞開國后，便定下規(guī)矩，此秘密只能在歷代大梁君王之間口述傳遞?！鼻貉芑氐?。

　　“究竟是什么秘密，還請四弟快快道來?！鼻何狄宦犈d致上頭，急不可耐的說道。

　　“邕氏統(tǒng)治之下的滇朝，國家奉行王侯分封治理，邕氏皇嗣封王，有功之臣封侯，各自治理一城，只須定期向朝廷納貢。不過，王侯之位有封就有削，全憑當時在位的滇朝皇帝之意，因此一旦遇到新君繼位，滇朝上下的王侯便會遭遇大換血，不免會引起權(quán)利紛爭，遭到削位的王侯起兵造反不在少數(shù)?！鼻貉苷f道。

　　“這個我知道，我渠梁氏當時也是滇朝的一方小侯，不過封地卻城小民稀，實力極弱?！鼻何到又貉艿脑捳f道。

　　“皇兄說得其實不全對，太祖皇帝開國之前，我渠梁氏乃是在滇朝末代皇帝登基后新封的王侯之一，在當時的諸王侯之中，封地不但城小民稀，而且地處邊陲荒毛之地，實力其實是排在最末的。不過當時遭到削位的有十幾位王侯，他們對新登基的皇帝大為不滿，遂聯(lián)合起兵造反，隨即滇朝上下大亂，邕氏無法掌控。不到半年時間，邕氏便被起義的王侯所殺，周邊小國見狀也紛紛攻城略地，諸王侯為爭奪皇帝之位又各自為戰(zhàn)，東邊的鮫族也頻繁侵擾，一時整個人族世界大亂。”渠梁衍又接著渠梁蔚的話繼續(xù)說道。

　　“據(jù)史書記載，滇朝邕氏覆滅后，當時的人族世界群龍無首，戰(zhàn)爭遍地，死的人不計其數(shù)，戰(zhàn)亂持續(xù)了一年多的時間，直到我大梁建國。雖然當時的諸王侯之間爭斗不休，但具備爭奪帝位實力的也只有實力最盛的五大王侯，不過五方王侯勢利旗鼓相當，誰也無法登上皇帝之位。但令世人沒想到的是，我渠梁氏在太祖皇帝的帶領下，從無人問津逐漸到一統(tǒng)各路王侯大軍，最終問鼎人族世界新皇。”渠梁蔚說道。

　　“皇兄，確如史書記載，當時的五大王侯之中，四方全是身為邕氏皇子的王爺，僅有一方是外氏侯爺，而我渠梁氏當時的實力尚不及其中任意一方實力的十分之一，皇兄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渠梁氏卻最終坐上了人族皇帝之位呢？”渠梁衍問道。

　　“四弟一說我才反應過來，那到底是為什么？”渠梁蔚接著問道。

　　“這便是父皇要我向皇兄口授傳達的秘密！”渠梁衍直了一下身子，跪久了腿腳和身上多處地方已經(jīng)開始發(fā)麻了，然后又繼續(xù)說道：“我渠梁氏當時得到了其他諸王侯無法企及的力量支持，這個力量便是神族！”

　　“神族？神族為何要助我渠梁氏一統(tǒng)人族世界？”渠梁蔚大驚道。

　　“至于神族為何要幫助我渠梁氏一統(tǒng)人族世界，父皇說太祖皇帝自己也不清楚。后來太祖皇帝猜測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因為滇朝覆滅后，人族世界紛亂，爭斗不休，會影響到神族對五州的統(tǒng)治，所以才出手相助我渠梁氏，好讓人族世界盡早恢復和平。不過這并未解釋神族為何選擇我渠梁氏而非其他王侯勢利，父皇也跟我說過，照理說神族當時選擇諸王侯勢利最盛的一方，應該能更快讓人族世界恢復原來的秩序，可神族卻反其道而行之，選擇了實力極弱的渠梁氏?！鼻貉芑卮鸬?。

　　“我渠梁氏建立大梁，乃是得益于神族相助，可是太祖皇帝為何要將此事秘而不宣，只在歷代大梁君王之間口述傳遞呢？依我看，神族欽選我渠梁氏統(tǒng)治人族世界，太祖皇帝如果讓整個五州都知曉此事，不是更能提升我渠梁皇氏的威嚴和氣概嗎？”渠梁蔚又問道。

　　“皇兄所問的答案，正是太祖皇帝傳下來的警言！”渠梁衍回道。

　　“什么警言？”渠梁蔚立即問道。

　　“確如皇兄所說，神族襄助我渠梁氏統(tǒng)治人族世界的秘密讓世人都知曉，應該更利于大梁的統(tǒng)治。但太祖皇帝恰恰因為沒有找到神族襄助我渠梁氏的緣由，所以才再三反思其中的利害關(guān)系。人族和神族結(jié)盟數(shù)千年，兩族依盟約雖然互不干涉各自族內(nèi)事務，但實則神族實力過于強大，常常暗中干涉人族內(nèi)務，我渠梁氏得到神族相助一統(tǒng)人族世界便是最好的例證。太祖皇帝擔心，神族既然能夠選中我渠梁氏一主人族世界，說不定以后也可以再換其他族氏。因此，太祖皇帝才下旨將此事秘而不宣，只通過歷代大梁君王口述傳遞，并借以提醒后代大梁皇帝，既要勤政愛民，精于社稷，守好祖業(yè)，又要維護好與神族的結(jié)盟關(guān)系，萬不可逆神族天君之意?！鼻貉苷f道。

　　“難怪我大梁建國以后，以軍治國，一改前朝王侯分封治理的體制，而且較此前幾朝大大增加了對神族的朝貢！”渠梁蔚說道。

　　“還有籬山秋獵，這也是向神族朝貢之一，我大梁歷代皇帝每年必要親赴籬山秋獵，捕獲野味珍饈進獻天君。去年籬山秋獵因虬獸闖入而不得已取消，父皇對此一直耿耿于懷，擔心天君因此動怒，因此今年秋獵才有了如此大的規(guī)模，以補去年之漏。只是誰曾想，父皇此去籬山竟是永別！此次大皇兄造反，我大梁十二路大軍已悉數(shù)攪入進來，西南三國和東邊的鮫族也不安分，大梁如今內(nèi)外交困，自建國以來從未有過如此之局面?！鼻貉苷f道，不免又傷感起來。

　　“大皇兄和他的叛軍逞不了幾日之強了，四弟，我們很快就會幫父皇報仇的，大梁也會很快恢復太平！”渠梁蔚咬著牙說道。

　　“皇兄，這便是太祖皇帝傳下來的警言，父皇命兒臣定要一字不差地傳達給皇兄，現(xiàn)在我已傳達完畢，還望皇兄明日繼位后，不負父皇之命！”渠梁衍說道。

　　“四弟放心，我記住了，絕不有負父皇之命?！鼻何嫡f完，隨即叩首，以示對父皇之命的接受。

　　殿外的大雪剛停，不過地上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不久，渠梁衍走出了承乾殿，朝他母妃居住的寢宮走去，見過自己的母妃后他才會返回自己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