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一個身材瘦小面目清瘦頭頂梳著發(fā)髻的年約十三四歲的少年,正在打掃著落滿梨花的庭院。
遠遠地看見月臨塵抱著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女子飛速前來,趕忙丟下手里的掃把,打開了廂房的門。
“仙尊,她……她不是……”
待少年看清被月臨塵輕放在床榻上的女子長相后,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所以,您之前重新打了一面造化鏡,就是為了看她的……”
少年話還未說完,便被月臨塵的眼神打斷,清冷的聲音里壓抑著隱隱的怒氣:
“你猜得沒錯。但以后關(guān)于造化鏡的事,絕不能在任何人面前提起。
她現(xiàn)在,只是我的徒弟寧晚星,明白嗎?”
“明白!仙尊,我這就去打水,給寧姑娘擦洗一下傷口。”
叫云逸的少年走后,月臨塵漂亮的桃花眼緩緩掃視著昏迷不醒的寧晚星,臉上的斑斑血痕幾乎糾纏凝結(jié)在一起,幾乎已經(jīng)叫人看不出此前容顏姣好的模樣。
渾身上下的衣衫已盡數(shù)被長鞭撻破,一片一片地混著血跡凌亂地掛著。
月臨塵修長白皙的手逐漸握成拳,關(guān)節(jié)處翻出清白的顏色。
漂亮的桃花眼里的心疼逐漸被怒氣充盈,泛出紅絲。
剛剛在前山宗門前,封賢竟然敢問他,對路柔希和陳瑤二人的處罰他覺得如何?
若他不是飛仙宗的祖師爺,若放在一千年前,就算叫那二人死一千次也不足惜。
或許,寧晚星今日為自己報仇的方式,的確讓一向高高在上的碧水門門主路柔希丟盡了臉面,也讓心狠手辣的陳瑤最終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甚至在那些看熱鬧的弟子們眼里,她就是一個行事惡毒的妖女。
但只有他知道,若她真是一個殘忍刁蠻的妖女,定然直接上鞭,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但她沒有。
她拋出那樣的二難選擇,其實一開始就沒打算真將那二人如何。
“仙……仙尊,您的眼睛……”
端著一盆清水過來的云逸一進門,便看見半跪在寧晚星床前的月臨塵臉色鐵青,雙眼通紅。
云逸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再次睜眼時,他通紅的雙眼已恢復(fù)如常。
他忽然想起,一千年前,水慕月曾經(jīng)說過,他會因為她而失控。
所以她會是他的軟肋,他的劫難。
那時他不相信,直到她消失不見,他依然不相信。
但現(xiàn)在,她又重新出現(xiàn)。
而他,終于相信了水慕月說過的話。
但那又怎樣?
就算會失控,他也一定要幫她。
幫她重新飛升,成為出塵絕世的上仙。
“云逸,去準(zhǔn)備一套干凈的宗服來。另外,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進來?!?p> 云逸走后,月臨塵小心翼翼地褪去粘連在寧晚星傷口上的衣衫。
寧晚星滿是血痕的臉上,長睫忽然顫動,似是察覺到身上的衣衫被褪去,想要阻止。
但被紫雷掌震過后的身體,已然沒了阻止的力氣。
月臨塵一揮手,原本想要掙扎的寧晚星瞬間失去意識。
下一秒,在看見寧晚星宛若凝脂的肌膚上觸目驚心的血痕時,月臨塵明亮的眼睛再次泛起了絲絲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