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鳳玲含著眼淚說:“她說俺們必須得離婚,再跟她結婚,要不然她就拿著證據去部隊告建軍,讓建軍丟了官,丟了職,讓他沒臉活著!”
鳳歌冷笑道:“大姐夫可真有魅力哈!”
朱建軍已經難掩尷尬,但他孤家寡人一個,面對媳婦一大家子的十多雙明亮的眼睛,只覺得每一只眸子都劃出了眼刀子,將他的心劃的鮮血淋漓的。
朱家從小到大的都罵著朱二妞無恥,討伐朱姐夫,但嘴上罵罵根本就沒用處,這事還是要解決。
朱貴財拿出了自己的煙袋又抽上了,他嘆了一口氣,“都閉嘴!”
屋里一下子安靜下來,討伐朱建軍的聲音立刻消失了。
朱貴財:“建軍,你說你到底是啥意思?”
如今擺在朱建軍的面前只有兩條路,是選媳婦朱鳳玲,還是選事業(yè)前途。
朱建軍非常為難,“爸,媽,俺也不知道咋辦,俺只想要鳳玲,朱二妞都跑了,就是回來俺也不要,就是,就是這.........”
鳳歌:“這什么這?哥?俺姐都懷孕了,你還有啥好猶豫的?”
“啥?”
“鳳玲?”
“懷孕了?”
面對一大家子的驚訝,尤其是朱建軍更是驚呆了,“鳳玲懷孕了?”
鳳玲也滿臉茫然,“三妹?我哪懷孕了?”
鳳歌道:“我可是看見大姐吐了啊,吃飯的時候,使勁往碗里倒醋,咱家才灌的一滿瓶,媽你看看去,現在只剩下半瓶了,大姐她哪是吃醋的,那是喝醋呢!咱村里三嫂子,桂花嫂子還有鈴鈴嬸懷孕的時候不都是這樣么?咋了?我說錯了?”
朱母將大姐拉進屋里去,仔細問了半天,才滿臉喜色的出來,“十有八九就是有了!別的事先放下,建軍,木兒,火兒,你仨帶著玲兒去縣里醫(yī)院檢查去,檢查完了再說這事!”
朱母命令一下,兩個弟弟就去準備套車,村里有一輛牛車有一輛驢車,牛車在平時每隔兩天都被趕著去一趟縣里,今天牛車不在,驢車還空著。
驢車也是公家的,但身為村長,用用是完全不需要誰許可的。
等幾個人檢查完回來,天已經黑了,鳳歌也將朱二妞的事給打聽了個清楚。
朱二妞也是朱家村的,從小就沒吃過什么苦,是被家里嬌養(yǎng)長大的,聽說她家里的朱奶奶是戰(zhàn)爭時候,從南方逃難來的有錢人,大家小姐,但他們一家也是窮的叮當響,這話村里人都是當牛皮聽聽而已。
給自己安一個挺牛的先人,也很常見好么。
朱二妞長的好,在村里都是被小伙子們捧著,追著的,但就是眼瞎,看上了那個知青關文俊,不過這名字也確實是比村里那些什么建軍,國軍,柱子,溜子什么的文雅多了。
其實要不是朱建軍成了軍官,已經是眼前實打實的,看的見摸得著的有錢途,朱家估計是看不上這個孤兒的。
而朱二妞更是干脆,直接就跟人跑了。
這個時代,媳婦跟人跑了可是非常令人沒臉的事,代表著這家男人的沒用,攏不住媳婦。
就是再婚也找不著什么好人家的。
一般有這種情況的都是家里男人突然出現什么意外,腿瘸了,眼瞎了,缺胳膊少腿什么的,要么就是家暴將人給打跑的,家里窮的揭不開鍋餓的跑了。
朱二妞性子很高傲,平時跟村里的同齡姐妹也沒怎么好好相處,反倒是小伙子們對她很是追捧。
從這一方面鳳歌就知道,這是個虛榮心非常強烈的人,追求幸福生活沒問題,但她做的太過背信棄義,讓人唾棄。
回來的幾個人都帶著一臉的喜意,“爸,媽,鳳玲真的懷上了!”
“好事,好事啊,這可是大好事!玲兒,過來,媽看看,哎呀,這可是咱們家的第一個孫輩,他爸,咱都要當姥姥姥爺咧!”
朱貴財咧著牙花子,牙齒發(fā)黃,發(fā)黑,還一口又一口的嘬著煙袋,喜滋滋的。
大家都沒用打破這一刻的喜悅,都去睡了,其他的事就明天再說吧。
第二天也依舊要面對這個難以抉擇的事,朱貴財眉頭皺起來就沒松開過,大姐更是神色憔悴,顯見是沒睡好。
一大清早的,朱建軍就砍柴挑水,將院子里清理的干干凈凈,還到灶火上去給朱母幫忙。
“建軍啊,你給媽透個信,到底咋辦?還有那女人手里的證據是個啥東西,她咋就拿著那東西就能毀了你呢?”
朱建軍難為情的說:“媽你就別問了,怪不好意思的,反正我只想要媳婦,我只要鳳玲,從小到大,爸媽對我多好啊,我娶了鳳玲,我得對她負責任,再說了鳳玲現在有了,我要當爸爸了,我更不能對不起她了。”
得,這口風轉了。
朱母道:“我琢磨著這事要是被朱二妞她家里人知道了,不得來鬧騰?。∧憧墒窍沭G餑,當初是朱二妞不爭氣,他們家里可懊惱著呢,現在有這么一檔子事,也不知道該扯出多少官司來?!?p> 朱建軍有決定不要緊,要緊的是該咋辦,那證據確實是實打實的證據,他承認自己疏忽了,犯了錯誤,這事若是被部隊里知道了,他肯定要記上一大過,還得挨處分,說不定現在的職位也得再往下降一降,以后估計再也沒用升職的機會了,這對他來說太過殘忍了,平日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有了現在的地位,一朝回到解放前哪。
本來在兩個天平中搖擺不定,現在一邊加了個孩子,他再猶豫,也不能不做出選擇了。
正做著早飯,外面就鬧了起來,吵吵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怼?p> “朱建軍你給我出來!”這是個女聲,還是個蒼老的女聲。
朱母可是誰都不怕,她手里拿著燒火棍,跑到被拍的“啪啪”做響的門口,“朱老婆子,拍啥拍,俺家門拍壞了,你得給俺賠!”
“賠你niang賠,你家小jianren給我弄出來,搶俺家妞妞的男人,還要臉不要了?你@##¥%%…………”
一大串罵人不要臉皮的話從一個鄉(xiāng)村婦人嘴里吐出來,鳳歌此時非常確定,這老妖婦絕對不是什么大戶人家的小姐,這罵人的功夫,潑婦的架勢,大家小姐絕對學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