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
秦昭天站在一棵樹后,手捧著一束白色的菊花,躲在樹影后,不敢露面。
跟在他身側(cè)的盛元廷,見他躲在這里,躊躇不前的樣子,恨不得一腳把他踢出去。
人都來了,卻不敢出去,躲在這里,暗戳戳的看著。
這說出去有人信嗎?
堂堂帝都的秦總,也會有這么瞻前顧后,猶豫不決的一天。
靜悄悄地看著她們祭拜完畢,將墓碑四處,仔仔細細地擦拭干凈之后,漸漸走遠。
秦昭天這才捧著手上的菊花,從樹后走了出來,往安樂伊的墓前一步步地走去。
可他還沒走到的時候。
一個人卻從斜前方,竄出來,搶在了他頭里,是葉建榮。
自從那天從別墅出來,就消失了的葉建榮。
安蕎并沒對他偽造結(jié)婚證,侵吞基金,提出訴訟。
因為,她不想他坐牢,用坐牢來對他進行懲罰。
她要讓他在外面好好的活著,懊悔的活著。
不過短短一個來月,他已經(jīng)是滿頭白發(fā),整個人看去蒼老了至少十幾二十歲。
五十幾歲的人,老的跟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差不多。
那個不久前,還充滿魅力的中年大叔徹底不見了。
腳上穿著雙布鞋,一件深藍色的襯衫,一條卷著褲邊的灰色褲子,頭上還帶著頂草帽。
他手上捧著束香水百合。
他恭恭敬敬的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猛的雙膝跪下。
秦昭天跟盛元廷,站在他后面,不遠處,沒過去。
靜靜的聆聽著,一個男人對一個曾經(jīng)深愛過自己,卻讓自己殘忍傷害,遲來的,真摯無比的懺悔!
卻已經(jīng)沒有任何意義的懺悔!
不管他此刻有多么的真誠!
秦昭天知道,葉建榮連那百分之五都沒保住!
真正了成了身無分文的人,回到了他最初的起點!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二十幾年,那用卑劣手段得來的,又原封不動的讓安蕎給奪了回去。
望著他跪在那的孤獨身影。
秦昭天忽然覺得這畫面,很刺眼。
他呢?
他該怎么辦?
難道也要等到這樣,無法挽回了,才來說這些后悔沒意義的話!
驀然。
不想在等的他,徑直上前,獻上了花束。
然后在葉建榮極度驚愕的眼神里,恭恭敬敬的鞠了三個九十度的躬,帶著盛元廷走了。
車子往市區(qū)駛?cè)ァ?p> 一直沉思沒說話的秦昭天忽然問盛元廷:“康琳怎么跟安蕎熟的?你知道嗎?”
盛元廷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據(jù)我所知,那年安蕎消失后,一直都沒在帝都出現(xiàn)過。
直到這次回來,而之前,我確定她們倆不認識!”
秦昭天蹙下眉,思索片刻,把康琳這些年的生活軌跡,在腦子里,過了一遍:“難道是康琳出國那兩年認識的?”
“應該是!”
他這么一提醒,盛元廷也旋即就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隨即附和道。
“要不打電話去問問!”
秦昭天沒做聲。
盛元廷拿出手機,撥通康琳的電話:“喂,你在那里?有空嗎?有的話,一起吃個飯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