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畏艾卻不要恐艾
靈魂健在，那就安好。許如煙朗朗自語，淚水就像泄洪般止不住地流，伴隨的還有抽泣之聲。
看得出她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和思想包袱，金辰從抽屜中取出一個一次性紙杯遞給朱小明，“去大廳接杯水來?！?p> 待小明接來冒著熱氣的開水，金辰接過水杯遞給埋頭痛哭的許如煙，“喝點水吧！”
許如煙抬頭，看了看金辰，道了聲謝謝之后接過水杯，不小心觸碰到金辰的手條件反射般立馬抽回了手，而后低頭不語。
這讓金辰感動不已，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顧及他人的感受足以說明面前這個看似不堪的婦女還是心善的。
盡管這舉動帶著無知。
金辰笑了笑，拉過許如煙的手將熱水放在她的手掌之中，到她的手是那般冰涼，便把手包裹在外，將溫暖傳遞。
“我敬畏艾滋但是不恐懼艾滋?！?p> “嗯！”許如煙感激地點點頭。
看著金辰說出這般話，還做出這般溫暖的舉動，一旁的朱小明早已經(jīng)震驚的無以復(fù)加，饒是他知道握手這種舉動不會感染艾滋也辦不到。
金辰松開手，拉過木椅坐下，身體面向許如煙的方向。根據(jù)行為心理學(xué)來看他能夠側(cè)坐，雙腳的方向也是面向許如煙就說明他是真的不恐艾，而且還把許如煙試做朋友。
“其實據(jù)統(tǒng)計數(shù)據(jù)報告，截止去年年底，全世界HIV/AIDS患者約有3690萬例，去年新發(fā)180萬例。
我國報告HIV/AIDS患者有758610例，新發(fā)134512例，你只是不幸中的一人，他們?nèi)栽诤筒∧ё鞫窢帯！?p> 見金辰張口就來，且數(shù)據(jù)還如此詳細(xì)，朱小明佩服他的記憶力，佩服之余又好奇他是在哪兒看到的。
“這么多？”許如煙下意識地問道。
“嗯?！苯鸪近c頭，并沒有告訴許如煙我國去年新感染者95%是通過性途徑的感染的，去年死去的也有30718例。
“抗艾藥物有免費藥和自費藥，為了控制艾滋政府也是提供了免費的抗艾藥，確診者可以到疾控中心去領(lǐng)，而且你還沒確診沒必要太過恐懼?！?p> “這個我從同行那里聽說過。”許如煙頓了頓，咬了咬嘴唇，“醫(yī)生，我能給你講個故事嗎？”
金辰猜想這是發(fā)生在許如煙身上的故事，雖然不能改變什么，但是傾聽還是可以的。
加之暫時沒有其他病人來診，金辰便點頭說了聲可以。
“八年前，小艾24歲，是一名平面設(shè)計師，找了一家外企，待遇雖然不是太好，一月也有五千，單身過挺好。
后來也挺好，一年后她嫁給了一個中學(xué)老師，也有了自己的兒子，一家子其樂融融……”
說到這許如煙的笑容僵住，“可惜好景不長，一瓢潑大雨的黑夜里，小艾的丈夫在開車歸家的路上出了車禍。
他的丈夫好不容易搶救回來，卻不幸成了一個植物人。房貸、車貸、兒子的贍養(yǎng)費、丈夫后續(xù)的治療費通通壓到了小艾的身上。
每個月的費用至少也要兩萬，可是以她五千的工資怎么足夠。起初她還能借錢度日，可后來越來越難。
她也想過把房子賣了還債，可是賣了以后她和兒子又到哪里去住了？于是她請了個保姆照看兒子，走上了白天公司上班，夜晚從事性工作的生活。”
金辰抽了抽鼻子，想了想，“小艾的父母以及他丈夫的父母了，他們多少也該幫襯點吧！”
“幫襯，呵呵，小艾的公公婆婆一聽自己兒子成了植物人就悄無聲息地搬了家?！?p> 許如煙眼中閃過一絲的怨恨，而后無奈地說道：“至于小艾的父母本就有疾病纏身，心有余而力不足，他們也勸過自己的女兒，讓她放棄丈夫。
可她辦不到，她堅信自己的丈夫能夠醒來，不過現(xiàn)在恐怕她是看不到她丈夫醒來的那一天了。”
“那個人是你吧！”金辰終于還是說出了心中所想，見她不否認(rèn)又道：“接下來你該怎么辦？”
這是金辰最為關(guān)心的，一個艾滋女要是繼續(xù)從事性工作，那后果將是不堪設(shè)想的，那可能不僅僅會毀了她一家還會毀掉成十成百的家庭，甚至更多。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再做那種工作?！痹S如煙是真的不知道接下來的路應(yīng)該怎么走。
在這種情況下，不報復(fù)社會已經(jīng)是難得的了。要是滋生出報復(fù)社會的心理疾病，那她只需要在套上動點手腳，或者不動手腳，用口技也能讓荷爾蒙側(cè)漏的男客在舒服后悄無聲息地感染艾滋。
因為HIV病毒不僅僅存在于感染者的米青液中，還存在于血液，陰D分泌物、胸腹水、腦脊液、羊水和乳汁等體液之中。
金辰想了想決定問問系統(tǒng)，暗道：老師，有沒有能治療艾滋的藥，要痊愈的那種。
當(dāng)系統(tǒng)說有時金辰不由得歡喜，只是當(dāng)他又聽到系統(tǒng)說權(quán)限不足，未來醫(yī)療商店暫未開放之時忍不住破口大罵：
你算哪門子的未來醫(yī)療系統(tǒng)，難倒見死不救，看到一個潛在的炸彈在社會上無形的爆炸？
系統(tǒng)也來了脾氣，當(dāng)即還回去：你兇個毛啊，兇！成千上萬的病人你救得過來嗎，你？權(quán)限不夠就是權(quán)限不夠。
病人就像沙灘上的貝殼，你就是天天撿，日日撿也撿不完，可是，金辰不想眼前之人就此徹底墮落。
盡管她的眼睛充滿怨恨和無奈，但金辰還是能看到背后的清澈，最重要的是她像一埋藏在金辰內(nèi)心深處的女子。
于公于私，他都不想這人死去。于是，金辰斬釘截鐵地暗道：我不管，我只要治愈艾滋的藥。我也不貪心，一個人的治愈量即可。要是你不給就別怪我再也不用你這個系統(tǒng)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系統(tǒng)看似在幫助金辰，但是金辰也是知道系統(tǒng)平白無故地找上自己必定有所求。
系統(tǒng)：你……很好……
“醫(yī)生，我想問問兒子會不會有感染上艾滋的風(fēng)險?！痹S如煙似乎想通了什么，起身問道。
“沒有?！苯鸪酱舐暤卣f道，感覺到自己語氣太過生硬，尷尬地笑道：“那啥，我不是針對你。
根據(jù)你之前的描述你兒子基本排除了母嬰傳播的可能，日常生活接觸也不會傳染。不過出于謹(jǐn)慎，你還是帶他來醫(yī)院做做檢查吧！”
“哦，謝謝。”
見許如煙說完戴上墨鏡就要走，金辰喊道：“等等，有些話還沒說完。”
“我知道醫(yī)生要勸我不要害人?！痹S如煙停下來卻并沒回頭，“放心，在我去疾控中心做確診檢查，檢查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我不會再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