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津電建門口的小肥羊餐館。
呂魚把菜單遞給張麗娟,豪氣的說道:“放開了點!”
一旁的小年輕男服務員一直偷偷打量著張麗娟,這時候聽到呂魚說話,把目光轉(zhuǎn)了過去,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副暴發(fā)戶形象,暗自撇嘴,心說:“在這裝什么大尾巴狼,有本事帶到高檔的地方再這么豪氣啊!”
“我放開了點,你結賬的時候別心疼錢??!”張麗娟接過菜單,笑著說道。
“這有什么心疼的!”呂魚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時期電廠里的小肥羊,鍋底十五,羊肉20一斤,照著一百元吃,吃滿一百元,兩人今天就要扶著墻出去。
點了半斤肥羊,又點了半斤肥牛,再點了一些白菜、土豆張麗娟就不再點了。
呂魚一看,這哪夠吃啊,肥牛肥羊唰唰的各加了一斤。
張麗娟目瞪口呆問道:“吃得完嗎?”
“放心吧!”有十多年沒吃過正宗的小肥羊了,呂魚心心念很久了。
還想再要點蔬菜,張麗娟被張麗娟攔了下來,說:“不是有土豆白菜了嗎,還要點什么蔬菜。”
呂魚知道,張麗娟這是在替他心疼錢。
在北方省,菜比肉貴,而且貴得多,曾經(jīng)有人告訴呂魚說:“你到別人家里去,吃飯的時候,只要看餐桌上蔬菜多不多,就知道這家人有沒有錢?!?p> 這話雖然有些言過其實,但也能反應出這地方的菜貴成什么樣,也就是現(xiàn)在是夏季,等到了冬天,那才真的飛上天。
呂魚看了下點的東西,覺得兩個人吃應該夠了。
何止是夠了啊,旁邊點菜的服務員,這時候覺得這家伙說放開了點,還真是放開了點,看了看坐在餐桌上都不碩壯的兩人,心說好幾斤肉呢,看你們待會往哪裝。
呂魚又要了一瓶冰啤酒,問張麗娟要什么。張麗娟本來也想要一瓶冰啤酒的,結果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上次呂魚給她倒酒的時候皺眉的樣子,于是說道:“要一瓶可樂就好了!”
“可樂喝了脹氣,這么多東西呢,喝了可樂怎么吃得完,喝橙汁吧!”呂魚說道。
“喂!連我喝什么都要管,我說你請客能不能有些誠意?!睆堺惥耆氯碌馈?p> “哦,那就可樂吧!”面對小辣椒,呂魚從來不會去針鋒相對的自討苦吃。
同一時間,張立勇他們的房間里,張立勇啪嗒一下,把筷子拍在床前的小凳子上,抱怨道:“這是什么破伙食啊,反正我是吃不下去了!”
“這都吃了一個多月了,前面沒聽你吃不下去,這怎么就突然吃不下去了?”與他同一個房間的錢志問道。
“以前以為其它施工隊也是這樣的,所以忍忍也就過去了,結果今天才發(fā)現(xiàn)不是!”
“每天打飯的時候看到的別的食堂還不是吃這些東西,哪里不一樣了?”問話的是呂嚴華。
第一批呂家溝共十一人跟著呂魚出門打工,這一個房間十人全是呂家溝的,還有一個在隔壁房間。
張立勇嫌棄似的把手里的饅頭扔進菜碗里,說道:“我當初也是這么認為的,結果今天才知道只有這些大施工隊才是這樣,人家小施工隊都是工人自己輪流做飯,吃的東西比這好不說,自己做的,味道這里就更比不過了……”
張立勇在喋喋不休的說著小施工隊的好。
其他人聽著,偶爾插話問一句,他們對張立勇說的小施工隊有些好奇,雖然他們已經(jīng)來了一個多月了,但是每個施工隊之間并沒什么交集,再加上每天活又不清閑,就更沒那閑功夫了解這些。一個多月下來,對于電廠,對于電廠周邊,他們知道的也就只是個大概。
呂嚴華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張立勇說完了,這才問道:“張二,你這樣子是打算換施工隊干了?”
“是有這么個打算!”張立勇點頭,看向呂嚴華,問道:“怎么你要不要跟著一起去?”
呂嚴華搖頭,說道:“換什么啊,其它施工隊什么情況我們又不了解,我勸你還是不要冒這個風險了,這里除了吃得差點,其它也沒什么問題了,況且你說的那小施工隊,還不知道伙食怎么樣呢?”
張立勇知道說不動呂嚴華的,畢竟呂嚴華是呂魚的鄰居,兩家關系在那擺著,沒道理呂魚把呂嚴華帶過來,最后呂嚴華反而撇下呂魚換施工隊干。他只是沒想到呂嚴華會反過來勸他,不止呂嚴華在勸他,其他人也在勸。
呂嚴軍說道:“這都干了一個月了,張二你都上了得有三十個工了吧?”
“三十七個了!”
“就是,都三十七個工了,這突然換施工隊,這前面的工錢咋辦?”呂嚴軍問道。
張立勇怎么會沒關心這問題,也問過余楓遷的,磕絆都沒打的就說道:“到發(fā)工資的時候再過來領就好了!”
“你都沒在這干了,到時候還會發(fā)給你?”
“這是我打算去的施工隊的包工頭告訴我的,還說到時候要是郝老板不給我發(fā)工錢,他給我補上!”
最近找到郝景海隊的其他包工頭很多,他們這里好多人都被找到過,關于工錢的問題,其實也有人問過找來的包工頭,得到的都是與張立勇所說的差不多的回答。
這時候問,其實只是余外的多確認一下。
其他人并不認為換個施工隊能有什么好處,也就對張立勇說的不怎么動心,反而勸著張立勇三思。
張立勇并不為所動,見一屋子的人都沒有換地方的打算,把碗筷收拾好,就去了其他的房間。
在張立勇巧舌如簧的勸說著其他人的時候,津電建門口的小肥羊餐館里,呂魚唰著羊肉,燙一下,再蘸上芝麻醬。
呂魚美美的吃著,吃得滿頭大汗。
“喂,你請客就自己吃???”張麗娟看著呂魚只知道自顧自的吃,有些不滿的說道。
呂魚停下筷子,把嘴里的東西咽下去,再喝了一大口冰啤酒,這才說道:“我又沒有攔著你不讓你吃,這么大個人難道還要我喂?”
“這個木頭!估計一輩子都討不到老婆!”張麗娟暗忖,想著別的男人在她面前都是客客氣氣的,像維修站的苗站長,每次在她面前都保持著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哪像呂魚這樣的,太不把她當回事了,心想:“難道我一個大美女,還沒有幾片羊肉有吸引力?”
怎么可能沒有吸引力,呂魚是男人還是嘗過肉味還正好處于荷爾蒙躁動時期的男人,又不是太監(jiān)。只是他并不想和張麗娟有什么發(fā)展,對于坐在對面,穿著清涼夏裝的張麗娟,呂魚只好吃著小肥羊轉(zhuǎn)移注意力,然后用冰啤酒壓壓心底的躁動。
呂魚想著自己請客,這樣確實有些不禮貌,于是端起酒杯,招呼道:“來碰一個!”
“我這是可樂,又不是酒,碰什么???”張麗娟說道,不過還是和呂魚碰了一下杯。
“想喝酒?”呂魚問。
“沒有!”張麗娟搖頭。
“你趕緊吃嘛,這么多東西,不努力哪吃得完?”呂魚招呼道。
“誰叫你點這么多!”張麗娟笑著說道。
氣氛終于有點像請客的樣子了,張麗娟滿意的開動筷子,然后間歇的和呂魚聊聊天。
張麗娟問呂魚:“郝老板到底給你開多少工資啊?!?p> 整個施工隊所有人的工資張麗娟都知道,就連郝老板的收入,她都能給算出來,唯有呂魚不在里面,張麗娟心里就跟貓在撓似的,總想弄清楚。
“你偷偷告訴我,我保證不告訴別人!”張麗娟側著身子,探到呂魚身前,一臉求知欲的看著呂魚。
“你走光了!”呂魚指了指張麗娟的衣領處。
“呀!”張麗娟愣了一下,馬上反應過來,連忙按住衣領,坐直了身子,嘀咕一句:“臭流氓!”
“流氓就不會提醒你了!”
“喲,看不出來你還是正人君子?”
“那是!”呂魚一臉得瑟的說道,心說:“我要不是正人君子,就你這沒社會經(jīng)歷的丫頭片子,早就被我吃干抹凈了?!?p> 兩個人隨意的聊著天,大多數(shù)都是張麗娟在問,呂魚有一句沒一句的回答。
吃完結賬出來,張麗娟埋怨道:“看吧,我就說吃不完吧?”
呂魚揉了揉肚子,“還行,沒剩什么東西了!”
張麗娟把自行車鑰匙遞給呂魚。
呂魚開鎖,騎了上去。
“別騎了,走著消消食!”張麗娟說道。
兩人除了沒牽手,看起來像一隊情侶似的,在電廠里慢慢走著。
張麗娟也覺得此時兩人像是情侶似的,不知道想到什么,臉紅紅的,只是小麥色的肌膚,加上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所以沒人發(fā)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