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呂魚在郝景海隊的庫房,看著錢工把他帶過來的人都安排了,也就沒什么事了,錢工甚至當他不存在,一點沒有安排他工作的意思。
離開庫房,呂魚來到資料室。
郝景海的資料室在項目部旁邊,幾個大的施工隊都有自己的資料室,一排簡易磚房,一共五六間資料室。旁邊是京二電的安全辦公室,機械維修站,還有幾個質(zhì)檢辦公室。
資料室門是打開的,里外兩間,外間放著電腦打印機,里面是臥室。
曾經(jīng)呂魚的姐姐把電腦和打印機搬到里屋去了,外面給放了一張單人床,讓呂魚住在這里,沒有去跟其他人擠宿舍,直到后來他姐姐結(jié)婚,沒有在這工作了,他才搬到宿舍里去的。
現(xiàn)在資料室的文員還不是他姐姐,外間也就沒有單人床了,電腦、打印機也還在外面。
“張麗娟!”呂魚對著坐在電腦前,背對著他的張麗娟喊道。
“噫,小魚兒??!”張麗娟轉(zhuǎn)過身子,看到是呂魚,用絕代雙驕里主角的名字稱呼他,接著又不滿的說道:“我比你大三歲呢,你怎么能這么沒禮貌的叫我名字,要叫我姐姐,娟子姐、麗娟姐都行!”
“幫我打一張考勤表,只有名字的那種,就要今天新來的那些人的,對了你有今天新來的人的名單嗎?”呂魚不應(yīng)聲,他連他親姐姐都是直呼其名的,更別說剛認識的張麗娟了。
“有的,上午郝老板就把名單給我了,讓我把考勤表更新了?!睆堺惥挈c頭回答道,接著又好奇的問道:“你要考勤表做什么,你又不管考勤?”
“我記下我?guī)У娜说某銮冢 眳昔~解釋道。
其實每個人的出勤,錢工每天打好出勤后都會掛在宿舍里的走廊上,想看就可以看的,只是呂魚要記的人有些多,沒有單獨一張考勤來得方便。
“行!”張麗娟很好說話的應(yīng)承下來,在做表格的時候,說道:“你要當心和你一個房間的王越,那個小心眼看你不順眼呢!”
張麗娟說著,轉(zhuǎn)過頭來,邀功似的繼續(xù)說道:“我還幫你懟了他一頓呢?!?p> “謝謝你??!”呂魚感謝一句,接著說道:“不過小姑娘家的,不要學(xué)著懟人!”
聽到呂魚這么說,張麗娟瞬間不高興了,把鍵盤推回電腦桌里,生氣的說道:“我不幫你打了,我?guī)湍忝δ氵€說我,說得我好像潑婦似的,還小姑娘家,語氣像是自己多大似的,其實就是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毛孩一個?!?p> “這是一個小辣椒!”呂魚暗忖,明智的選擇認慫,說道:“對不起麗娟姐,我說錯話了?!?p> “嘻嘻,這就對了嘛!”張麗娟臉色說變就變,得意的看了呂魚一眼,這才轉(zhuǎn)過身子,拉出鍵盤幫呂魚做表格。
呂魚打量著這個他曾經(jīng)住過小半年的房間,其實也沒什么可以打量的,除了一套電腦加打印機,也就有幾個凳子,呂魚隨意的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對了,郝老板給你開多少工資??!”張麗娟一邊熟練的操作著電腦,一邊說道:“我這每個人的工資都有,要給他們算錢,可今天我問郝老板你的工資,他居然不告訴我!”
說到這,張麗娟越發(fā)好奇了,轉(zhuǎn)過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呂魚。
“反正比你高!”呂魚隨意敷衍了一句。
“肯定比我高啊,我一個月才六百元,誰都比我高。”張麗娟瞪了呂魚一眼,對他不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表示不滿,不過也沒有繼續(xù)追問了。
只是一張考勤表,幾句話的功夫就做來了,張麗娟把新打印出來的考勤表遞給呂魚,說道:“喏,你要的考勤表,姐姐已經(jīng)幫你做好了,打算怎么謝謝姐姐!”
“以……”呂魚看著張麗娟嬌美的小麥色的臉,好險口花花的說以身相許了,總算及時收住,說道:“下次再來的時候給你帶冰淇淋!”
“行,我要火炬??!”
“沒問題!”呂魚滿口答應(yīng)道。
“娟子,忙呢?”呂魚正要告辭離開時,一個人抱著一個裝水果的箱子走了進來。
“苗站長!”張麗娟站起來,對來人打了個招呼。
直到這時候呂魚才發(fā)現(xiàn)張麗娟個頭不矮,應(yīng)該有一米七了,穿著直筒褲的一雙腿又直又長,很符合他心目中大長腿的標準,不由想到要是他家丫頭有這雙腿就好了。
“公司端午節(jié)發(fā)的水果,我一個人吃不完,拿過來給你分點!”苗站長說著,把箱子放到顯示器旁邊。
呂魚看著張麗娟的大長腿,思緒飄散,直到這人說話才回過神來,打量來人。
這人應(yīng)該三十出頭,穿著一身燙得筆直的衣服,腰間皮帶上掛著手機,還有一個吉普車的鑰匙,頭發(fā)收拾得整整齊齊,胡子刮得干干凈凈的,大眼睛、高鼻梁很有一股成熟帥男人的風(fēng)范,就連說話都帶著一股磁性。
他沒見過這人,但聽到張麗娟叫這人苗站長,翻尋腦海中的記憶,記起曾經(jīng)聽說過機械維修站曾經(jīng)有個姓苗的站長,特別是注意到他腰間的吉普車鑰匙,猜測應(yīng)該就是這人了,只是在呂魚到工地的時候,站長已經(jīng)換人了。
“不用了!”張麗娟拒絕道,京二電發(fā)過節(jié)福利,不是普及到每一個人,只有正式職工才有,像機械維修站好多普通工人就沒有這些東西,就苗站長這些東西,沒有給他手下人分卻給她送過來,目的實在太明顯了。
“拿著吧,這東西不經(jīng)放,幾天就壞了?!泵缯鹃L繼續(xù)勸說道。
“那謝謝苗站長了?!睆堺惥暧滞泼搸状?,見推脫不過,只好道了謝,收下水果。
“這就對嘛?!泵缯鹃L滿意的說道,這才注意到一旁默不作聲的呂魚,問道:“這是?”
“呂魚,郝老板手下的小工!”呂魚不等張麗娟介紹,主動的說道。
張麗娟詫異的看了呂魚一眼,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說。
聽到只是一個小工,雖然呂魚樣子不像是在工地干活的,苗站長也不再關(guān)注,轉(zhuǎn)頭準備找張麗娟聊天,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聽到呂魚說道:“麗娟姐,你不是要去實驗室拿檢測報告嗎?”
聽到呂魚這么說,張麗娟更加詫異了,不過她也沒有當場拆穿,順從著呂魚的話,說道:“是??!”
“既然娟子有事忙,那我就先回去了!”苗站長微笑著道。
張麗娟再次謝過苗站長的水果,把他送出門,回到資料室的時候,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對呂魚說道:“小魚兒,你是不是看到別人對我獻殷勤吃醋了?。 ?p> “不是!”呂魚搖頭。
“還說不是,那你剛才這么說是什么意思?我可沒說我要去拿檢測報告!”張麗娟繼續(xù)追問,看著呂魚沉默著不做解釋,越發(fā)得意的說道:“像姐姐這么天生麗質(zhì)的女人,你對我動心、吃醋也是情有可原的,沒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
張麗娟洋洋得意,接著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哎呀,其實找個苗站長這樣的也不錯,成熟穩(wěn)重、大方得體,事業(yè)也不錯,雖然年紀大了一點,可是成熟男人更會照顧人啊?!?p> “好了,我要走了!”呂魚根本不接話茬,站了起來就準備告辭離開,想了下又問道:“你要不要出去兜一圈,不然那個苗站長看見你壓根沒有出去,就會知道你是騙他的?!?p> “騙也是你騙的!”張麗娟說著,拿起放在電腦桌上的鑰匙,跟著呂魚一起出門!
門口靠墻的背光處停著一輛自行車,張麗娟把掛在車把手上的遮陽帽取下來,不滿的說道:“都怪你,我本來就黑,這大太陽的,曬一下不就更黑了!”
“你可以選擇回去??!”呂魚擺了擺手,就算是和張麗娟告別了。
“喂,你要去哪,要不要我送你,我反正沒去處,要不你把欠我的冰淇淋給補上?”張麗娟喊住呂魚說道。
坐在津電建大門口的一個小超市里,呂魚看著陶醉的吃著冰淇淋的張麗娟,想著剛才騎自行車時張麗娟挽著他的腰時的觸感,有些心猿意馬。
“呂魚,你說了要娶大長腿、36D、錐子臉的女人,這張麗娟雖然是大長腿,卻是鵝蛋臉,那里離36D也還差點!”呂魚在心里這樣對自己說道。
張麗娟被呂魚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紅了紅臉,這才拍了呂魚一下,故作大氣的說道:“還說對姐沒有想法?”
她有些想不通自己這是怎么了,要是其他人這么肆無忌憚的盯著她看,她早就發(fā)飆了,更不可能心慌意亂,甚至只是認識的第一天,就能摟著呂魚的腰讓呂魚帶她,就能和呂魚這樣開著玩笑。
一個冰淇淋很快就吃完了,張麗娟有些惘然若失的和呂魚出了小超市,又被呂魚騎著她的自行車帶回資料室。
一路上她都在沉默著想著她今天到底怎么了,直到到了資料室門口,呂魚停下自行車,她才回過神來。
“好了,我要走了!”呂魚把自行車推到墻角放好,看著剛摘下遮陽帽的張麗娟,神情嚴肅的說道:“初入社會,看人不要看表面,做某些決定的時候,最好考慮清楚,多觀察,不要輕易下決定!”
“你是說苗站長?”張麗娟看到呂魚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有些發(fā)懵,想了一下,這才不確定的問道,接著又笑著說道:“放心吶,我可不會跟他好!”
“是說他,也不止是他!”有些東西沒有真正發(fā)生,也就不能取信于人,也不能輕言于人,呂魚只有含糊的解釋一句,接著轉(zhuǎn)身,擺了擺手:“好了,我走了,再見!”
張麗娟回了一句“再見”,看著呂魚漸漸走遠的身影,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問道:“也包括你嗎?”
呂魚愣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這話是什么意思,回頭看向張麗娟,神情嚴肅,肯定的說道:“包括我!”
張麗娟看著呂魚稍顯稚嫩,卻透露著成熟氣息的臉頰,有些愣神,也許今天她如此不同以往,就是被呂魚身上帶著的這種矛盾氣息所吸引的。
張麗娟知道這不關(guān)乎愛情,只是覺得呂魚特別,而且相處愉快,愿意和呂魚親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