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
她沒有記錯的話……
清和宮該是她的寢宮才對。
怎地,改奏折借了這兒的房間,接待外賓還用這兒的房間??
顧絕兮怒了,棲遲竟清貧至此么!
“主子,你的表情太嚇人了,一會兒那沈國師和白將軍就要到了,別把人嚇殘了?!碧邑舱f著,擠眉弄眼地很是認(rèn)真。
桃夭本是顧絕兮在顧王府那些年的婢子,后留在將軍府替顧絕兮照看因天災(zāi)人禍而孤苦伶仃的孩子們。
現(xiàn)下得了空……
“你可閉嘴吧,若是嫌這兒太冷,朕就送你回靈淵?!鳖櫧^兮惡狠狠地喝了口茶。
她面色陰寒,連帶著清和宮的溫度一起。
桃夭哆嗦了一下,默默地退到屏風(fēng)后邊。
顧絕兮咳嗽幾聲——方才茶水喝得急,些許進(jìn)了氣管,這好一通憋,可算是沒在桃夭面前丟了面兒。
殊不知,桃夭躲在屏風(fēng)后邊,憋笑憋得尤為辛苦。
她正襟危坐,等待沈玉潭和白存卿的到來。
而沈玉潭帶著被子蠱“控制”的白存卿,緩步而來。
棲遲雖是新生國度,卻沒有半點稚嫩青澀之感,從百姓到來往官員,各司其職,安居樂業(yè)。
在這些荒唐的年歲中,他還從未見過如此安定的地方。
“白將軍,你看這滿園的落花,像不像衰敗時的靈淵?”沈玉潭微紅著臉,狀似水土不服稍有不適,聲色卻依舊溫和儒雅。
倒也稀奇,入秋已有好些日子,竟還是滿園落花。
白存卿睜著同樣溫和的眸子,笑道:“我非靈淵人士,自是不知?!?p> “性子變了徹底,倒不有趣了?!鄙蛴裉遁p嘆一聲,轉(zhuǎn)念卻又笑起來,“快些走吧,圣主還在宮中等候,她啊……”
拐了一個彎,溫和的日光透過天井傾斜著照進(jìn)宮殿,恰好照在姑娘身后的座椅上。
與神明擦肩而過的姑娘,正一臉嚴(yán)肅地坐著,一身金光。
白存卿仿佛能從那姑娘的臉上讀到四個字——想、吃、小、孩。
這么多日子過去了,她還是一般暴躁。
“參見圣主?!鄙蛴裉蹲哌M(jìn)殿堂,正要拜時,卻被同在一旁坐著的君墨堯攔住。
“雪國并未尊陛下為圣主,如此大禮,陛下不喜?!本珗蛐Φ?,他看向白存卿,卻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有些奇怪,按照白存卿的性格,此刻不是應(yīng)該狠狠地瞪他一眼么?
“如此……倒是本座考慮不周了?!鄙蛴裉遁p笑,在君墨堯的指引下落了座,顧絕兮卻并未有所指示——外界傳聞,棲遲丞相極寵圣主,倒像是真的。
噬魂閣與風(fēng)蔚閣,竟真有此緣分。
“國師與將軍遠(yuǎn)道而來,朕未曾遠(yuǎn)迎,倒也失禮,還望二位海涵?!鳖櫧^兮笑道,她拿起半涼的茶,喝了一口。
顧絕兮悄悄打量著白存卿,此人與沈玉潭一道訪了棲遲,究竟是中招了還是……
她對藥很有信心,但再有效的藥,若是不吃,也是無用。
眸光閃爍間,各人心思糅雜在一起,再難厘清。
“本座此來棲遲,并非安晗之命?!?p> 此言一出,大殿內(nèi)更是安靜了幾分。
堂堂國師,直呼國主名諱,為大忌。
沈玉潭突然攤牌,委實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