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破繭
我獨(dú)自一人呆在臥室里,我似乎可以看見自己孤獨(dú)的背影。
腦海中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跟張馨從那個洞穴爬出,重回這個世界時。我們已經(jīng)離開整整十天了,可為什么我的手機(jī)沒有斷電?
這有點(diǎn)說不過去。
父親跟母親也對我說過,沒有動過我的手機(jī),也沒有給手機(jī)充過電。
難道這真是個巨大的虛擬世界?而我就是那缸中之腦。
那宇宙之外的聲音,可能是某個神經(jīng)病科學(xué)家的惡作劇。而他正為他自己的作品洋洋自得。
那個宇宙之外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很聰明。
我從房間里站起來,四處張望。仔細(xì)地摸著墻壁的每一處。可是沒有發(fā)現(xiàn)聲音來源。
我說:你是誰?
依舊是石沉大海的沉默,沒有人回答我。
我打電話給張馨,把我要去另一個世界歸還龍珠的事告訴了她。
張馨說她想與我一起同往,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
下午三點(diǎn)鐘,我們約在咖啡館里見面。
見到張馨時,明顯感覺她豐韻不少。我傻愣愣盯著她看。
張馨被瞧得不好意思起來。
張馨喝了口咖啡說:看個球?。?p> 我想了想,覺得這句話好有道理。于是對她說:我還真在看球。
張馨用手蒙住自己的胸口說:色鬼。
我哈哈大笑,頓時覺得心情好了很多。就算這是個虛擬的世界,而我活的那么快樂。就算一切都是幻想,那又如何。
張馨見我不說話,敲了下桌子說:想什么呢?
我不能把我的憂慮告訴她。如果這個世界是假的。就算告訴她也無用。
我覺得一個天大的謊正向我撲來。
而我卻不能證明我的猜想是否正確。是否有人切掉了我的某些記憶?有的場景看起來是那么熟悉。可怎么也想不起來。
喝完咖啡,張馨說帶我去一個地方。
于是我坐在她的邁巴赫上,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陽光。
我突然想起黃熙初次找我時,對我說的一句話:你就是一個大數(shù)據(jù)的錯誤。
什么叫做大數(shù)據(jù)的錯誤,又不是互聯(lián)網(wǎng)。
我打電話給黃熙,讓他去張馨要去的那家武館等我。
我們抵達(dá)那家武館時,黃熙已經(jīng)到了。張馨說在里面等我。
等看不見張馨后,我問他:你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黃熙奇怪地看著我說:什么問題?
我說:一個關(guān)于我來自哪里,或者正在哪里的問題。
黃熙吃驚地看著我:那要看這個問題,是什么樣的問題了?
我說:一個大數(shù)據(jù)的錯誤,究竟指的是什么錯誤?
黃熙臉色變得殺豬般難看,他把視線移開,似乎在逃避什么。
我說:有什么不能告訴我的嗎?還有你從哪里來,為什么要跟我去另一個世界。是有人安排的嗎?
黃熙不再沉穩(wěn),變得慌張起來。他說:你別問了行嗎?
當(dāng)然不行,既然我發(fā)現(xiàn)了端倪。肯定要刨根問底。
我說:你是子程序嗎?
黃熙驚訝地看著我,沒有回答。
我說:你為什么不回答?我就是一個缸中之腦,靠某種營養(yǎng)液維持著。計(jì)算機(jī)連接著我的神經(jīng)末梢。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妄想,對嗎?
那個宇宙之外的聲音又想起來了,而且伴隨著邪惡的笑聲:你竟然能發(fā)現(xiàn)真相。
我說:所謂另一個平行世界,是你們創(chuàng)造的,對吧?
那個聲音第一次回答我:是,也不是。
我說:那個叫森雅的四維人,也是假的,對吧?
那個聲音說:是的。
我莫名感覺到憤怒,卻無能為力。因?yàn)檫@個宇宙之外的人,我根本看不見摸不著。
那個聲音又說: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計(jì)算機(jī)漏洞的?
我說:總有一些設(shè)計(jì)不合理的地方。
那個聲音又問:什么地方不合理?
我沒有回答,黃熙轉(zhuǎn)身匆匆離去。很快消失在茫茫人海。
這時張馨走了出來,她四處看了看說:那個奇怪的人呢?
我說:他只是個電子計(jì)算機(jī)的子程序。
張馨愣愣地看著我說:你怎么啦,話也怪怪的?
我說:你不是要帶我去什么地方嗎?
張馨指了指里面:到了,我們進(jìn)去吧。
我和張馨走進(jìn)去,有幾個十幾歲的男生在打拳。我們繞過他們,從樓梯走到一間地下室。
這間地下室很亮,里面掛著很多節(jié)能燈。
一個身材肥大的男人背對著我們。
我和張馨走進(jìn)去,那個男人轉(zhuǎn)過身來。
我的大腦仿佛斷片了一般,某部分記憶遺失了。我似乎見過這個男人,至于在哪里見過,見過的經(jīng)過是怎樣。我不得而知。
這個身材肥大的男人走向我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周天。
我說:我們見過嗎?
周天說:可能吧,這個世界這么小,總有碰到的時候。
張馨對周天說:這是李三。
張馨曾問我,為什么我的名字叫李三,而不叫李一李二?
我說:你去問我媽吧,她幫我取的。
打過招呼后,周天去更衣室換衣服去了。
張馨剛對我說,她最近一直在學(xué)絕殺。
我說什么叫絕殺?
張馨說:就是一招致命,笨蛋。
奇怪的是,周天教的那些東西,我仿佛在哪里見過。無意間我也跟著模仿起來。
這些動作如此熟悉,可為什么一點(diǎn)記憶也沒有。
我真的還在活著嗎?
張馨累的滿頭大汗,周天說:明天再來。
我和張馨走出武館,她想去吃川菜館。
我說:你不是從不吃辣嗎?
張馨說:偶爾換一下口味還是可以的。我們不用點(diǎn)太辣,微辣就行。
只不過五分鐘時間,我們就到了那家川菜館。兩人坐下,點(diǎn)了好幾盤飯店的招牌菜。兩人辣的直冒汗,一邊吃一邊說辣死了。一邊說辣死了一邊狠勁吃。
吃完后,張馨說:辣的真爽。
我說:何為爽?
張馨說:就是非常舒服。
我邪惡地笑了,張馨明白了我的意思。就要追上來打我。
一邊追一邊在后面喊道:王八蛋,色鬼。敢戲弄我,看我怎么弄死你。
吭哧吭哧。
我在前面跑她在后面追。
吭哧吭哧。
她在后面追我在前面跑。
她跑得很快,我氣喘如牛地拼命跑著。
我停下來舉手向她求饒,她微笑著走向我。拎著我的耳朵,就這樣走了好幾個街口。才回到她的車位上。路邊的行人都好奇地看著我們。
她可不管路人的眼光,像擰一只雞一樣,狠狠地?cái)Q著我的耳朵。
坐在車?yán)铮胰啻曛约旱亩?,感覺耳朵快被擰下來了?;鹄崩钡耐础?p> 在她家別墅里,她親吻了我受傷的耳朵。我于是不理性的原諒她了。
這個愚蠢的女人,這個溫柔的女人,這個兇猛的女人,這個天使般的女人。
我在想這是不是最后一次見面,我會不會突然在這個世界消失?變成落葉秋風(fēng),不曾消失,也不曾來過。
我靠著張馨睡著了,睡夢中我看見一個戴眼鏡的怪家伙,胡子拉渣,頭發(fā)亂蓬蓬的。他嘴里叼著香煙,彈起的煙灰掉在地上。他旁邊放著一個透明的大缸,里面放著一顆人類的大腦。有很多密密麻麻的細(xì)線連接著那顆大腦。他臉上帶著邪惡的微笑。
我從睡夢中驚醒,摸了摸身邊。張馨還在香甜的睡夢中,我打開燈,看見她近乎完美的酮體,不由發(fā)出一聲贊嘆。張馨睜開眼睛,看見我憂郁地坐在床上。
她揉了揉眼睛問道:李三,你怎么啦?今天表現(xiàn)怪怪的。
我說:告訴你一些事情,你不要驚訝。
張馨迷糊地看著我說:什么事情?
我說:聽說過缸中之腦嗎?
張馨不解望著我:聽過,怎么啦?
我說:也許我就是那缸中之腦,而這個世界是不存在的。包括你,還有這里所有的一切。
張馨起身摸了摸我額頭,又躺回去。
她說:生更半夜的,別說這個,瘆得慌。趕緊睡吧,快就天亮了。
翌日我很早起了床,張馨還在睡覺。
我洗完澡,穿好衣服,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就出了她家的別墅。
我心里怪怪的,這虛妄而真實(shí)的世界,讓我如此留念??晌覍儆谶@里嗎?
我坐上早班公交車,在柳倩家附近下了車。
我敲開柳倩門時,她正在刷牙。
她嘴里叼著牙刷,把我讓進(jìn)客廳。
她拿掉牙刷,溫柔地問:你怎么來啦?
我說: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不要再想我。
柳倩沒有說話,她走進(jìn)洗浴間。刷完牙,洗完臉。已經(jīng)換好衣服。她來到客廳,坐在我身旁。
用手摟著我的頭說:李三,你怎么啦?
我撲在她懷里,第一次有想哭的沖動。
我說:也許這個世界是虛妄的,是我幻想的。而我就是別人的一個試驗(yàn)品,一顆缸中之腦。
柳倩身體一陣微微的顫抖,她俯下身來親了我一口:別瞎想,沒事的。
那個宇宙之外的聲音又響起來:你將會是我,做得最成功的實(shí)驗(yàn)。
這聲音那么遙遠(yuǎn),然而已經(jīng)沒先前那么遙遠(yuǎn)。他好像又離我近了一些。我感到無比恐懼,卻不知這恐懼從何而來。
柳倩輕輕放下我的頭,走進(jìn)廚房熬了小米粥。盛了兩小碗,我走過去,跟她一起享用她親自做的早餐。
時光仿佛變快了,天邊出現(xiàn)了奇怪的光圈。那個光圈越來越大。
那個聲音說:醒來,開始你的重生之路。
此時這個聲音突然變得那么近,就像在我耳邊。
柳倩又去為我盛了一碗。
光圈的亮度突然放大好幾萬倍,我看見那個光圈中,走出虛幻的人影來。
我回頭看見柳倩驚訝地張大著嘴巴,臉上淚水漣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