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你放心!”江春柳拉著他的衣服,去了她房間。
屋子里擺著的木桶木盆和簸箕上都裝著的土,上面全是蚯蚓在翻滾。
“你弄這多蚯蚓干啥?”
江春柳挺了挺胸脯,揚了笑臉:“這就是咱們雞要吃的糧食,我跟錦生可是挖了好久的蚯蚓了,每天精心伺候著呢!”
“你養(yǎng)蚯蚓?”江錦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江春柳點了頭:“這蚯蚓養(yǎng)雞很好的,讓雞快快長,還能讓雞多下蛋,又能省糧食。我還知道山里有好幾種草雞都吃,合著這蚯蚓,咱們用不了啥糧食就能把雞養(yǎng)大?!?p> “你咋曉得這些?”江錦華吃驚問道。
江春柳臉色都不變,將之前早就想好的說辭說了出來:“咱們村不是有知青嗎,他們帶了一些書,我跟他們借了一本關(guān)于養(yǎng)雞的,上面寫著的?!?p> “你去借來給我瞅瞅?!苯\華來了興趣。
江春柳連連搖頭:“他們現(xiàn)在都在準(zhǔn)備參加高考呢,我可不敢去打攪他們。再說了,他們可是不情不愿借給我兩天,我連夜看完還回去的,要是再去借,那就太不要臉了?!?p> 這么說好像也是……
江錦華遺憾得搖了搖頭,叮囑江春柳:“下回你要是的借到書了也給我看看,我都好幾年沒摸到書了?!?p> 他就讀了個小學(xué)他爸就病倒了,他沒辦法回家干活,可心里還是想讀書的。
“等咱們家掙錢了,我買書給你看!”江春柳拍拍江錦華的胳膊安慰道。
上一世開放后,她去外地打工,她哥可是托她買了不少書看。還把錦生的課本都自學(xué)完了,要不是家里窮,他也能讀書考出去。
江錦華被她這話逗樂了,他一個勞動力一天到晚在生產(chǎn)隊干活也就能讓家里人有口飯吃,還得時不時讓大伯家照顧呢,她一個丫頭片子還能掙啥錢給他買書?
“行了別吹牛了,你就好好養(yǎng)活你這些**?!?p> “你還別不信,最多三年,咱們都能吃飽飯,咱們國家也會騰飛的?!?p> “越說越?jīng)]譜了?!苯\華搖了搖頭。
要是能吃飽飯,他能住在地里不回來。
江春柳知道他是不信的,要不是她經(jīng)歷了一遍她也不敢相信經(jīng)濟能發(fā)展那么快。
這一切都只能用奇跡來形容。
江錦華:“我先去刷尿桶?!?p> 他這么一提醒,江春柳才看到他手里的桶,揮了揮手:“你趕緊去吧?!?p> 趕忙跑回屋子里去忙著自己的事兒了,江錦華回來之后,就拿著前幾天晚上編好的簍子去了北河,在河底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將簍子放了一排后匆忙趕回家。
江春柳將雞籠那邊用一張破桌子和一些塑料雨布給蓋了起來,放著陳雪梅。
晚上照樣還是給江原送了一碗干薯過去,她放到桌子上時,江原欲言又止,江春柳要起身才發(fā)現(xiàn)屋子里有一股臭味,還是從床上傳出來的。
她皺了眉頭湊近了江原,雖然有味道,但沒那么濃,而且她哥每天都要幫著擦身子的,應(yīng)該也不會是他。
那就是……
對了,陳雪梅已經(jīng)好幾天沒下床了,更沒洗澡換衣服。
江春柳捂著鼻子就想往外走,結(jié)果手被江原給抓住了。
“春柳,你給雪梅也端一碗來吧?”
江春柳搖了搖頭。
“畢竟咱們是一家人,哪兒能計較這么多?”
打量著江春柳的神色,見她沒啥反應(yīng),他又繼續(xù)道:“雪梅也不容易,你這么餓她,她不是更沒力氣下床去干活了?”
江春柳掙脫開束縛,站直了身子,“爸,既然一家人不能計較,那我也回屋子里躺著了,咱們一家人一塊兒躺著吧。”
“咋這倔?你像誰呢?”
“還不是像她那個死了的媽!難不成像我?”陳雪梅翻了身子對著江春柳,嘲諷道。
江春柳冷笑:“我是我媽生的,當(dāng)然像她,要是像你那我就懶死了。”
陳雪梅掀開被子就想去打江春柳,旁邊的江原趕忙去拉她。陳雪梅狠狠擰了他的胳膊好幾下,又要開口,江原趕忙插嘴。
“不管你喜不喜歡雪梅,她都是你后媽,你一個丫頭能連飯都不給她吃?我們兩口子就是一個人,你餓她就是在餓我?!?p> “爸,我可每頓都端了滿滿一碗來給你吃了,咋就餓你了?”
江春柳可是沒被嚇著。
“我能自己吃讓她餓著?一碗干薯我們兩個人分,你這不是在餓我?”江原惱了。
本來他是不想說的,可這兩天他被餓得不行了。一碗紅薯陳雪梅要吃一大半,就剩下一口給他墊吧一下。再不說出來,他就要餓死了。
江春柳瞪大了眼睛,嘴巴也長得老大,原本就瘦巴的臉顯得更沒肉了。
“啥?她一個好人來搶你的糧食?”
不等他轉(zhuǎn)圜,江春柳就慌慌張張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