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稍近了,眾人才看清,那是一匹純黑色的馬兒,上面正馱著一個身材異常嬌小的人,那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連臉也不例外。
到了約十丈處,那黑馬似乎聞到了空氣中彌留的血腥味,抑或感受到這群黑衣人身上偶爾透出的殺氣,便自己停了下來。
“小黑,不要怕。”一個女童稚嫩的聲音傳來。似在安慰馬兒,也好似在安慰她自己,那語氣出奇平靜。
此時,大地盡頭的落日已成了殘陽,暗紅色的光將一切事物的影子都吞噬掉了。只見一雙如無暇美玉般的小手從黑袍下面伸了出來,摸了摸黑馬的頭,爾后又抬了起來,撩開遮面的斗篷。
一張精致到另人咂舌的臉出現(xiàn)在眾人的視野中,那張臉在殘陽余光的照耀下,顯得如夢鏡一般。一時間連風(fēng)都停止了,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暗臨摹起了這張臉。感嘆這世間任何一個美好的詞都不適合這張臉,會褻瀆了她,就連馬上的黑袍男子都倒抽了一口氣。
只不過那張臉沒有活人該有的生氣,就象一個木偶,那如星辰一般美麗的眼睛也沒有一絲漣漪,甚至透著一股死氣。一陣?yán)浜箤⒑谂勰凶芋@了回來,目光瞬間清醒,正欲開口,便看到那女娃娃的睫毛輕顫了一下,粉紅色的唇輕啟,那極其稚嫩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不好意思,你們擋著我回家的路了。”
那聲音如玉珠落盤一般,悠揚(yáng)入心,甚是好聽,那語氣也很是禮貌。眾人終于從那張驚艷天下的臉上回過神來,但卻沒有一個人為她讓開路。
“哎!“嘆息聲從她口中幽幽傳來,帶著沉寂千年的哀愁。
女童伸出了雙手緩緩的解開黑色斗篷,待斗篷落下后,眾人才終于看清來人,還真的只是一個小娃娃。那身體應(yīng)該才十歲左右,穿著大紅色袍子,一頭銀白色的頭發(fā)將那張臉襯托得如妖邪一般,看上去詭異萬分。她的腰間掛著一把用黑布包裹了起來的劍,只有劍柄露在了外面。
待看清那劍柄上雕刻的繁瑣咒文和鑲嵌之物后,馬上的黑袍男子再也不能淡定了。他曾奉了角皇后的命令去過很多國家,只為尋找這把劍。而劍上的繁瑣咒文,這八年來每日都會在他腦中臨摹數(shù)遍。
“你是何人?弒神劍為何在你手中?”黑袍男那不男不女的聲音顯得十分尖銳。
“你們太監(jiān)問問題,都是兩個兩個的問嗎?”她終于恢復(fù)了一個小娃娃該有的表情,憋著嘴不悅地說道。
“大膽!居然敢對高公子無理?!币粋€粉衣女子,忽然抽出腰間的鞭子朝那女娃娃狠狠地抽了過去。
鞭聲呼嘯而過,眾人在心里默默的祈禱,只希望那一鞭不要抽在她的臉上。
預(yù)想中的慘叫聲并沒有響起,那個娃娃居然徒手握住了鞭子的另一端,只見她稍帶用力,鞭子便飛離了粉衣女子的手。
女娃娃打量著剛奪過來的鞭子,然后眨了眨漆黑美麗的大眼睛,委屈的望著剛剛朝她揮鞭的粉衣女子。用好不可憐的語氣問道:“姐姐剛剛是要用它抽我嗎?”
那女娃娃明明沒有任何內(nèi)力,只是剛才被奪鞭那一瞬十分詭異。被奪去鞭子的粉衣女子早就殺人無數(shù),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于是抽出腰間軟劍,招式狠厲的再次攻向那紅衣女娃娃。
只見那女娃娃手一動,鞭子便直直的朝粉衣女子抽了過去。剎時,一層紅色的血霧便從空中彌漫開來,把遠(yuǎn)處暗紅色的殘陽染得更紅了。
“姐姐真是沒有禮貌,不回答我的問題,還要?dú)⑽??!奔t衣女娃娃的語氣更加委屈了。
這一切來的太快,眾人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跌落在地上的粉衣女子立刻裂成了兩半。
“殷綠?!蹦莻€叫殷紅的女子大叫一聲,快速沖過去想要抱起地上裂成兩半的尸體,卻不知道從那一半下手。殷虹轉(zhuǎn)過來頭來狠狠的盯著紅衣女娃娃,似要將她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