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歸垂下眼眸,他心里也曾有和穆云蕎同樣的疑惑,又不曾親口問過罪余,后來罪余一直如此,崔歸便也不再執(zhí)著于此。
他淡笑道:“是如此,便是為了這幫信任我的兄弟,我也要東山再起?!?p> 穆云蕎笑笑回應(yīng),略有失望,顯然崔歸沒有明白她的意思,也或者,并不想回答,但這也不是什么很要緊的問題。
她順著崔歸的話題往下說:“那我們該怎樣?xùn)|山再起呢?”這個時代,沒有熱武器,打仗靠人力,他們?nèi)缃裰皇O聨讉€光桿司令,說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念及此,穆云蕎就會想起橙衣,想起同她一起下山的那些人,若非是她闖進(jìn)了山寨,他們?nèi)缃窬褪沁^的苦一些,但至少還活著。
崔歸也想起那些追隨他的人,一些曾經(jīng)是田田村里的村民,大家一起被征為壯丁,一路一起受苦,有深厚的情誼,一些是曾經(jīng)他父親留給他的人,這些人,對景朝有些深厚的感情,為了崔氏江山東躲西藏數(shù)十年,在沒見到曙光的時候戰(zhàn)死城樓。
他心中亦是愧疚深深。
怎么東山再起,對他來說何嘗不是一個難題。
兩人靜默無言。
而受命去看望崔歸娘的罪余,徒步小兩個時辰后,終于來到了崔府門前。
門上牌匾穩(wěn)穩(wěn)掛著,大門微微敞開一條縫隙,院子里也干凈無塵。
崔府隔壁人家就不一樣了,雖然有幾家人家院里有人聲傳出,但那門框和門匾上的深深鑿痕,卻是明明白白的訴說著這些戰(zhàn)亂時候受的苦。
太不一樣,罪余謹(jǐn)慎的沒有靠近。
然,即使這樣,他還是被人給發(fā)現(xiàn)了。
在他遠(yuǎn)遠(yuǎn)打量著崔府的時候,從半掩著的門扉后,沖出來一隊人馬,氣勢洶洶拿下他,不由分說押著他就走。
罪余的心咯噔一下,他是不是太相信、太依賴自己的卜算之術(shù)了?今日若非要栽?
他一路忐忑,被帶到一名中年男子跟前,還不待他猜測這中年男子的身份,就聽押他來的人說:“稟大將軍王,這個人在崔府面前鬼鬼崇崇,小的們就將他抓來了。”
竟是一軍主帥。
罪余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會被帶來一軍主帥的面前,但轉(zhuǎn)瞬間又覺得這是合理的,畢竟,崔府可是“判軍”首領(lǐng)的家。
“你是崔歸?”出乎意料的是,大家將王的態(tài)度還頗為和靄,他沒給罪余回話的機(jī)會,接著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別害怕?別擔(dān)心,只要你給本王做一件事,本王滿意的話,可以考慮不殺你?!?p> 罪余低著頭,假裝著害怕的樣子,實則心中已在電光火石間轉(zhuǎn)了很多的念頭,他想知道這大將軍王欲讓主公做什么。
果然,他不說話,那大將軍王就顧自說了下去:“本王要你,將那個女人給本王抓過來!”
一想起穆云蕎,大將軍王就恨的牙癢癢。
上次打個土匪寨子,本是閉著眼睛就能撿的功勞,愣生生的被她給攆下山,他本人還差點(diǎn)丟了命,回去被那些個朝臣們暗地里恥笑。
這次更甚,他哄著皇上要了朝廷的一半軍隊,還差點(diǎn)被穆云蕎殺了,危急時可謂是生死一線。
這仇,穆云蕎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