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兩銀子!”車夫頭也不抬,懶洋洋的說。
穆云蕎一驚:“二十兩!怎么不去搶啊。”她忍不住說出了心里話,換做平時,走半天路,一兩銀子就夠了。
車夫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嫌貴就別坐,現(xiàn)在外頭那么亂,二十兩銀子我還不愿意去呢?!?p> 穆云蕎沉默了。
不管車多貴,她總要坐的,總不能走著去,半夜在荒郊野外的話,會更危險,不止可能會有壞人,還有野獸和天氣,她咬咬牙,爬上牛車:“走吧,但錢只能到了給?!?p> 車夫不走,態(tài)度蠻橫的說:“先給錢,萬一你到了不給錢怎么辦?”
“你!”穆云蕎被氣到,要不是這么久都找不到第二輛牛車,她也不會被這車夫宰,現(xiàn)在真的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氣沖沖的將自己身上的那二十兩銀子掏出來,扔給車夫:“可以走了吧!”
“可以,您坐好了!”車夫啪一鞭子揮在牛屁股上,隨著的還有車夫的一聲嘆息。
老牛噠噠的走起來,速度還不慢,穆云蕎坐在車上,感覺屁股顛簸的有些疼。
但出了城門后,外面的景色著實不錯,草長鶯飛,一片蔥蘢,是末世夢里都不會看到的景色,穆云蕎的心情也放松了很多,覺得來到這里,也還不錯。
牛車顛啊顛的,穆云蕎感覺走了很久,但身在古代,又沒有計時的法子,時間長了,便覺得難受起來。
到了太陽偏西的時候,樹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依照經(jīng)驗來看,怎么也傍晚了,他們恐怕走了不止半天了。
老伯說半天就可以到下一個城鎮(zhèn),可這里看過去,一片郁郁蔥蔥的山林,山頭還老高老高的,穆云蕎感覺不太對勁兒。
照理說走了這么久,應(yīng)該到了才是,就算走的慢點兒,也不應(yīng)該還一點人煙都還見不到,帶著這個疑惑,穆云蕎往前探了探身子,問老伯:“我們走了這么久都還沒到,是不是走錯路了呀?!?p> “是這條路,去寨子里的道?!避嚪蝾^也沒抬,不咸不淡的回。
聽著前半句,穆云蕎還淡定,但一聽后面的半句,立刻就不淡定了,騰的一下就要站起來,但牛車不穩(wěn),搖晃著迫使她重新坐下來,她焦急的問:“什么寨子?我是去下一個鎮(zhèn)里去!”
車夫不再說話了,穆云蕎暗惱,怪自己看錯了人,她打算跳車,但車夫似乎知道了她的想法,忽然把車趕的飛快,那頭牛竟然也能跑那么快,穆云蕎不好跳車,因為怕摔下去會受傷,那樣形勢會對她更加不利。
她心里想著辦法,這里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也沒有可以求援的人,能不能安全,就全靠她的前世積攢的求生本能了。
或許是感受到了此刻的危急,原主的那一抹念頭又復(fù)蘇了,滿滿的擔(dān)憂擾的穆云蕎不能心靜。
“你安靜點,現(xiàn)在逃命呢!”穆云蕎大聲吼道。
原主的念頭好像被嚇住了,那股不屬于她的恐懼退散了去。
“你和誰說話呢?”車夫奇怪又有點害怕的說,問出聲來打破詭異的氣氛。
穆云蕎道:“我身邊還有個人,看不見嗎?”
車夫只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回頭一看,哪里有人,但又看見穆云蕎臉上淡定的神色,恍然一笑道:“你故意嚇我,但是沒用的,早叫你不要坐我車,你偏偏不聽,現(xiàn)在后悔可晚了?!?p> 穆云蕎翻了個白眼,她還真的是在和鬼說話——形容原主的那抹殘念,穆云蕎想不到更恰當(dāng)?shù)脑~匯了。
可惜這個鬼嚇不了人,還只會擾亂她,屬于“敵方陣營”的。
車走到了一個峽谷處,車夫忽然吹起口哨來。
穆云蕎的心立刻提起來了,如此寂靜的山谷,和她和車夫之間緊張的氣氛,車夫忽然吹口哨定然不對勁,果不其然,山坡上立刻沖出來了一對人馬,為首的人長著一個大胡子。
大胡子出來時候還是戒備的神色,但很快,見到牛車上就只有一個弱女子時,情緒立刻輕松起立,還責(zé)怪車夫道:“我說,一個女子也值得你吹哨子,拉到山腳,直接讓個小子送上山去就好了?!?p> 車夫道:“這姑娘可能是只肥羊,我要二十兩銀子可眼都不眨。”
“哦?銀子呢?”大胡子的語調(diào)拉的老長。
車夫只得不情不愿的將銀子給拿出來,雙手奉給大胡子,又討好的說:“沒敢給山腳的小爺,這姑娘條子亮,送給大王?!?p> “知道了,去去去。”大胡子拿到了銀子,揣進(jìn)腰間,不愿再和車夫多說。
車夫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穆云蕎,眼睛里有不忍,但他也沒辦法,只能希望這姑娘命好了。
穆云蕎坐在牛車上靜觀其變,她現(xiàn)在也不是這群人的對手,此刻她很有些后悔,后悔沒有將異能練好了再出來,偏在意自己那一點薄薄的臉面,和崔歸說透了話后,第二天就走,才有了這禍?zhǔn)隆?p> 如今她雖然有異能在身,卻十分弱,是個實打?qū)嵉娜跖?,她警惕的瞪著大胡子,但沒有一點辦法可想。
大胡子看著小娘子的眼睛滴溜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頗為可愛有趣,而且這小娘子面目柔嫩白皙,是個少見的美人兒,他心里火熱火熱,想立刻就把她抱起來親香一番,但身后那么多小弟都看見了,這是車夫特意留給老大的,他可動不得。
“這老頭!”大胡子不甘的念叨一句,車夫果然滑溜的很,若是真的讓山下的小子送上山,這小娘子怕是早早要被嘗鮮了。
穆云蕎瞪著大胡子,見他久久沒有動靜,似乎看呆了,便慢慢的挪動身子,想要趁其不備逃跑,大胡子被她驚醒。
“小娘子,跟我回去給大哥做壓寨夫人去,保管比做個縣令夫人還舒服。”大胡子很有自信,在這亂世,當(dāng)土匪的確比當(dāng)官的要愜意許多。
穆云蕎心道不好,但面對著這么一群人,她連逃跑的機(jī)會都沒有,只能再一次嘆自己的運(yùn)氣不好,考慮也不周到,怎么著,也要有一戰(zhàn)之力再上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