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杏,那個聞人氏如今如何了?”鳳椅之上的皇后冷冰冰的詢問著跪坐于殿下的青杏。
“殿下,奴婢已悄然潛入長安閣,于其宮女煮的茶中下了毒,相信很快便會有喜訊傳來?!鼻嘈诱f完,便陰險的笑了笑。
皇后聽后,亦是冷冷的笑著,旋即又帶著一絲無所謂:“本宮乃是內(nèi)命府主人,是斷不可容人來挑釁的!”
皇后把玩著手中的一尊佛像,這是她最喜愛的一件玩物。
雖然圣太尊呵叱過她,令她不可對帝妾下手,可聞人今夕終究是過于醒目,令她不得不出此決策!
“殿下,奴婢聽聞,如今安陽少使甚是得寵,我們是否……”
“如今本宮殺雞儆猴,料她也不敢如何。若是她決心歸順本宮便也罷了,如若不然,那本宮也不在乎再料理一個。”
皇后把玩了會兒佛像,旋即將其放下。
青杏又于一旁言:“以奴婢看,安陽少使完全成不了氣候。雖說近日是頻頻被召見,可奴婢私下的倒是聽聞,陛下從未行合宮之事?!?p> 皇后似乎很滿意其所言,因而笑道:“以皇帝如此情癡之人,不合宮亦是于本宮意料之中?!?p> 不過想起曾經(jīng)大婚之時,皇帝亦是如此對待自己,她便心中多有不快。
“殿下,如今出了聞人七子一事,我們自然不可再動手,免得圣太尊煩惱?!鼻嘈佑诘钕聞裱?。
“本宮如今便先放過她,哪日她要真成了氣候,到那時本宮再料理也不晚!”皇后重新拿起佛像。
如今皇后雖說解了氣,可自己終究還是擔心著圣太尊會因此怪罪。
“殿下,奴婢突然有所擔心。萬一哪日安陽少使懷了龍嗣……”青杏說至一半,見皇后怒視自己,便不敢再言。
“本宮貴為大程的皇后、內(nèi)命府主人,難道還料理不得一個小小的帝妾?”皇后旋即將手中佛像狠狠置于案上,怒斥。
青杏見狀,連忙磕頭請罪:“奴婢失言,請殿下恕罪。”
皇后突然走下了臺階,深嘆息一聲。其后言道:“雖然赫連瓊樓如今還在靜修,可本宮終究還是不能讓內(nèi)廷出現(xiàn)一絲醒目的血腥。如若不然……那個女人便會死抓著本宮不放!”
況且此事她也決不能令圣太尊嗅到血腥之味。
一道閃電呼嘯而過,接著雷鳴響起?;屎蟛辉偻卵裕椿刂柳P椅之上。
因下毒一事,聞人今夕趁此機會將長安閣內(nèi)所有宮女太監(jiān)皆叫了過來。
雖然只有三人,不過亦是不得馬虎。
聞人今夕不喜當眾拷問,因而令他們逐個進入房內(nèi),她先宣了符斜進來。
開頭第一句便是嚴肅質(zhì)問道:“茶內(nèi)之毒,是否為你所為?”
符斜跪下連連磕頭:“冤枉啊七子!奴下自靜觀齋時便忠心追隨七子,奴下怎敢如此?”
雖知投毒之人最大可能并非自己宮中之人,可此亦是個查探此三人底細之良佳機會!
“此宮中最想置我于死地的便是皇后,我看你平日里默默無聞,倒像是皇后派來的細作?!甭勅私裣κ种斜е鴤€小暖爐,不緊不慢的言說。
“七子,奴下是陛下與太后娘娘親自下令命內(nèi)務府分配過來的,若是七子懷疑奴下另有主子,那亦是陛下與太后娘娘,又怎會懷疑奴下是皇后殿下身邊之人?”符斜垂著頭,一直不敢抬起。
如此,那符斜似乎并非無二主之可能??善鋵嵲谑沁^于安分,確實令聞人今夕有所懷疑。
“那你覺得今日之事,會是何人所為?”聞人今夕若無其事的問道。
符斜默然許久,方低首回答:“奴下以為,此事并非長安閣內(nèi)之人所為?”
如此,便也是聞人今夕心中所想。不過,未曾想連符斜一個小太監(jiān)皆將事情看得如此清晰。
于是問及何故。
符斜回答:“長安閣內(nèi)也就奴下與滿月、暮云三人,若是出事七子自然懷疑我們仨。三人之中若是查起來,下毒之人很快便會暴露。”
此道理聞人今夕亦懂,正是因為懂,所以她只覺自己身邊有二主之人,而無此次真正下毒之人。
可符斜等三人的底細,她終究還是得查一查的,如今也正好是一良機。
“可是我倒覺得滿月甚是可疑。”
茶是滿月親自煮的,她自然有機會下毒。可最后也是滿月發(fā)現(xiàn)了茶里有毒,如此矛盾之事,聞人今夕亦不過是來了一次聲東擊西,探一探符斜的口風。
“七子,奴下覺得您是多慮了。”符斜繼而說道,“滿月于皇城之內(nèi)不依附任何人,若非有人指使,她又怎會如此?”
“滿月不依附任何人?”聞人今夕心道,此番倒是印證了此前滿月所言。
“七子,別看滿月平日里與鐘離千歲身邊的入淮公公多有來往。實則滿月心中對鐘離千歲可是有著諸多恨意。”
恨意?聞人今夕心中不解,又問及何故。
其后符斜回答,原來當初滿月是與自己的母親一同入宮。但因鐘離北望向來不體恤宮女,致使?jié)M月的母親勞苦而死。
也便是如此,入淮方覺得有所愧疚,因而對滿月極好。也正是如此,即使自己與入淮走得再近,滿月也終究厭惡鐘離北望。
聞人今夕聽言,默然點頭,如此,滿月確實無二主之嫌。
其后,聞人今夕令符斜下去,滿月進來。
于外寒風之中等候多時,滿月一進來便捂著雙掌直哆嗦。
聞人今夕虛晃一槍:“茶是你煮,毒也自然有可能是你下。說吧,是何人指使你如此?”
滿月方才還冷得直哆嗦,如今一聽聞人今夕所言,當即嚇得跪下:“七子,奴婢真的沒有下毒?!?p> 聞人今夕自然知道,不過其佯裝未聽見,自顧自的說道:“你并非鐘離千歲的人,那便是皇后的人。”
滿月一聽,便急了:“七子,皇后如此囂張跋扈之人,奴婢又怎會與她同道?”
說及便不顧宮中規(guī)矩的跑至聞人今夕身邊,跪坐下:“七子,這一定是暮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