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謀殺親夫?
這不提還好,提起這檔子事獨孤筠心里頭就來氣,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語氣憤憤然道:“有婚約又怎樣,這又沒規(guī)定不可以悔婚?!闭f著雙手撐在姬珩的胸前推了推,只可惜任憑她用多大的力,眼前這堵人墻自是巋然不動,氣得她牙癢癢的,真要論嘴皮子功夫,自己也不是這人的對手。
“本公子可沒打算悔婚?”姬珩好笑道,這氣鼓鼓的模樣真真是可愛的緊,順手在她的臉上拂過,掌心的柔膩和溫熱讓他有些愛不釋手,“等了這么多年,本公子可就盼著娶你過門,好永結同心、琴瑟和鳴了?!?p> 不要臉……
“誰規(guī)定就你能悔婚了?!豹毠麦逈]好氣道,“今兒個我就明明白白,正正經經的告訴你。你想娶,我還不想嫁呢,有婚約在又怎樣,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這樣拴在一起有什么意義。永結同心,琴瑟共鳴,那是彼此相愛的兩個人才做能的事,你我,不可能……這些年來你的那些事我也聽說不了,醉胭樓的那個漣漪姑娘挺不錯的,你若是真喜歡人家,便替人贖了身,善待人家?!?p> 面對獨孤筠一番冗長的陳述,姬珩微微的斂了斂眸,眼中微不可見的劃過一抹落寞,只是這一瞬的真情流露都被掩藏在了那抹慣有的明媚的笑意下。
丫頭,你怎么就知道我不喜歡你呢……
外人傳言我和漣漪關系是甚為親密,但其實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是,我是待漣漪不錯,但誰說那就是喜歡了。
……
此刻姬珩甚至有想要跟面前的女子坦言一切的沖動,但幾經反復終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沒能說出口。
畢竟他在清楚不過這丫頭的性子了,一旦自己跟她說明一切,最初她雖然會有所質疑,但是在質疑過后也勢必會不聽勸的插足進來。她這個人啊,刀子嘴豆腐心,最是面冷心善,又怎么會任由自己一個人應付那些惡勢力。
而這也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上上一世就是因為自己才害的她大好年華的殞命,試問他又怎能再置她于險境?
這一世,雖然有些東西發(fā)生了改變,但他初心卻從未改變過,前后三輩子加起來他唯一堅持的一件事就是將小丫頭娶進門,冠以他的姓氏。前兩世因為被人陷害,這個心愿他都沒能實現(xiàn),這一世他說什么都要得償所愿。
有的時候姬二公子都不免暗想,自己之所以能夠一次次死而重生,究其根本是不是因為自己想要娶到小丫頭的怨念太大了。因為太過不甘心,所以死不瞑目,又重活了過來。
“唔,這可由不得你,自古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打你出生那日起就注定了是定遠侯府的人,是我姬珩的娘子?!闭f到這里某位爺又恢復了那副油嘴滑舌的腔調,“來,喚聲夫君聽聽,就當是提前練習練習,免得到時候喊起來生疏?!?p> 聞言,獨孤筠呸了一聲,“美的你,我告訴你,本小姐早就有了心儀之人,至于你麼,哪涼快哪待著去?!?p> 姬珩見她在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認真,倒不像是在說假話,心底不禁一沉,眸色深諳的鎖住身前的女子,語帶嘲弄道:“哪個倒霉蛋這么衰,居然被你這丫頭瞧上,嗤,該不會是我那位好大哥吧?”
“這同世子有什么關系?”獨孤筠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人,不明白他怎么會認為是姬琰。在她心中,一直以來都只是將姬琰視若兄長,有的也不過是兄妹之誼,“誰說我喜歡他了?!?p> “那你喜歡的人是誰?”姬珩微微蹙著眉頭追問道,與此同時不忘在心里頭細細琢磨著,這丫頭身旁交好的那些人自己幾乎都認識,并沒有可疑的人選。
“就算是跟你說了,你也不認識?!闭f著獨孤筠從懷中取出一把做工精致的匕首,揚了揚,甚是得意驕傲的炫耀道,“諾,瞧見沒,這就是他送我的定情信物?!?p> “嗤,不過就是把破匕首麼,有什么好開心的?!奔х裾Z調冷哼了一聲,不以為意道,只是那雙深邃狹長的眼眸似有一抹流光一閃而過,“不是本公子說你,再怎么說你也算是個大家閨秀,都還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是做什么的,就私相授受,傳出去也不怕被別人說閑話。你要是喜歡這玩意兒的話,我那也有一把,瞧著可別這個好多了?!?p> “無功不受祿,你還是自己留著吧?!豹毠麦抟荒樝訔壍恼f道,而后彎了彎唇角,笑得明艷,“我啊,有這把就行了。”
示好被漠然拒絕的姬二公子倒是也不氣,撇了她一眼,嘲弄道:“沒羞沒燥的,別忘了,你可是有未婚夫的人,想要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那也得看我答不答應?!?p> “你……”
痛楚被提,獨孤筠瞬間炸毛,惡狠狠的瞪了過去。
姬珩絲毫不惱,悠然愜意的握著折扇打著拍子,“還有,不是本公子說你,都這么大的一個人了,吃個東西也能吃的一嘴都是,本公子也是挺佩服的。”
聞言,獨孤筠神色驟變,下意識的在嘴邊一抹,果然有些許的碎屑殘留在嘴角處,當下羞紅了臉,惱羞成怒的沖著跟前的人吼道:“姬珩……”
再怎么說她也是個女兒家,總是要點面子的,哪有人像他這樣,說話說得這么直接的,就不能假裝沒有瞧見麼。
望著惱羞成怒,握著匕首便朝自己刺來的人兒,姬珩迅速朝著后面一跳,與此同時仍不忘繼續(xù)調侃道:“嘖嘖嘖,這算不算是謀殺親夫?”
“親你個大頭鬼?!豹毠麦逇夤闹粡埬?,握著匕首在后面窮追不舍。
對此,姬珩顯然是樂此不疲,一邊躲閃著一邊還時不時的逗弄一兩句,很是享受的看著某人像是炸了毛的貓,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
因著這邊的動靜實在是鬧得太大,被前來的獨孤夫人瞧見了,于是姬珩便被要求留下來用了個午膳,之后又被獨孤諶硬拉著下了一下午的棋,期間還嘮了不少的家常,結果就又順理成章的蹭了個晚膳。
這一天下去,姬二公子自認為過的是有聲有色,心滿意足。只是苦了獨孤筠,心情原本就很是郁悶,在見到自家爹娘待某人好的就像是自己的親兒子一樣,越發(fā)的吃味了。
等回到城郊別院的時候已經將近入夜了,眼瞅著某位爺一路上哼著小曲笑得眉飛色舞的迎面走來,楚溫瑜頗為好奇道:“嘖嘖嘖,什么事把你樂呵成這樣?”
姬珩腳下一頓,想到小丫頭一副吃癟、郁悶的模樣,不禁笑出了聲。
“沒什么?!痹诮佑|到站在面前的人明顯不相信的眼神后,他迅速將話題一轉,成功的引開了某人的注意力,“對了,明姑娘的傷勢恢復的怎么樣了?”
提到心儀之人,楚溫瑜的臉上不由浮現(xiàn)出一絲清淺的笑意,“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p> 聽他這么說姬珩也就放心了不少,遂提及另外一件事,“今日府衙發(fā)生的事情……”
“我已經聽說了?!背罔⒃捊恿诉^去,幽幽的嘆息了一聲,“雖然說是罪有應得,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二人也是癡情,生而不能彼此相廝守,但卻能夠選擇共赴死,倒也不失為一樁凄美的愛情。”
聞言,姬珩卻是突然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事后姬珩從下人的口中得知,回春堂關門了,陶和安和他師父也離開了翼州城不知去向,而馮子濯和菁夢則被合葬于城西城隍廟附近的一處。
至此,這件事情便算是徹底的告終了,漸漸的人們也淡忘了此事,翼州城又再度恢復了往日的喧囂和熱鬧,而明婉在傷勢養(yǎng)的差不多后便也回了有間酒館,之后還特意差人送了兩壇自己新釀的玉露春到瀚瀾居。
“走開,不要纏著我……”
漆黑的房間內僅剩的一盞燭火微微搖曳,隱約可聽見從床榻的那道簾幔后傳來一道細若蚊蚋的聲音,緊接著那聲音的主人似乎是情緒越發(fā)的激動,聲音聽上去異常的尖銳,透著一絲恐懼。
“這一切要怪就怪你自己,若不是你霸著侯爺,占盡了侯爺?shù)亩鲗?,又怎會落得個慘死的下場,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生前你斗不過我,死后哪怕是化成鬼你也照樣不是我的對手。還有你生下的那個孽畜,命還真夠大的,三番四次都讓他給撿回了一條賤命,不過你放心,早晚有一天我會送他下去,讓你們母子團聚?!?p> 說這話的時候江氏的臉上一改之前的驚恐和害怕,睡夢中,那張臉看上去透著一股濃濃的恨意和狠絕。
床榻旁,姬珩雙手握緊了拳頭,這才生生的抑制住了沒有掐在江氏的脖子上,沒有哪一刻比此刻親耳聽見這個賤人承認是殺害娘親的兇手來的更能激起他心中那股殺意和暴虐了。殺了她,很容易,不過就是頃刻間的事情,但那樣的話就太便宜這個賤人了,侯府主母、姬琰……她所珍視的一切,他會一樣樣的摧毀,他要讓這個賤人嘗嘗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