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塵滿面
“坐牢？為什么？”
“找人?！?p> “找誰？”
“兇手?！?p> 玉衡平靜地將她的問題答完，認(rèn)真地對她說道：“幫我?！?p> “你要干什么？”
“殺人！”玉衡的身上驀然變得殺氣騰騰，叫小桐不由得后撤了一下，靠在了椅背上。
“你要殺誰？”
“橫無徹。”這三個字極為壓抑，連這清早的陽光都黯淡了下來似得。
“你是說，兇手是橫無徹？”過往的記憶涌上心頭，小桐只知道橫無徹派人去刺殺玉衡卻沒料到趙凌兒也在他的名單里，這么說，這事與玉衡無關(guān)？小桐心中的憤怒，一下子便消減掉不少。
而過往的真相也在玉衡緩慢的語速里慢慢呈現(xiàn)了出來。
兩年前，心如死灰的玉衡唯一的執(zhí)念便是找到主謀，為趙凌兒報仇。沒有別的途徑找尋真相的他只能想辦法進(jìn)到襲擊他們的那三個歹徒的監(jiān)獄里，親自去問。監(jiān)獄雖然管理嚴(yán)格，但里面依舊派系林立，仗著自己不錯的身手，玉衡成功依附上了一個黑老大，并深受其看重，雖不能說在里面橫行無忌，但也相對自由了很多，在黑老大的照應(yīng)下，他成功去到了關(guān)押著那三個犯人的病房里，叫他們體會了一番分筋錯骨的滋味，這才知道一切是橫無徹指使的，要殺的原來也只是他而已，趙凌兒不過是因他而死的，心中帶著愧疚與自責(zé)的玉衡在監(jiān)獄里渡過了兩年的時光，直到前幾天才因為表現(xiàn)良好而提前釋放。
“你犯得什么罪？”
“防衛(wèi)，過當(dāng)?！庇窈獯鸬溃缓笥终J(rèn)真地看著她的眼睛，“幫我?！?p> 小桐嘆了口氣，“橫無徹自從從京城回來以后便行蹤不定，想必也是怕被報復(fù)，你當(dāng)只有你一個人想要他的命嗎？”站起來雙手按著桌子，俯視著他，吐氣如蘭地說道：“我也想要，可是，沒有機(jī)會的?！?p> 玉衡沉默了一會兒，將箱子提起，轉(zhuǎn)身便要離開。
“你干什么去？”小桐問道。“你一個人是殺不了橫無徹的，不過是自尋死路罷了?！?p> “我死了。”玉衡推開門走了，只留下小桐一人看著他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了小桐的公司，玉衡走的很堅決，小桐這邊沒有得到助力，沒關(guān)系，他還有第二套方案，橫無徹不見了蹤影，橫疏影卻不會消失，她是他的親侄女，總能有機(jī)會見到他的。只是以什么樣的樣子見她呢，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玉衡摸著下頜上面細(xì)密的胡茬，目光露著堅毅。
亭山與爛尾樓區(qū)交界處傍晚
橫疏影牽著旺仔走在街上，雖然一直沒有玉衡的消息，但她每天都會牽著旺仔出來逛一圈，心中也就安寧了許多，而那只叫小二的貓，不知是不是生病了，總是不愿意出來。小蓮與馬世易說要找機(jī)會帶它去寵物醫(yī)院看看，卻一直都沒得空。
“汪汪！”旺仔突然沖著路邊叫著，一個提著行李箱用帽衫和長褲將自己包裹的嚴(yán)實的男子在路邊坐著，雖是臨近傍晚，可夏季的夜晚原本就不冷，他這樣的衣著打扮自然是十分引人注意。
橫疏影慢慢靠近了一點，旺仔也越發(fā)興奮了，撕扯著繩子往前。
“慢一點，你是發(fā)現(xiàn)什么了嗎？”橫疏影一邊問著，一邊仔細(xì)觀察著地上的那個人，漸漸地有些亂了心神，“玉衡，是你嗎？”
玉衡抬頭，微微笑了一下，他像是很久沒有笑過了，笑容很是僵硬，“好久。”伸出手來，“沒見了?！?p> 橫疏影卻沒理會他伸出的手，而是張開了雙手，和他擁抱在一起。
玉衡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沒有將她推開，只是輕聲說道：“好了?！?p> 橫疏影僵持了一會兒，才不好意思地松開手，解釋道：“好長時間沒見你了，情緒有些激動?！?p> “沒事。”玉衡如此答道。
旺仔撕咬著他的褲腳，像是在發(fā)泄著自己的不滿。
“你這兩年去哪兒了，為什么一直沒有消息？”
“青龍山?！?p> “青龍山？就是你原來和師父一起住過的地方嗎？怎么樣，你師父他最近還好吧？”橫疏影有數(shù)不盡的問題想要問，可卻始終不敢將自己的心事問出來。
“死了?！?p> “??？”橫疏影楞了一下，“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玉衡搖了搖頭，沒有說什么，于是便安靜了下來，橫疏影不知如何開口，玉衡只是一味地沉默。
“要不然就去我家坐坐吧，我爺爺和蔡婆婆好久沒見你了，經(jīng)常念叨你呢。對了，你不知道吧，蔡婆婆和我爺爺結(jié)婚了，這兩天要商量著蜜月旅行呢，其實是我讓他們?nèi)サ?.....”橫疏影不愿意陷入那種生疏的氛圍當(dāng)中，于是便不停地說了起來，而玉衡只是安靜地聽著，偶爾露出僵硬的笑容應(yīng)和著，思考著。
亭山別墅三十一號
橫疏影將門推開，“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有沒有一種回家的親切感？”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橫疏影完全像是一個玩偶失而復(fù)得的小女孩一樣，，那種熱情叫記憶中還停留在她堅強(qiáng)果敢雷厲風(fēng)行的樣子的玉衡來說，無疑是十分陌生的，除此之外還有少許的不適。
走進(jìn)大廳，沙發(fā)上有人在看電視，聽到有人說話便回頭看了過來，“疏影姐，你回來了？”原來卻是新月。
“你怎么又偷偷溜到我這兒來了，馬昂多可是和我抱怨了很多次了，堅決不讓我收留你，你自己看著辦吧?！毙略抡瘩g她，卻見她指著身邊的男人說道：“你看這是誰？”
新月看向橫疏影身邊的他，滄桑的面容難掩其帥氣的本質(zhì)，只是臉上總是多了幾分惆悵，落寞，正要調(diào)笑一番橫疏影的新月，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人影，叫她有些怔了怔，“玉衡？”
“是?！庇窈饣卮鸬暮啙嵏纱?，不自覺地將在牢里的行為習(xí)慣帶了出來。橫疏影皺了皺眉，已然有所察覺。
“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新月上下打量著他，奇怪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