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嬤嬤便把自己胳膊上被林棠打的印記顯露出來,說道:“你看看這棍痕,這是第一天二娘那一眾人拿著家伙什來趕人呢!我在林府做了這么多年,就是因?yàn)閿r著,才被打成這樣。”
“你可知那顧奶娘因何病故?”
掌事嬤嬤便說道:“其實(shí)前一陣本就是普通風(fēng)寒,后來,外面來了個(gè)戴惟帽女子,給她吃了個(gè)藥,剛開始還沒事,可到了后來,突轉(zhuǎn)其下,不出半月便去世了·····”說完還自嘆自憐的嘆了口氣。
“那女子身側(cè)可有白鷹?”
“沒有?!闭剖聥邒咂鸪鯎u搖頭,后又說道,“不過先前來林府時(shí),確實(shí)跟過一頭白鷹。抓在她右肩上!”
對了,都對上了!不僅奪我阿娘,最后還害死她!這就是當(dāng)初救命之恩嘛?
那漁夫一家,本是為報(bào)恩收留我,可又為何在我過得恣意時(shí),叫那山匪下山,屠我全家?。?!
“可知那二娘和惟帽女子姓名?”
掌事嬤嬤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說道:“這··恕我不能相告,畢竟我家二娘尚未出閣。那惟帽女子只是偶爾才來府上,平時(shí)見面都難,更何況是姓名了?!?p> 未晞便又探囊,拿出一個(gè)玉鐲,這還是那家漁夫臨死時(shí),婦人塞到她手里的遺物,說道:“嬤嬤,我身上只有這么多,請你如實(shí)相告?!?p> 這次掌事嬤嬤卻推了回去,說道:“這事關(guān)到二娘名聲。在者,我說得已經(jīng)夠多了,時(shí)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未晞本想攔住她,卻被一旁的婦人擋下,說道:“如今她所說已到極限,勿在問了,多問恐生疑!”
“恩?!北銓⑹种杏耔C遞給婦人,作揖說道,“這些天多謝照拂,如今事情來龍去脈我已清楚,剩下之事,我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解決,就此別過了?!?p> “你要去哪?”
“忘記告訴你了,我有一個(gè)弟弟,依稀記得他被仍在一處道觀,我要去尋他,告訴他這所有事情。”
“這里道觀如此多,憑你一人之力,又怎能尋到?”
這些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這是未晞第一次笑,“無妨,終有尋到一天。若那一天到來,所有帳便該算清了?!?p> 看著未晞離去的背影,老夫人搖搖頭嘆道:“真不知,如此是錯(cuò)是對?!?p> “錯(cuò)對皆是自己所想,你只是那指路人,何必悲嘆?!苯K天衡從老夫人背后走出,拿出一袋銅錢,放在桌上,“銀貨兩訖,此事保密?!?p> “終主,這次我怎么算?”劉曉連跟在他身后伸了個(gè)攔腰,懶洋洋的說道,“我可是廢了一把上好古劍啊!”
“回去送你一把便是。”
“多謝了!不過,終主,你欲意何為???”
“怎么,你也在這市井呆久了?忘記盡山規(guī)矩了?”
“怎會!不過,終主,當(dāng)初是你說,我與蒙肅可以脫離盡山。如今這盡山規(guī)矩,還能約束我嗎?”
“自是不能?!?p> 劉曉連便笑道:“我已知曉,終主此番作為,實(shí)為處罰江華!”
“江華是你們一眾中最令我滿意之人,我又為何要懲罰她?”
“還不是因?yàn)槟侨耍〔贿^,終主,當(dāng)初是你說,盡山之人不理俗事,這些年,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將那俗世之人帶去盡山,為何?”
“師父思想曾不被世人接受,如今事態(tài)開放,興許可以將師父思想傳揚(yáng)!”
看著面前的紫竹林,劉曉連歪頭道:“咦~,竟不知不覺來到此處!”
終天衡卻沒有遲疑,徑直走了進(jìn)去,如同主人一般,推開竹門,坐于竹亭,等著江華。
江華見到他們并未吃驚,只是說道:“那丫頭還活著?”
“是??!”劉曉連手里把玩著江華最喜愛的茶盞,看著她說道,“你不知我從那群土匪手中將她救出廢了多大功夫!還賠上一把寶劍?。 ?p> “終主會給你吧?!?p> “聰明!”
話題又轉(zhuǎn)到終天衡,江華問道:“是你讓她見譚春月院里掌事嬤嬤?”
“不是?!?p> “那為何你所托之人帶她去見她?”
終天衡淡淡飲了一口茶,仍是一臉平淡道:“常言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shí)’,你又怎么理解這句話?”
“耳聽與眼見虛實(shí)結(jié)合,半虛半實(shí),皆不可信。”
“那何可信?”
“天意可信。順應(yīng)萬物,運(yùn)用萬物,和諧萬物?!?p> 終天衡又道:“人性本惡,從出世起,萬物皆定,陰陽循環(huán),天地平衡。我所做只是維持這種平衡?!?p> “可掌事嬤嬤所言并非真實(shí)。”
“萬物在異人眼中亦是不同,未晞之卦,命定如此。不可更改!”
“此事牽扯到旁人,又何解?”
“卦象亦是如此,不可解!況且,命運(yùn)交匯,一切皆是定數(shù),我亦是將她引到正途,剩下之事,他人亦是無能為力。事不關(guān)己,不理睬便是最好。”
“此話怕是只能從終主口中聽到!”
劉曉連聽到江華的話先是一驚,立刻便打圓場,笑道:“這話說著說著就扯遠(yuǎn)了!終主,這不是把正事都忘了!盡山人所托之事,可否告知江華?”
終天衡便飲茶,不再理睬,劉曉連便拿出一張上好宣紙,遞過去說道:“受人所托,她說只讓你去,去不去自己拿主意?!”
這時(shí),終天衡已經(jīng)起身,朝著門外走去,劉曉連則一臉無奈道:“你說,你們···”最后只是無奈嘆氣,跟在終天衡身后離去。
江華將信打開,涓涓小字映入眼簾,信中寫道:些許年伴,皆是那雙騙人眼,替我取之,多謝。
將信隨著燈油燒盡,又重新整理起身后藥柜里的藥材,抓了一些陳皮,稱好,包好,帶上惟帽去了林府。
這些時(shí)日,林棠便是犯了胃病,而她又不讓其他醫(yī)師看病,家中小蓉便告知了江華,江華便回家拿藥,再回去的路上聽到了那一眾談話。
江華直接來到了林棠的院里,發(fā)現(xiàn)屋中陳設(shè)有些不一樣,但卻有一種極為熟悉的味道,與自己身上的味道很像,正在愁眉時(shí),女婢打開門,看到她,先是一驚,后又想到小蓉的吩咐,便道:“江娘子,二娘換了住處,請隨我來?!?p> 出奇的問了一句,“這處是何人在???”
“是三郎?!?p> 原來是那棄嬰!直到現(xiàn)在江華仍然不知道當(dāng)初李楊帆為何非要把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