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土木堡之變后的英宗代宗
一支裝備精良，衣甲還算鮮亮的軍隊三五一群的相互靠著，他們雙目無神面有菜色呆呆的望著天空不知明日在何處。
而他們……正是周國最精銳的部隊。
他們的戰(zhàn)斗力都是絕頂?shù)?，完全由什長百夫長組成，可如今……卻落成這個模樣。
沒錯，他們就是跟隨老王的那一批禁衛(wèi)軍。
老王雖然對軍隊沒什么建樹但對關(guān)乎性命之事還是很上心的。所以他的護衛(wèi)禁衛(wèi)軍自然個個都是實力極強。
但老王的老內(nèi)侍現(xiàn)如今周羽身邊的人向周羽出主意，以匪徒猖獗的原因嚴(yán)加看管各處的糧倉。
官方的糧倉不再給糧，而普通農(nóng)家的自己都不一定夠吃如何能資助這么大的一支軍隊？
因此繞是這支戰(zhàn)力極強的軍隊搶了一些糧但遠遠不夠這么多人吃的。時間一長數(shù)萬的軍隊已經(jīng)逃了三四成，而剩下的戰(zhàn)力更是不足一成。
若是周羽想殲滅這支隊伍怕是不費吹灰之力。
不過尋常士兵吃不上飯但最頂層的那群人還是不缺糧食的。
此時一位年輕人親自端著一鼎雞湯小心翼翼道：“父王，吃點東西吧?！?p> 床上躺著一位頭發(fā)灰白的老者，此時其嘴唇都是蒼白而干裂的，此人正是周羽的叔叔周國曾經(jīng)的王，老周王。
老周王無力的搖了搖頭，其聲音嘶?。骸傲糁銈兂园桑Z食是越來越難弄了?！边@是必然的，農(nóng)家沒有，小地方的糧倉守不住還能藏不住？
“您就吃一些吧，您已經(jīng)好幾日……”
老周王打斷了他，良久其才大喘氣問道：“壤兒……你想不想當(dāng)王？”
公子壤渾身都哆嗦了一下不敢答話。
老周王嘆息道：“這種日子你終究受不住。天生的君王身子骨……”
“奈何有骨無命?！惫尤廊滩蛔』亓艘痪?。“那周羽著實太厲害，原本有葉家與我們接應(yīng)尚有可能，卻不想短短三五日偌大的葉家連根被拔除……”
“可你有過機會?！崩现芡跻坏裳酆戎沽怂?。當(dāng)初他想逃原本是想傳給周壤的奈何周壤也想逃。
老周王渾身沒了力氣喃喃自語：“我原本想找個最弱的，如此若是事情有轉(zhuǎn)機我等也可以回去，卻不想……他會是一條潛龍?！?p> 公子壤還在端著雞湯卻是眼睛只看著下面。
老周王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不過也不是絲毫沒有希望?！?p> 聞言公子壤雙目都綻放了光。
見周壤如此模樣老周王嘆息而又不失寵逆道：“壤兒，這是父王最后能為你做的事情。你若有機會為王，切記好好治理周國。最好能超過周羽那小子?！?p> “有父王在背后時時指點，兒臣必然不會讓您失望?！惫尤赖故且矔f一些巧話。
然而老王卻是搖頭：“父王不能指點你了，父王……父王是一位逃跑的王，有父王在你根本沒有一絲的希望，因為父王是一塊污點一塊抹不掉很大很大的污點。”老周王很是痛苦，雙角都是滑落眼淚。
“所以啊～只有父王歸去了你才能抱著父王的骨灰重歸王都。只有父王死了才能最大消除逃跑的影響，他們總不至于揪著一位死人不放?！?p> “父王……”公子壤雙膝一跪大喊一聲。
三日后！
周羽立于城墻看著雨幕籠罩著人間，不多時有一侍衛(wèi)送來一等密信，經(jīng)由內(nèi)侍轉(zhuǎn)呈周羽接過然后打開看了一眼。
不喜不悲，依舊看著蒼茫的大地。
終究……還是來了。
周羽知道，當(dāng)初他沒選擇斬草除根那就代表著這一天終究回來。
到了傍晚眾臣也相繼接到消息。
老周王……駕崩了。
公子壤親自扶著靈柩前來王城要讓老周王入宗廟。
如今周國人人盡知，這等理由誰也不能阻攔。
而周壤還沒來剛剛要穩(wěn)定的朝堂再次亂了起來。
老樣子還是分為三派。
一派認(rèn)為公子壤乃是正統(tǒng)，如今他歸來新王需要讓位！
另一派認(rèn)為新王周羽也是王室血統(tǒng)，王位更是老周王親傳完全合理合宗制怎能廢除？
第三派是啥時候都有的，中立派，他們明哲保身，誰贏幫誰。
不過這次很特殊的是中立派的人很少，而支持周羽卻是占大多數(shù)，這也難怪，整個朝堂周羽幾乎換了遍，他們不站周羽還能站誰？
至于反對周羽的……不是臣子也不是外人卻是周氏宗族。
周羽觸動了他們的利益用了太多的新人無關(guān)人，這些宗族們也開始不滿意。
這讓周羽眼神頗為不善的盯著這些老古董的名字，奈何這些人都是叔叔爺爺輩，雖然沒實權(quán)但地位很高又養(yǎng)了許多門客散播消息頗為麻煩。
于是雙方罵了起來。
支持周羽的則是揭短，說老王遇戰(zhàn)事不戰(zhàn)先退，公子壤也是如此。
反對周羽的則是說什么都是老王之過與周壤無關(guān)，他先前不過是王子因此必然要跟著父親的，由此還能見其孝心。
雙方嘴仗打個不停，朝堂政務(wù)都是有些耽擱。
而周羽從頭到尾都沒出面也沒派人鎮(zhèn)壓劫殺之類。
他只是……連夜召喚了周亮。
見到周亮周羽問道：“王弟認(rèn)為我與壤王兄誰更適合做周國的王？”
“自然是王兄您。論德論能公子壤如何能與王兄相提并論？我周亮只認(rèn)王兄一個人。”周亮頗為嚴(yán)肅的回應(yīng)。
“你倒是有心了?！敝苡瘘c了點頭?！澳峭跣职萃心阋患??！?p> 周亮抿了抿嘴唇然后咬牙點頭。
周羽見此模樣哪里不知其想法，其失笑道：“放心，不是讓你去刺殺壤王兄。”
“不是？”周亮一怔。
“我只想拜托你若公子壤為王，你能不能護我與你王嫂性命？”
“公子壤不可能為王?！敝芰翑嘌缘馈?p> “但我已經(jīng)決定讓位與他?！敝苡鸷敛华q豫的開口。
“為什么？”周亮失聲大叫，他想不通，明明周羽才有大優(yōu)勢為何不戰(zhàn)而降？？？他感覺跟不上王兄的思路。
“因為……他與你一樣，也是我的兄弟。”周羽一字一句的回應(yīng)。“我不想兄弟手足相殘。”
周亮腦子里嗡嗡作響的回家去了，他一直忘不掉：“我不想手足相殘……”一個人竟能做到此？他周亮這輩子有王兄做兄弟…值了。
周壤那邊在不斷趕回來，周羽這邊也開始不停收拾東西。
似乎……周羽說的是真的，讓位于周壤。
但朝臣還不知還在爭吵。
尋常周羽一個人宮殿的卻是突然走進一道人影。
見此人周羽笑著問道：“娘子怪不怪我做這個決定？讓你從周國的王后變成一個普通婦人。”
明珠坐在周羽腳下的臺階上然后將頭放在周羽腿上，“夫君尚且能放手王位區(qū)區(qū)王后之職又有何可以留戀的？明珠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便是能夫君結(jié)為夫妻，只要是夫君就什么都夠了?！?p> 此時她吐露心聲，她做了十幾年的大家千金，將來必然是要嫁給王侯的，因此諸多規(guī)矩早就告訴了她，她也是默默承受著，然而她一輩子都忘不了新婚之夜，周國的天卻是輕聲告訴她以后你就是我娘子了。一句輕飄飄的話一句比山還重的尊重，值得她愿意為此為這個男人…付出生命。
周羽將其抱在懷里，“你放心，要不了多久周國王后之位還是你的。”
這句話似乎代表著……周羽的退位似乎并不簡單。
又過了許多日，周壤終究到來。
周壤扶著靈柩，周羽站在百官之前，兩者就這般遙遙對視著。
然而周羽眼神平靜，周壤卻是打了一路的氣在此時完全泄掉，有些舉足無措。
然而僅僅十?dāng)?shù)息，周羽招手命人為自己更換服飾，待其一身縞素周羽以晚輩之禮對老周王跪拜。
一番悼詞之后，周羽痛哭又喊了一些別的，反正大致意思就是，叔叔你疼愛我將王位讓我暫管，我本想等你回來還于你，卻不想你先走一步。既然如此那王位便還給您的子嗣我的王兄周壤。
說到此處像是戛然而止，眾人再也聽不到周羽哭嚎的什么了，他們只聽到周羽要把王位……還給周壤？
有臣子要阻止，但周羽連服飾和王璽都讓人遞給了周壤。
似乎是真的?。。?p> 周壤腦中一片空白，他就這么……給我了？這是什么？一根筷子？一支筆？這是王位啊……就這么給了？
沒錯了，給了。
與明代宗做出相反的決定，明朝土木堡之變英宗被擒，于謙迎其弟代宗登基，等英宗回來之后代宗將他哥哥軟禁了起來。而周羽卻是主動將王位還給了他王兄。明代宗死于宮中，做出截然相反的周羽……下場會不會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