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至微微扯了下嘴角,勾起一個得體的笑容。
只是笑容中卻充斥著疏離。
“這位公子既然不愿意告知姓名,那就請回吧!”
沈夏至說著,臉色有些冷了起來。
應若憐這才察覺出了自己失禮,求見又不告知別人自己的身份,如此這般也怪不得沈夏至。
可如今他要的便是這么一副可憐的受盡了委屈的樣子,只有這樣,太女殿下才會憐惜他。
只有這樣太女殿下才會回憶起他曾經(jīng)的好。
別人他不了解,但太女殿下曾經(jīng)將他視作珍寶,又哪里會真的移情別戀。
應若憐堅信鳳輕狂的心中依然有他的地位。
可他卻不知道,此鳳輕狂已經(jīng)不是彼鳳輕狂。
從那日隔云樓鳳輕狂杖殺了侍候他的人開始,她就已經(jīng)完全將他排除了計劃之內(nèi)。
應若憐是長得好看,可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人。
還各個都比應若憐看的通透,此應若憐懂事。
也不知他哪里來的自信一直覺得自己是鳳輕狂最愛的男子,并一直對此深信不疑的。
“我的身份,想來孫管家知道,若是公子想知道,不如問問孫管家……”
應若憐矜持的笑了笑,他的樣子看著在沈夏至眼中只覺得異常的做作。
沈夏至淡淡的扯了扯嘴角,再生不出一絲和應若憐周旋的念頭。
“回沈侍君的話,不過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不說也罷,免得污了您的耳朵……”
孫管家的不配合,讓應若憐的情境一度尷尬。
沈夏至點了點頭,心里覺得有幾分好笑。
“這樣啊,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問了,你快些打發(fā)了他就行,楚側君若是知道了他還在這,免不得又要多問幾句……”
楚凡隱在太女府是什么樣的身份地位,孫管家心里一清二楚。
沈侍君雖然也偶爾承受恩澤,殿下待沈侍君也態(tài)度柔和,很是憐惜。
可要他說,他還是覺得殿下對楚側君最不一樣。
太女殿下寵楚側君到了什么地步,府里的人基本上都是清楚的。
若是讓楚側君不開心了,殿下可得發(fā)好大的脾氣,到時候就不是一個人遭殃了。
“應公子今兒還是從哪里過來就回哪里去好了,不然這天災人禍的,萬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辦才好?”
孫管家神色平靜的將威脅的話說出口。
應若憐低下頭,害怕的瑟縮了下,一副受人欺負的可憐樣子。
眼中卻是滿滿的記恨。
他在隔云樓的時候,人人捧著,哪里受到過這種待遇。
如今出了隔云樓,反而是將人情冷暖嘗了個遍。
這一切都來自太女殿下和這孫管家。
恨么?
肯定是恨的。
可恨什么……應若憐一時也說不清楚。
他總要為自己找一個冠冕堂皇的正當理由,否則又怎么會將他的委屈宣之于口。
沈夏至看著應若憐的樣子,總覺得空氣中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說不出來什么感覺,只是覺得呼吸突然變得涼了不少。
這燥熱的天氣,可真是讓人有些受不了了。
葉織緋是聽說了應若憐找了過來,原本不是什么大事,她也不必過來。
可聽人說沈侍君去見了。
這應若憐是鳳輕狂等的一步暗棋,若是打草驚蛇了就不好了。
這才到了角門這邊。
她的氣色比前幾日好了不少。
依舊是淡青色的衣服,縹緲出塵的姿態(tài)。
她的到來,讓本來已經(jīng)打算離開的應若憐也愣了一下。
他的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
畢竟這又是一個知道他曾經(jīng)被鳳輕狂羞辱的人。
“應公子要走了嗎?”
應若憐復雜的看了葉織緋一眼,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緋就不遠送了……”
葉織緋的唇角一直掛著淡笑,渾身上下都散發(fā)著一股淡漠的氣息。
應若憐是知道葉織緋的。
他也不敢多接觸,生怕再受什么傷害。
一想到那個人的手段,他的求生意識就像是蘇醒了一般。
葉織緋看著應若憐走遠,臉恢復成了面無表情的樣子。
“沈侍君,回吧,太女殿下快回來了……”
她的態(tài)度很是客氣,語氣也真切了幾分。
畢竟是太女殿下的男人,多少她還是尊重幾分的。
沈夏至有些猶豫的看著葉織緋,葉織緋了然的笑了下。
“沈侍君放心,殿下不會在意的……”
鳳輕狂這個人啊,護短的厲害。
沈夏至是鳳輕狂的人,鳳輕狂自己護著。
沈夏至和應若憐對上了,鳳輕狂只會相信沈夏至。
至于應若憐……根本就不屬于鳳輕狂護著的人范圍之內(nèi)。
或者說應若憐和沈夏至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得到了葉織緋的承諾,沈夏至這才安心。
他就怕太女殿下不喜歡他這個樣子,害怕太女殿下會因為此事生氣。
如今有了葉織緋的保證,這才確定了太女殿下的想法。
這世上恐怕也就只有葉先生能懂殿下了吧。
沈夏至轉身離開,葉織緋微微皺了皺眉。
她總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葉先生……你這是?”
孫管家以為葉織緋又身體不舒服了,所以皺著眉,忙的問道。
若是葉先生再病倒了,這太女殿下心情也不甚好。
“無事,只是覺得有些蹊蹺……”
葉織緋的話讓孫管家心頭一陣緊張:“哪里不對勁了?我馬上派人去查!”
葉織緋嘆了口氣,她一時也不清楚。
只是覺得方才沈夏至的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不對勁。
沈夏至轉身時,動作帶起的風,一些味道飄了過來。
讓她覺得精神都好了很多。
可怎么會有這種神效?
葉織緋沉默著,帶著重重心事,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夜里鳳輕狂是宿在沈夏至那里的。
聽說了沈夏至和應若憐的事,她只是讓孫管家加派人手看著點應若憐。
免得他出來沖撞了太女府里的人。
放長線釣大魚,魚餌可得看好了。
云雨過后,沈夏至起身去吹床頭的蠟燭,卻不想一下栽了下去。
府里緊急的叫了御醫(yī),就連楚凡隱都披上衣服過來了,也沒有查出所以然來。
只說是種了毒,至于什么毒,倒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