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果知道了不幸將會到來,人會怎么樣?那么,在不幸真的來臨之前,所有的快樂,都是不復存在,林淼現(xiàn)在就面臨這個問題。
他很想同她一起體會快樂,可是太難了,她的歷史已經(jīng)注定,現(xiàn)在,不過就是悲劇在倒計時罷了。
經(jīng)歷了生死離別,經(jīng)歷了前途坎坷,經(jīng)歷了求而不得,每一段,都是愛帶著痛,心如刀割不過如此,時光在林淼的眼中算不上什么,可是,就害怕一日一日,在去往痛苦的時間。
面前的這個女孩,笑容是如此的燦爛,未來的她,也會揚名立萬,可是她的悲劇,卻也被不少人所熟知,她叫李清照。
今年是李清照的十六歲了,她與父親來到東京汴梁已經(jīng)十年了,這十年里,李清照并不似一般的士大夫家的大家閨秀,小門不出,大門不邁,更多了,她喜愛四處游玩,特別是風景獨特之處,更是肆無忌憚。
“小姐,小姐!好不好嘛!好不好嘛!”一個小丫頭纏著李清照。
“好好好,我去我去,上一年怎未見你如此積極?”李清照用手指點了一下那小丫頭的頭。
“今時不同往日嘛!”見小姐答應,那小丫頭歡快起來。
“等等,如此開心,定是有什么事瞞著我!還不從實招來?!崩钋逭召|(zhì)問起來。
“呀,小姐,你就別問啦!”
“本來我還不在意,你這么一說,果然有鬼,說不說?你若不說,我便與爹言語,今年上元節(jié)府中之人一律不準外出,于府中制作花燈!”
“別別別,千萬別啊小姐!你這是要了我的命??!”
“不過做燈,怎就要了命,你這小鬼,滑頭的狠,還不速速招來。”
“那,小姐答應我,不與旁人說?!?p> “還與我講價,我這就去找爹?!?p> “別別別,都告與小姐,小姐莫要取笑我,此次上元節(jié),名去賞燈游玩,實則,實則?!?p> “還不快說!”
“實則去見一人?!?p> “好啊你,敢打著我的名號出去幽會,還是什么主仆情深,真真是不知羞恥,我要禁了你的足,看你還敢不敢了。”李清照似面帶怒氣,可那丫頭卻是嚇破了膽,跪地連連求饒。
“小姐,我再也不敢了,小姐恕我,小姐恕我啊!無論如何,上元之后,任憑小姐處置,只求小姐,讓我赴了那上元之約。”
“你可真是不禁逗,何必這一副大義凜然之態(tài),似我成了那棒打鴛鴦的惡人一般。還不快起來,若有人問我你犯了何錯,我可不知如何扯謊?!北惆涯茄绢^拉起。
“小姐如此聰明,怎會不知扯謊?!?p> “知我聰明還欲蒙騙于我,閑話少說,說,去哪里?見何人?為何你常在我左右,你有歡好,我竟渾然不知,莫要害羞,莫要遲疑,將中間所有,給我一一招來?!?p> “小姐向來喜愛四處游玩,卻無意世家結(jié)交。”
“是,可這與你歡好有何關系?”
“小姐別著急,聽我慢慢道來,小姐可還記得那次,老爺欲帶小姐去拜訪那當朝左仆射之時嗎?小姐最厭結(jié)交,未等老爺出行,小姐便不知了蹤影,老爺無奈,只得帶著我等一眾侍從前往。”
“莫不是戀上了趙家的哪位公子!”李清照一下子來了興趣。
“豈敢!豈敢!奴婢何等身份,敢如此妄想!”
“不要停,繼續(xù)說?!崩钋逭战又鴦偛诺脑?。
“那趙左仆射有三子,其中那第三子名為趙明誠,身邊有一書童,唯唯諾諾之態(tài),一看便是實誠之人,那次一會,雖言語不多,可也互知了心意,便相約上元之日,我倆再去相會?!?p> “可嘆,可惜!可嘆,可惜!”
“小姐何出此言?”
“可惜我竟錯過如此精妙可嘆之緣啊!”
“小姐就莫要取笑我了!”那丫頭倒鬧起來別扭。
“什么取笑,我不過是擔心你被那滑頭之人騙了,到時豈不悔之晚矣?”
“小姐自己尚在閣中,何來指導之說,況,我等奴婢,就算是讓人誆騙,有有何損?”
“你瞧,這尚且無名無份,就這般維護,只怕是真到了夫家,連自己姓甚名誰也不清楚了?!?p> “我清楚的很,那不是有句古話,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不似小姐,也不能是小姐,如此自由,如此自在?!?p> “好你個牙尖嘴利的丫頭,竟然還敢暗諷于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敝?,便是那一主一仆,嬉戲打鬧??吹酱饲榇司?,林淼心頭一緊,因為他聽到了那個名字,趙明誠。
上元節(jié)很快就到了,心心念念相會的可不僅僅是那丫頭與小童,這一日,大街小巷甚是熱鬧,多少平日里困于家門的大家閨秀們,今日得以出門,自然皆是濃妝淡抹,期盼于今日找到如意郎君。
“公子,今日,不出去賞燈嗎?”
“不了,今日李迥兄欲前來與我博弈?!?p> “可,公子,今日是上元節(jié)啊,日常皆要出去賞燈的??!”
“你也說了,日常皆去,少了這一次又何妨?!?p> “可,公子……”
“你今日是怎么了?說話吞吞吐吐,是有心事?”
“不,沒有,只是上元佳節(jié),公子呆于家中,未免可惜?!?p> “有何可惜?那李迥不是來伴我了嗎?知道嗎?那李迥乃李清照從兄,早聞李清照詞名,未嘗一見,上次本以為會來,可誰知卻也未見,可讓李兄代為引薦,何來可惜?”
“你要見那李清照還不如讓我引薦呢!那荷香天天侍奉李清照左右,有什么難事?!蹦切⊥止局?p> “在那里嘀咕什么?”
“公子,那李清照不愿來見,分明無禮,公子又何必在意?”
“唉~,話不可這樣說,大家閨秀,我所見不少,繁文縟節(jié),不過媚俗,獨那李清照,一副逍遙天地之態(tài),此不俗也,不俗之人,理當見之,不見,方才可惜?!?p> “趙兄,趙兄,快隨我出去?!边@時,跑進來一個人,急匆匆地便要拉趙明誠往外走。
“李兄,何故如此急迫,不如暫歇?!?p> “歇不得,歇不得,只恐去遲,好物不存也。”那人直擺手,便要拉著走。
“是何稀罕好物,竟讓李兄急切這般?”
“我倒不甚稀罕,只這汴梁,有兩人視之為極寶,此物為隋朝之鐘,上拓銘文,甚是罕見?!?p> “什么?在哪?李兄快帶我去?!?p> “我所以急切,全因汴梁之中一為你趙明誠,二為我妹李清照,甚是喜愛這金石之刻,若令其得之,則萬萬不能輕易外借也,所以,需在她之前得手?!?p> “公子,好物不等人??!”于是,那小童和李迥一起拉著趙明誠往外跑。轎子早就在外備好了,兩頂轎子前面奔,那小童則在后面緊隨,這可是上天眷顧了他了。
“為何不賣?別人給錢,難道我家小姐不給錢嗎?”蓮香與攤主理論到。
“非是不賣,只是我與那位公子商量好的等他一柱香時間,一柱香后,若是他還沒到,我就可賣與旁人。”
“可是可笑,東西是你的,何時賣自然你說了算,更何況,我的出價未必比那位公子低,又或者,那位公子今日不來,你又賣與何人?”怎么說也不聽,李清照也埋怨起來。
“姑娘,你何必為難老夫,這商賈之十二,本就講一誠字,若老夫不守規(guī)矩,以后可如何生計啊!再說,一柱香時間還有片刻便到,姑娘若真是想要,不如稍等片刻,我也不算失信于人。”
“那我便在此守上片刻,倒要看看有無人來。即便是來了,我也要好好理論一番?!?p> 片刻時間而已,就在李清照以為無人相爭之時,“不好意思,兄臺,借過,借過”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那趙明誠,而李迥與小童,哪有他急切,還在后面的人群之中。
“便是你?未得先占此物?”李清照才不會給他喘息,上來就問。
“是,姑娘,在下趙明誠,此物我已買下,還請姑娘割愛?!?p> “買下?可曾付人錢財?”
“這……”
“既無錢貨兩清,不過強占,何來買下,一柱香時間已到,此物為我所有,蓮香,付錢,拿東西?!?p> “姑娘,姑娘,此物為我好友幫吾所占,實在難以割舍,還望姑娘高抬貴手,讓與我吧!”
“清照從妹!清照從妹!”
“我當是誰,原來是從兄你在此助紂為虐??!”李清照語有埋怨。
“從妹言重了,不過金石拓本,何必如此,你何不讓與趙兄,待趙兄考究完了,必會返還?!?p> “憑甚讓與他,君子不奪人之所好,一個男子與我一女子爭強東西,好不知羞,蓮香,拿上東西,我們走。”但是哪里還有荷香的身影,她與那小童早不知去了哪里。
“好個有了情朗忘了家的人,待回去不好好收拾她。”
其實這邊趙明誠也陷入了同樣的窘境,小童不知去向,卻還未與老板交易,自己出門匆忙,不知是不是一種共識,兩人皆看向了李迥。
“這……”這回輪到李迥為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