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感著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各懷心事的兩人無比珍惜現(xiàn)在的相依。
而后的時間里,他們都是在一起,一刻都不愿分離。
他們一起去看那場沒有看完的馬戲,沖小猴子的活靈活現(xiàn)鼓掌,為有禮的小狗賞錢。夜晚一起去逛人聲鼎沸的夜市,吃最愛的馬蹄糕,放最好看的花燈。手牽手徒步到電影院,為著感人的愛情片流淚,為著驚恐的恐怖片尖叫。
“傻瓜,又哭了?!?p> “那個女孩子怎么死了!不要這樣的……”
“電影而已,不哭?!?p> ……
————
阿凝舉著那塊晶瑩剔透的馬蹄糕對著慕夜,突地就大笑起來。
“你笑什么?”
“慕……夜,慕夜……哈哈哈哈哈哈”
“……”
“哈哈哈哈”
“阿—凝—”
“慕夜你就像個胖子!”
馬蹄糕的反射讓他顯得浮腫,活脫像個兩百斤的胖子。
慕夜一臉黑線。
“阿凝——”
“哎呀,快跑!”
“小樣,你還跑的過我!”
……
————
慕夜刻意屏蔽復仇的心緒,阿凝也一直沒有過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就這樣什么都不想,前所未有的幸福了好多個日夜。
彼此的心更加靠近,已經(jīng)到了無可分割的地步。
什么海誓山盟,什么天長地久,都無所謂,都比不過你在我的身邊。哪怕什么都不做,靜靜的和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愜意日子遠去,痛苦就要到來。
薛德生的大壽就在明天。
“慕夜,明天就是爸的壽宴了,我們要早些過去?!?p> 是夜。
預感的惶恐讓阿凝一點睡意都沒有,心一直在不安的猛烈跳動。慕夜更加不用說,明天就是秦家冤案翻身的開始,是他們感情何去何從的選擇。
是誰都得償命!
他遵從本心,為家族申冤。
我的阿凝……
“嗯,我們早些過去?!?p> 爆紅的眼眸凸顯了他此刻的心痛與疲憊,抱著她的身體在顫抖。
“慕夜你怎么……”
“噓—不要說話,讓我就這樣抱著你?!睂⑺滞约旱纳磉厰埩藬?。
阿凝順從的在他的懷中。呼著屬于他獨特的氣息,似乎那不安的心也不在害怕。
只要有你在。
夜是一種保護罩,是最好的隱蔽層。那些在晚間失眠的人,總是會有最多的情系。夜晚可以流淚。再堅強的人也有哭泣的時刻,粘濕的枕巾,在夜的晾曬下重回面貌。
晨霧撥開了睡意全無的夜晚,露水打在地面上,孕養(yǎng)了花草,淋濕了地表。空氣跟隨著太陽的步調(diào)一直在不斷地變換著位置,在光合的作用變得更加清晰,更加有價值。
臥房中的兩人也早早地起身,為今天的“大事”準備著。阿凝準備的是父親的大壽;慕夜準備的是揭露仇人的面目。
阿凝靠在慕夜的肩膀上閉目養(yǎng)神,以便緩解昨晚睡不好的疲倦。雖然慕夜也是一夜無眠,但是他卻精神不已,心中為接下要發(fā)生的事情激動的突突直跳。
呼吸漸漸平穩(wěn),她睡著了。他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腰間,下巴抵著她的發(fā),安靜的看著她,不知在想什么。
這段平時很長的路好像縮短了幾百倍,窗外的景物隨著車速不斷的倒退,就像一些匆匆的時光,就像一些難以抹去的傷痕......倒退,倒退,沒有返回,沒有重來。
薛府到了。
薛宅的大門掛上了大紅燈籠,往里面走去可以看到庭院上的樹木都纏繞著大紅綢,一派喜慶。大廳的正中央貼著一個巨大“壽”字,奉仙桌上擺著粉嘟嘟的壽桃,和象征著長壽的掛面,以及一些雞鴨魚什么的,很是豐盛。
“爸!”
“哎呦!你們來了呀!”
薛德生今天格外的高興,心情很好。
阿凝揚著笑臉,對著他道:“女兒祝父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身體健康,越活越年輕!”
“好好好!”
看到他的嘴臉,那場熊熊的大火突的竄入他的腦中,就那樣熊熊的燃燒著,父親死去時痛苦不已的臉就在那場火中慢慢的浮現(xiàn)!他不停的張嘴想說什么,但火苗就那樣竄到了他的身上,一下子整個人又消失了.....
腦中突然浮現(xiàn)的畫面,讓慕夜的心驀然的收緊,看向薛德生的眼神更加厭惡。
但是他深知現(xiàn)在還不能把這中情緒表現(xiàn)出來。
在暗中攥了攥拳頭,表面上還是裝作“誠心”祝愿的樣子:“爸,女婿祝您身體安康,輝煌永駐?!?p> 其實他的言下之意是:身體安康,殺人償命他沒有資格長生;輝煌永駐,卑鄙的小人沒有輝煌。
但薛德生哪能聽出他的話中話?
他亦是笑的合不攏嘴的答道:“好,你們都是孝順的好孩子?!?p> 看著郎才女貌如此登對的兩人,薛德生打心里的滿意。
他對著慕夜道:“慕夜啊,阿凝嫁給你我真是放心?。 ?p> “阿凝很好,能娶到她是我的幸福?!?p> 如果你不是她的父親,將會是最大的幸福。他當然沒有把著后半句話說出來,只是握著阿凝的手加大了力道。
阿凝和他深情的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阿凝嫁給了你是她最大的福分!我從沒想過你會愛上阿凝,想當初,我還一直想著怎么把她嫁進秦.....”
看到兩人的小動作,薛德生心滿意足的一時沒有多想就脫口而出。但“府”字還沒有開口,他就意識到了什么,立馬止住了嘴。
差點說漏嘴了!要是讓秦慕夜知道我早就有把阿凝嫁進秦家的打算,那可就糟了.....
薛德生心有余悸的倒吸一口涼氣。
要是放在之前慕夜也許不會太在意,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曉一切的他自然是敏感不已。
“您說想把阿凝?”
“呃.....哦—我是說,我以前老是想著怎樣讓阿凝嫁得更好!秦府是當?shù)刈罡辉5募易?,自然我就想著怎么把阿凝嫁給你不是?沒想到你竟看上了她,這不是天賜的良緣嗎?”腦瓜子一轉(zhuǎn),薛德生飛快的回著。
“原是這樣?!蹦揭共]有拆穿他,也順著他的話說著。
“哎呀爸,您怎么說這個....”不明所以的阿凝有些害羞。雖說現(xiàn)在兩人都已經(jīng)表明心意,但這么直白的說出來,難免還是會有些不好意思。
見他沒有起疑,薛德生像是舒了一口氣。接著他有些顫抖的端起茶杯,快速的喝了一口,誰知下一秒他就連茶杯都摔在地上的快速的將口中的茶吐了出來。
“噗——”
滾燙的茶水一觸碰到味蕾,條件反射的就是刺痛。
“爸!您沒事吧?!”阿凝走到他的身邊關切的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