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府內(nèi)。
“爸,過段時間就是您的六十大壽了?!?p> 阿凝和薛德生一同坐在廳堂中。
“嗯,我知道,和往年一樣就好了。”薛德生端起茶杯淡淡回道。
“您覺得好就好?!?p> 傳統(tǒng)的花城鎮(zhèn)中長輩過壽,歷來的習(xí)俗就是舉辦一場大型的聚餐。主人請一些親親近的人或是親朋好友到家中赴宴,在進行的過程中,主人在主桌,等著客人們前來祝愿。
但隨著近幾年的洋化傳入,傳統(tǒng)的祝愿吃宴已經(jīng)變成了像宴會一樣的自由交流,不僅僅只是局限于自己所在那張桌子。等壽星發(fā)言之后,客人可以隨意的走動,可以去和任意想說話的人進行交流。在宅府的庭院中會有一張很長很長的食品桌,上面有著各色的小吃和飲料,客人可以隨意拿取。有點像現(xiàn)在所說的那種自助餐式的宴會。
“那您需要我?guī)湍I些什么嗎?”
“不用不用!只要你在秦家好好的就可以了?!毖Φ律执蛩汩_始說教了。
“阿凝在秦家一定放機靈一些!要聽秦太太的安排,不要自作主張,也不要老是耍小孩子脾氣。這不是在家里了,你已經(jīng)嫁了,就不再是個大小姐了,在婆家定要懂得規(guī)矩。還有啊..........受了委屈你也能忍就忍著,不要頂撞人家?!眹Z嘮叨叨十幾分鐘,他才說完。
倫理道德的影響下,做父母的都有著這樣的想法,一方面就怕女兒嫁了之后沒有聽從婆家的規(guī)矩,被人家嫌棄和詬病,丟了自己的臉也丟了娘家的臉。另一方面就是害拍女兒在婆家受到委屈,處處受欺負(fù)。
但其實在那個年代,長輩更加注重的是第一種。臉面比什么都重要。
薛德生就更加注重了,畢竟他的囑咐中還夾雜著那不為人知的愧疚。
“爸,您就放心吧,我都知道的。”
“知道就好?!?p> 就在這時,有人踏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了進來。
“薛伯父,盛齊來看您了?!币暰€聚焦,他瞳孔有些放大,“阿凝?!沒想到你也在這里!”
話語中難掩的驚喜。
“盛齊哥。我是來和父親商量他五十大壽的。好巧你也剛剛好來!”阿凝也很是驚喜在這里看到他。
“是啊好巧!我買了些人參想給薛伯父,就想著帶過來。”
“哦—,那你真是很有心了?!?p> 想到以前他們之間的種種,薛德生眉頭緊鎖的觀察了兩人。見他們還是像以前一般的平常,他才漸漸的放松。
唉......盛齊,只能是對不住你了。阿凝是絕對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
他接過那個包裝的精美的禮盒,心中感慨萬分道:“真是謝謝你了,盛齊!總是惦記著我?!?p> 不得不說盛齊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要不是.....阿凝嫁給你一定會很幸福。
想罷,又是一陣的惋惜。
“薛伯父您客氣了!您是長輩,我孝敬您是應(yīng)該的?!?p> “你真的是個好孩子!”
“總之真是太謝謝你了。”他幾不可聞的輕嘆。
盛齊一直在對著阿凝淡笑,因而他沒有太過于注意到薛德生那盡是惋惜的表情。
感到盛齊對阿凝的目光,薛德生知道他們需要一些空間,話落之后就找個借口離開了。
“阿凝,那你今天有空嗎?”他有些期待的問道。
“嗯?今天有呀。怎么了嗎?”
“你說好要帶我逛花城鎮(zhèn)的,忘了?”盛齊調(diào)侃著說。嘴上雖是調(diào)侃的語氣,但心中其實深深的失落。
雖說阿凝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他不應(yīng)該在這樣想著她。但,愛情與哪是說放下就放下?說忘記就忘記?現(xiàn)在像一個大哥哥一樣的守在她的身邊就是他唯一的希冀。
“哦!是哦是哦,那盛齊哥我們現(xiàn)在就走吧。”
“好!”
說罷,兩人就出了薛府。
街上還是如往常一般的喧鬧。小店鋪的老板正努力的擺著剛進的貨,伙計在門口賣力的宣揚著新進的商品有多么多么好;菜販子們和大娘們討價還價的爭執(zhí)著那一顆不怎么好的白菜;幾個孩子圍在街道的角落玩石子......
“盛齊哥,你看著這里以前還是個包子鋪,現(xiàn)在都成大飯館了。還有那邊,我們一直走的那條通往私塾的小道,好久都沒人走了,現(xiàn)在估計里面全是蟲子。那個私塾也不見了,改成機械廠了,走進一聽都是機器轟轟的聲音;再看那邊,是個銀行,是秦家建起來的.......”
阿凝一邊走著一邊指著周圍的事物給他做著介紹。
“變化好大?!笔R看著周圍眼中也有著些驚訝。環(huán)境的變化最能影響人的心情,看著這些已經(jīng)改變的老地方,不用多言,盛齊的心中滿是感慨。
“哎,阿凝,你說老先生還記得我們嗎?”(老先生—私塾老師)
“盛齊哥,老先生走了,就在前兩年?!?p> “啊?!走了!怎么.....走的那么早.......”
兩人心中都有些沉重。
“我還記得他每次上課的時候,講課講著講著就莫名的閉上眼!”為了調(diào)節(jié)氣氛,盛齊努力的輕松的說著那些糗事。
“噗嗤!盛齊哥,你每次都會學(xué)老先生。”想到他老是跟著老先生閉眼的傻樣,阿凝就忍不住。
“為此,他還打了我好多板子!”
“那你學(xué)老先生他當(dāng)然打你啦!”
“可不止我一個學(xué),”盛齊紅著臉,撇撇嘴,試圖狡辯,“阿凝你是不知道,可多人學(xué)了!老先生就偏偏罰我!”
“盛齊哥,你是帶頭的那個。”阿凝捂著嘴笑,直接拆穿了他的慌。
“好像也是。哎哎阿凝,我再給你學(xué)個。”說罷他就有摸有樣的學(xué)了起來,“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欲窮——千里目,更上——一層樓?!?p> 時不時的還閉閉眼,擠擠眉。阿凝被他逗的笑彎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