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遙知徘徊了很久,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佛寺前。
顧遙知看著面前得佛寺,垂眸,容顏浮現(xiàn)出微微得笑意。
立了大約一刻鐘,佛寺得大門,開了。
一小和尚身著寬大得白衣錦衣,一手合并豎在胸前,確是傾城容顏,透著淡淡得妖媚。
那小和尚看到顧遙知,容顏露出些許驚訝,隨即笑開了“顧姑娘?!?p> 顧遙知看著小和尚,容顏浮現(xiàn)笑意“念安。”
【佛寺中。
小小得顧遙知穿著薄薄得禪衣,手執(zhí)同她身體很不協(xié)調(diào)得長劍,在桃花樹下奮力揮舞著,雖是大汗淋漓,目光卻透著堅毅。
午時,小小得念安提著一個大大得食盒,邁著碎步跑來,在不遠處得空地上放下食盒,喚道“顧姑娘,我來了?!毖粤T,拿起一旁得另一把長劍,向顧遙知攻去。
顧遙知感受到劍氣,便折了劍擋去。
念安笑著“嘻嘻,顧姑娘,再來,今日,我定要打敗你?!?p> 顧遙知未言語,手執(zhí)長劍指著念安。
對比間,未出幾個回合,念安便倒地了。
顧遙知挽手將劍背后,伸出另一只手,合并豎在胸前,對念安點了點頭,便又自顧自揮劍練習。
“你怎么進步那么快?”念安問,回答他的,只有淡淡的風聲?!?p> “要進來坐坐嗎?”念安問,心中涌現(xiàn)著萬分喜悅。
“不了。”顧遙知輕輕回答“我答應(yīng)過空山大師,出了這佛寺之后,便不能再回來了。”容顏仍揚著淡淡的笑意,卻增加一抹凄涼。
“倒是忘了這件事?!蹦畎残χ澳汶y得回來一次,你等等我,我們在這山間走走?!?p> “好?!?p> 念安便急步走回去,不多時,又走了出來,手臂上搭了一件白衣“天快黑了,夜里冷,把這衣服披上吧!”言語間,將衣服撐開,為顧遙知披在了身上。
“你可是忘了我也算是神,這點冷,不算什么的?!鳖欉b知調(diào)笑到。
“還是披上吧!穩(wěn)妥些?!?p> “嗯?!?p> 二人便并排向山中走去。
“空山大師身體可還好?我記的我走時,他一直在咳?!鳖欉b知問。
“師父日夜修習佛法,心中清凈,咳嗽本來緩和很多,只是近日,佛界甄選如來佛祖的日子愈發(fā)臨近,師父不想讓自己的眾多徒弟落選,便加緊了對徒弟們的教導(dǎo),咳嗽又加重了些。”
“空山大師心善,為世事操碎了心?!?p> “師父心性如此,只可惜了不能進入佛界?!?p> “以空山大師的修為,當年怎會落選?”
“只聽聞師父在甄選前一天,突然有了心事,在堂中打坐,后來大徹大悟,鍍了金身,卻也因此錯過了甄選時間。”
“倒是可惜?!?p> “只顧著談師父了,倒忘了問你近來過得如何?”
“老樣子,打打殺殺在六界立住腳后,便不再參與六界世事,甚是無聊,直至最近,幫了魔族,才覺得有趣些?!?p> 二人到了山中一座涼亭中,便相對在桌前坐下。
“怎會想到幫魔族?”念安將念珠放于桌上。
“青檸為了那人間皇帝,前往魔族偷取長生,傷了魔族兩位魔士,魔族便將她綁了,作為交換,我便同意了幫魔族?!?p> “原來如此。青檸這丫頭,倒是用情至深?!?p> “聽聞前幾日,你同魔族二殿下一同去了顧家廢墟,可有此事?”顧遙知問。
念安笑意更深了些“那日師父覺的天色有變,又聽聞山間的精怪言神族要對顧家做件大事,還牽動了佛界,便派我前去看看,我到了之后,才遇到的魔族二殿下?!?p> “我倒還是好奇,你身為佛門中人,怎會同魔族之人牽扯上關(guān)系。”顧遙知笑著。
“倒是許久未見你笑過了?!蹦畎部粗欉b知的笑容,心中愈發(fā)愉悅。
顧遙知楞了楞,又笑了笑,淡淡開口“山間到底是清凈些,心情都變的舒暢起來?!?p> “你若喜歡,可常來游玩。”
“怕是來的多了,惹你們嫌棄?!鳖欉b知再次調(diào)笑道。
“怎么會,你在這里那么久,常來游玩,開心還來不及呢?!?p> 顧遙知笑了笑,未接話。
念安便又言“倒是覺得你出去了這么久,話語變多了,不像從前,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p> “外面不同佛寺般寧靜,過于喧鬧,有時候就算不想言語,也會被逼出言語來。你如今在佛寺,可還好?”
“如你所說,佛寺清凈,一切都好,只是近日因臨近甄選,所以比起往日熱鬧些?!?p> “若我能再尋一處如佛寺般僻靜的地方,便也不會同現(xiàn)在這般,無處可去。”
“你的九宮翎,比起佛寺可安靜多了?!?p> “我讓青檸帶著那人間皇帝和一只小狐貍住了進去,人多了些,便也不想回去了?!?p> “青檸不在人間待了?”
“那人間皇帝凡胎已去,青檸又鐵了心要同他在一起,他們又無處可去,顧家得罪的人又多,便讓他們待在了九宮翎。”
“聽你的言語,仿佛遇到了不少顧家得罪的人?!?p> “是啊!我現(xiàn)在處在魔族,都能在魔族尋出一個被顧家害死兒子的老婆婆。”顧遙知無奈的笑了笑。
“無妨,你不把別人當成仇敵,你便沒有了仇敵。世人都這樣,每每失去了什么,便會想著怎么奪回來或者是報仇雪恨。”
“嗯。”
“師兄,師兄?!绷硪晃恍『蜕羞厗颈闼奶帉ふ遥酥量吹搅四畎?,便走了進來“我一猜便知師兄來了這里,顧姑娘,你怎也在此?”那小和尚見了顧遙知,有些驚訝。
“她來這里看看,你喚我做什么?”念安問。
“哦,對了,想起來了?!毙『蜕凶チ俗ス忸^“師父讓你回去,說是他一個人無法教導(dǎo)眾多弟子,便想尋你回去幫幫他?!?p> 念安微微皺了皺眉。顧遙知起身“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我也要走了?!?p> 念安起身,容顏笑意消失不見“好?!?p> 同念安談完天,顧遙知心中仍留著些許愉悅,她同念安算是一同長大,也是念安當年拼了命修習了長生之法,脫了凡胎,她現(xiàn)在才能擁有一個真正讓她放心的人。
顧遙知正在山林中行走著,后頸忽然發(fā)燙,顧遙知下意識的去觸摸,平息了燙意,便反身回了魔族。
魔族。
顧遙知本以為魏凌澤喚她回來是要商議事情,便先行去了魏凌澤殿中,未尋到魏凌澤,倒是遇到了昔辰和甘寧。
“顧小姐?!蔽舫胶透蕦幈R聲道。
“嗯。”顧遙知微微欠身還禮“魏凌澤呢?”
“殿下現(xiàn)在不在殿中,顧小姐若有事的話,我和昔辰同殿下有千里傳音,為顧小姐傳一次話,也不是不可以?!备蕦帥]心沒肺的笑著,任誰都能看出他的目的不純潔。
顧遙知忽略了甘寧的笑容“是你家殿下喚我回來的,我怕有什么要緊之事,便趕了回來?!?p> 甘寧的眼睛瞇了起來,笑容愈發(fā)濃郁“是有要緊之事,那戲子又去尋了殿下?!?p> 顧遙知額頭冒出幾條黑線“我竟還不知,你們魔族,管這等小事,稱為要緊之事。”
昔辰見顧遙知面色有些難堪,便插了口“顧小姐別誤會,甘寧心性調(diào)皮,顧小姐不要介意,殿下在碧水連年等你?!?p> 顧遙知無奈,未再同二人言語,向碧水連年之處走去。
顧遙知走后,昔辰用手肘捅了甘寧一下“你在干什么?”
“你看不出來嗎?我在幫助殿下??!”甘寧有些委屈。
“顧小姐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女孩子,而且,還不知道她對我們殿下是何態(tài)度,你如此冒失,再適得其反可如何是好?!?p> 甘寧思緒片刻“對對對,是我沖動了。有些興奮過頭了?!?p> “我看啊,是空靈現(xiàn)在不在,沒人陪你玩鬧了,你才如此清閑無聊。”
“哪有,人間不是還是一大堆事情還毫無頭緒嗎?”
“行了,別說了,快去人間吧,再晚些,空靈又要鬧了?!毖粤T,便拉著甘寧向魔族大門之處走去。
“好好好,你拉我,我自己會走?!?p> 碧水連年。
顧遙知進入碧水連年,倒沒有了今日第一次要進入時的不舒服。
顧遙知看到魏凌澤在釣魚,便坐在了看臺上,雙腿懸掛在湖水之上“為何喚我回來?”
“裂天兕同新冥君交戰(zhàn)了?!蔽毫铦傻_口,目光始終停留在魚竿身上。
“可有什么好奇怪的嗎?”在顧遙知看來,裂天兕同新冥君的一戰(zhàn)是必不可免的,有的只是時間問題。
“神族在暗中為冥界增加了援軍?!?p> “你是在擔心裂天兕會失???還是在想魔族要如何增加援軍?”顧遙知有時候看不透魏凌澤再想什么。
“如若神族增加了援軍,裂天兕失敗的幾率便回大大增加,如若我魔族強行增加援軍,怕是神魔之間避免不了一場戰(zhàn)爭?!?p> “魔族很怕神族嗎?”顧遙知有些不明白為什么魏凌澤對于同神族開戰(zhàn)之事上,一直采取隱蔽的態(tài)度。
“神魔之間如若現(xiàn)在開戰(zhàn),對于雙方而言都是一種極大的損失,神族之所以要在暗中為冥界增加援軍,想必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況且,父君對于神族已有詳細的計劃,他要保證魔族以最少的兵力取代神族,如若我現(xiàn)在冒然行動,破壞了我父君的計劃,對于我魔族而言,是一場無法挽回的損失?!?p> 顧遙知聽的迷迷糊糊的“我記得我告訴過你我不懂政治,你不妨直接告訴我,我要做什么。”
“封印神族同冥界之間的通路?!?p> “好啊,什么時候去?”
“待昔辰同甘寧從人間回來之后,你同他們一起去?!?p> “那你呢?又要找那戲子?”顧遙知調(diào)笑道。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與江留年無關(guān)?!?p> “是嗎?!鳖欉b知便不再言語,看著魏凌澤釣魚。
顧遙知等了近兩個時辰,看魏凌澤釣魚看的快要發(fā)瘋“你派他們前往人間定居了?”
魏凌澤仍釣著魚,看了一眼顧遙知,仍淡然道“我派他們前往人間尋找人間能人將士,歸順我魔族?!?p> “凡人大多信仰神族,你又如何保證他們一定會來魔族?”顧遙知帶著笑意看著魏凌澤。
“所以我才讓他們?nèi)ト碎g想辦法?!?p> 顧遙知飛身至殿堂頂部,輕輕躺下,一腿彎起,一腿平放“除了神魔交鋒,其他四界對于爭奪六界之主的欲望本不甚強烈,你就不怕你們同神族拉攏來拉攏去,最后演變成六界之間的混戰(zhàn),你可知會有何后果?”同魏凌澤的距離隨遠了些,卻能保證魏凌澤能一字不差的聽到。
“對于弱者而言,欲望太強,只會反噬,不會有任何幫助。這是強者的舞臺,只有強者,才有資格相互爭鋒。”魏凌澤容顏上的清冷更重了些。
“聽殿下的意思,既然那些人全都是弱者,那魔族,又為何要拉攏弱者呢?”
“對于弱者而言,要想生存,只有兩條路。第一:歸順強者,幫助強者走向成功,借助強者的力量生存下去。第二:茍且偷生。而對于強者而言,多一個有用的弱者,比多一個無用的敵人,要強的多。”魏凌澤起身,輕輕拉桿,魚竿之上,掛著一條金紅色的大魚,分外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