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鴻門宴
菜上來了,鐘主任提議先喝一杯,我看了下酒,是52°精品酒鬼,我不知道多少錢,不過我知道不便宜。我其實不太喜歡喝酒,不過繼承了我父親的優(yōu)良血統(tǒng),我能喝。酒喝了一圈后,鐘主任說:“我叫你阿飛吧,我聽黃總也是這么稱呼你的,你們廣東人的稱呼也是挺奇怪的,喜歡在前面加個阿字。”我欣然點(diǎn)頭:“這樣叫好,阿字就是個口頭語氣詞,這樣叫起來比較親切?!?p> 鐘主任給我倒上一杯說:“咱哥倆喝一個,我就當(dāng)你大哥,你不介意吧!”說完自己先干了。
我緊隨其后喝了杯中酒說:“鐘哥,你太客氣了,認(rèn)你做大哥,是我的福氣。”
酒桌的氣氛十分的愉快,大家你來我往的,到也沒刻意的灌我酒。酒喝的差不多了,鐘哥低聲和我說道:“黃總,那里我打過招呼了,你看要是沒什么問題,明天一早咱們把協(xié)議簽了,怎么樣?”
我心想,終于來了,談?wù)铝耍驼f:“鐘哥,我看了下協(xié)議,大問題沒有,就是幾處細(xì)節(jié)加進(jìn)去,就可以了,我也和黃總說了,明天咱們加上去就行了?!?p> 鐘哥臉色一沉,不過也沒翻臉,說:“阿飛啊,這協(xié)議我們之前都商量過,就沒有改的必要了吧?”
我還是笑嘻嘻地說:“鐘哥,這協(xié)議即使我這簽了,到了總公司那里不通過,也是白搭,到時黃總也難做,你聽我的,就是點(diǎn)小細(xì)節(jié),加上去就完事了?!?p> 鐘哥也只好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叫毛毛過來:“毛毛,你和阿飛差不多大,以后多溝通??!”
毛毛顯然是平時不太愛說話的,端著酒直接喝了,我也跟著喝了,然后鐘哥嘆了口氣,說:“毛毛,你瞧你這點(diǎn)能耐,是這樣的,毛毛的老婆是霞光的職工,還想回霞光上班,這不求到我這兒了,我這當(dāng)老哥的,就求你一次,幫個忙,把他老婆弄進(jìn)去。”
我沒表態(tài),我知道一旦我表了態(tài),接下來這樣的事,一定還有很多??次覜]什么,本以為是小事的鐘哥,這回明顯不高興了說:“阿飛,我這點(diǎn)面子還是有的吧?”
我急忙笑著說:“鐘哥,看你說的,多大點(diǎn)事啊,不是我不答應(yīng),人不是我定的,我還不知道嫂子是干什么工種的,我怎么答應(yīng)???”
鐘哥馬上恢復(fù)了笑容說:“是,是,是,我就說不至于嘛,毛毛,你老婆是干什么的?”
毛毛顯然也不知道,搖了搖頭,說:“就知道以前是車間主任。”
鐘哥大手一揮,說:“這樣,明天讓她直接找下阿飛就是了,叫阿飛安排一下!”
我心里是老大的不痛快,可嘴上也不好多說什么,就勉強(qiáng)答應(yīng)了下來說:“到時找我看看,怎么安排!”
之后電力局的王科長也是單刀直入說:“我們考慮到你們公司的用電量,打算在你們公司附近加一個變電站,另外做一條雙回路,讓你們公司專線專用。不過,這費(fèi)用,你們得出,一共40萬?!?p> 我一聽,放下了酒杯,臉色一變說:“這協(xié)議里可是寫好的,市里負(fù)責(zé)我們的供電,并保障我們公司的專線專業(yè),費(fèi)用可不是我們出的??!”
王科長到是沒生氣,笑嘻嘻地說:“協(xié)議是協(xié)議,協(xié)議里可沒有說給你們加一個變電站的???”
我直接反駁道:“變電站又不可能只給我們一家用,再說我們要變電站又沒用。”
王科長喝了口酒說:“如果變電站不加,只給你們供電的話,周圍地區(qū)的電量就會不足,到時候可能就會隨時停電的??!”
我是真的生氣了,這明擺著就是敲詐:“你的意思是,如果不加變電站,我們公司就會隨時停電,那還要什么專線專用,再說加變電站可以申請國家補(bǔ)貼,那里要我們出錢。”
王科長明顯沒想到,我會知道這些,還是極力地狡辯道:“變電站的補(bǔ)貼是國家給的,可你們占用國家資源,自然得交一定的費(fèi)用?!?p> 我沒在理他,而是看著鐘哥說:“這是市里的意思?黃總他知道嗎?”
鐘哥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阿飛,有些事情,不用講的那么明白,你就聽老哥的,好處少不了你的,再說都是國家的錢,你擔(dān)心個什么勁兒?”
我沒用一點(diǎn)心情再坐下去了,就喝了杯里的酒說:“各位,明天一早還得早起,我就先走了。”
鐘哥剛開始不讓走,看我很堅決,就讓毛毛送我,可毛毛是喝了酒的,而且喝了不少啊,那時候雖然沒有酒駕的說法,可的確不安全啊。
最后擰不過他們,只好坐上了毛毛的SUV,在還沒有播出《蝸居》的電視劇之前,大家對SUV還是很模糊的,還不知道一個男人一生之中一定要有一臺路虎的說法。所以,對于越野車SUV,還是很陌生的,只是覺得車非常的大,非常的寬。毛毛的車技是真沒得說,一路狂飆。等到了酒店門口,毛毛才吞吞吐吐地說:“其實,你不用太理會他們,就是嚇唬嚇唬人,真本事沒有,老想著騙錢,騙點(diǎn)是點(diǎn)?!?p> 我非常奇怪地望著毛毛問道:“他們不是市經(jīng)貿(mào)處的人嗎?不是電力局的人嗎?”
毛毛說:“他們這里面,只有我是正式編制的,鐘哥都下崗兩年了,經(jīng)貿(mào)處早就被市里取消掉了,廠里的事很復(fù)雜,你慢慢就知道了,我不是為你,我是為我老婆,她讓我告訴你的,你自己小心。”
毛毛走后,我站在門口好久,徹底地懵了,腦子里飛快的運(yùn)轉(zhuǎn)起來。
鐘哥一伙人是騙子,那么黃總為什么叫我接觸他們,是為了試探我?那協(xié)議到底是和誰簽,和誰簽才有效?這廠里到底有什么問題?好好的一個這么大的國營企業(yè),怎么說倒就倒?
雖然已經(jīng)很晚了,帶著疑問,我還是給黃總撥通了電話。黃總問我:“喝完酒了?怎么樣?”
我很平淡地說:“他們提的條件根本沒法簽協(xié)議,這樣搞下去,工廠根本沒法生產(chǎn)?!?p> 黃總又問我:“那你覺得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