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梵音不太喜歡雪,雖然這白茫茫的一片看起來確實不錯,可是第二天融雪的時候,那可真是冷的要命。
年前的第一場雪已經(jīng)下了,但是這仍然止不住她要賺錢的步伐。
國營飯店聘她當顧問的事兒家里人早就知道了,當聽到她說一個月能拿兩百塊錢的時候,唐家人震驚的不得了。
苻紅梅一臉不相信,哪有這么好的事兒?不得不承認她孫女做菜是一把好手,可是一個月啥都不干,就往那兒走上幾回,就能拿到兩百塊錢?
這么玄乎,別說想了,她做夢都不敢夢。
還是唐樂源一拍大腿,頭一回以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著他奶,“奶!說真的,如果我沒有在旁邊,如果我沒有目睹了整個過程的話,唐梵音要是這么跟我說,我也一定會認為她腦子被驢踢了!”
苻紅梅被雷劈了似的,琢磨著唐樂源這句話,“你,你的意思是?”
故作正經(jīng)的唐樂源,以一種堅定的目光看著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點頭。
苻紅梅張大了嘴巴,她孫女真的這么有本事,一個月兩百塊錢啊!那得多少張小票票啊!
唐梵音想想就好笑,她覺得她哥可能就是遺傳了她奶奶的,不然這戲精的模樣,總不會是憑空出來的吧?
唐樂源又跑魚塘去了,按他說的,今天不收網(wǎng)的話,網(wǎng)到的魚被凍死就可惜了。
唐梵音今天沒打算讓他陪著一起去鎮(zhèn)里,上回那事兒讓她到現(xiàn)在還心有余悸,沒有人陪著,她就帶上玉狐貍,這心倒也安穩(wěn)了不少。
出門的時候萌仔在后頭搖著尾巴,眼巴巴的看著她,還跑過來蹭著她的腳裸。
玉狐貍扒在她肩上,瞧著萌仔這可憐見的樣子,笑的可開心了,它能出去,這小豆丁可不行。
“汪……”委屈巴巴的萌仔。
唐梵音想往前走一步,它就跟著挪一步,最后她走的快了,急得小家伙張口咬住了她的褲腳,唐梵音怕摔著它,不敢用力。
她蹲下來,萌仔張大了眼睛看她,小嘴巴吐著舌頭哈氣,尾巴不停的晃著,很是乖巧。
“等你長大了,就帶你出去,萌仔乖?。 碧畦笠裘哪X袋,好像聽懂了她的話,小家伙倒也不鬧了,就站在原地看著她出去。
“這萌仔真可愛?!庇窈偱牧伺淖ψ?。
它自己也長的那個樣子,咋還說起萌仔了呢!唐梵音瞪了它一眼,沒說話。
有些玉狐貍在,一路上,唐梵音無所畏懼。
下雪的時候天是不太冷的,這雪就下了一個晚上,雪層也沒多厚,可是到國營飯店的時候,她還是累的腿腳發(fā)軟。
等賺了錢,她第一件事就是去買一輛自行車,天天這么走,且不說她累不累,就是路上浪費的時間啊,都快三小時了。
大清早的,國營飯店跟她那天來吃早飯的時候一個樣子,沒有幾個人。
這時候大多數(shù)人都還是習慣從家里帶早飯午飯的,或者直接在家吃了早再去上班,中午的時候應(yīng)付應(yīng)付,那天中午爆滿的情況應(yīng)該是個例外。
莊行峰重金聘她的緣由,她倒也能猜出那么一兩點,不愧是老道的生意人,這感覺真的靈敏,危機感也是真的強。
“你今天是來上班的吧?莊經(jīng)理已經(jīng)跟我說了。”唐梵音一進去,就有人看到她了,還是那個服務(wù)員姐姐,善意的朝她打了招呼。
“廚房在這邊,你跟我來。”
唐梵音跟著進了后廚,廚房還挺大的,盡管沒有后世那么有現(xiàn)代感,可是各種東西擺的整整齊齊的,看起來跟普通人家的廚房也差不多。
有兩個師傅正坐在凳子上閑聊呢,一個四十多歲的樣子,另一個年輕些的也有二十幾歲,兩人瞧見有人進來了,立刻止住了話頭。
“小溫,有客人來了嗎?”那年輕的師傅咧嘴,笑道。
溫雨搖了搖頭,這時候可沒有人,她進來只是帶后面這丫頭過來報道的,她往旁邊走了一步,把站在門口的唐梵音露了出來。
“我只是帶人過來的,喏,她就是經(jīng)理說的那個顧問。”
那人看到了唐梵音,笑容凝固,就那么僵硬在臉上,年紀大一些的那師傅聞言,抬頭一看,面色也開始變得非常不好看。
這就是經(jīng)理新聘來的顧問?這么?。窟@不是開玩笑嗎?
撐死不過十五歲,這么小的丫頭,能懂什么?
他們昨天收到消息,本來以為來的會是大師級的人物,結(jié)果今天一見人,卻是一個黃毛小丫頭。
兩個師傅自認自己廚藝不錯,經(jīng)理卻聘來一個丫頭片子“指導(dǎo)”他們,這啥事??!
這兩人都不說話了,唐梵音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己被排斥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但她沒有想到這里的師傅反應(yīng)會這么大。
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差,特別是在某一個領(lǐng)域做了很久的人,坐的時間長了,有些人習慣性的把自己所站的位置當成頂峰,認為這已經(jīng)是極佳了。
突然有一個人過來對他提個意見,他會下意識的覺得這人在對他指手畫腳,心情自然就不好了。
除非這人在這個領(lǐng)域已經(jīng)是相當有名氣了,那人才會去聽取一二,若是個無名小卒,那他會認為這人不知好歹,沒有資格。
唐梵音現(xiàn)在就屬于后者,是個無名小卒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比人家小了一兩輪的小姑娘,一來官還挺大的,人家不愿意也是正常的。
瞧著這倆人的模樣,唐梵音鴨梨山大?。?p> “我叫唐梵音,新來的美食顧問,以后會跟兩位師傅一起共事,多多指教?!碧畦笠舨]有把自己的姿態(tài)降下來,臉上笑容得體,語氣不卑不亢,半點情緒都沒有外顯。
她被聘來這兒是干實事的,管的就是廚房做菜這方面的,這低下來頭討好人家,人家只怕更不屑,那以后她還能做啥?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天狗天狗,tian到最后,一無所有。
兩個師傅沒有一個開口說話的,她也沒覺得什么,仍舊保持自己原來的那個樣子。
溫雨怕她尷尬,忙開口圓場子,“坐在凳子上的叔叔是馬師傅,我旁邊這個是林師傅,平日里人都挺好的……”
說到這,她也說不下去了,唐梵音頭上三根豎線都落了下來,這兩人這副表情,這么說真的合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