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興奮的鬼面人,眼神炙熱的盯著下方這兩道身影。
繼而大臂一展,袖袍無風(fēng)鼓蕩。
雨水瞬間炸裂。
濺射的水花化為一道道箭矢,從四面八方向兩人呼嘯而去。
赤驚山抬起一臂,腳底用力,那火紅袖袍內(nèi)命宮靈氣暴涌而出,宛若奔瀉的瀑布,瞬間淹沒了水花。
緊接著一抹寒光涌出。
周遭氣流寸寸炸裂,赤驚山的拳頭從寒光深處暴掠而去。
“何必呢,做這徒勞掙扎,又有何用?”
鬼面人一臉嘲諷,眼眸淡漠無比。
他翻手一按,身后惡鬼咆哮,白骨隱現(xiàn),吐出一柄漆黑如墨的幽深大刀。
大刀入手,冷眸居高臨視,嘴角發(fā)出一道如陰風(fēng)般滲人的笑聲。
“我還要借你的頭顱一用呢。”
話音剛落。
陰風(fēng)咆哮,席卷雨水,在那柄泛著幽深光澤的大刀上滌蕩四方。
那掠拳而來的赤驚山一臉凝重。
拳勢宛若驚雷落地,在四方奏響,不斷逼進(jìn)鬼面人。
“你這招,打的是什么垃圾拳頭?!?p> 那居高臨下的鬼面人,神情蔑視,嘴角嘲諷。
望著就要轟向自己眉心的赤驚山,他終是握緊了大刀。
氣勢在大刀入手的那一刻,
天翻地覆。
好似一尊從黃泉而來的絕世鬼王。
那陰測測的刀氣刺痛的讓赤驚山差點睜不開眼。
那恍若血海尸山中橫殺而出的恐怖刀意,奔潰了拳勢,蕩開掉命宮靈氣,最后砍向了赤驚山的頭部。
若不是赤驚山反應(yīng)迅速,在這一招之下,他便要尸首兩地,黯然死去。
饒是他避開的及時,但是他的手臂依舊被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
里面血肉模糊,白骨慘現(xiàn)。
殷紅的血液如泉水般爆涌而下,浸濕了整片衣衫。
赤驚山十分凝重的盯著鬼面人。
彼岸境。
而且是彼岸中期,甚至更強。
赤驚山在這一刻,心情跌落到谷底。
地藏使,還是一尊彼岸中期以上的地藏使,便是他再強,也不可能越階擊敗對方。
這不像那尊孱弱年邁的大妖。
每一位地藏使都是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廝殺,實力在同境修士中亦是出類拔萃,甚至越階挑戰(zhàn)。
這樣的強者,不是自己所能應(yīng)付的。
現(xiàn)在,只能和那一位白袍青年一起聯(lián)手,方可有一絲機會。
想到這里,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一道白袍青年身上。
這一望,差點讓他驚掉眼睛。
只見那地藏使的大刀從天而降。
像是天空的暴雷,炸裂四方,煞氣絕倫。
方圓數(shù)丈之內(nèi),雷電涌動,刀氣縱橫,一股泯滅一切的恐怖力量蕩漾開來。
那處在暴亂中央的劍無塵,大袖一揮。
暴掠的雷電,冷冽的刀意,滌蕩的煞氣。
所有所有的一切,在劍無塵的衣衫三寸處,分毫難進(jìn)。
隨著時間的推移,更是虛幻崩離,最后化為一片云煙。
沒有任何動作,輕松至極便化解了地藏使的攻擊。
這般情景,如何不然赤驚山驚訝。
當(dāng)然,那處在橫梁上的地藏使比赤驚山更加驚訝。
這招幾乎傾盡了他九層的力量竟然這般如水入大海,波瀾不驚。
他那藏在鬼面下的臉色,此刻驚疑不定,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忌憚。
不應(yīng)該啊。
明明只有命宮初期,怎么這般厲害?
是有什么神兵利器,宗門至寶?
地藏使想不通,神色更是漸漸陰沉起來。
一招未遂的地藏使深吸了一口氣,終是發(fā)狠了下來。
就算有什么底牌又如何,難道他沒有?
地藏使的眼眸冰冷無比,這下他動了真正的殺意。
全然沒有之前戲耍的心情。
刀忽然消失在手中。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赤色如燃的火焰,好似能焚燒萬物。
這位從黑暗深處來臨的地藏使,沒有修煉地淵的陰森法門,反而想要另辟蹊徑,修煉那至陰至陽的浮火天經(jīng)。
這浮火天經(jīng)非大毅力之人不可修。
修煉之中要承受堪比千刀萬剮、神魂剝離般的極端痛楚。
而這位地藏使不僅忍受這極端痛楚,還在浮火天經(jīng)的基礎(chǔ)上,引妖火入體。
這位地藏使在地淵中亦是一道另類存在。
實力更是在同境之上所向披靡。
地藏使望向手中這道赤色如燃的火焰,神情變得極度自信。
這道采自地淵深處,堪比彼岸境的妖火,被他熔煉了足足二十年,直到前些日子他才完全融于身軀之中。
這是他修煉成功以來的第一次出手。
無論這白袍青年有怎樣的底牌,都逃不過自己的妖火吞噬。
森然的笑容在這一刻終于清晰起來。
火,
猛然的炸裂,
洶洶烈烈,瞬間困住了劍無塵。
沒有任何招式,
就是大火洶洶,讓劍無塵無路可退,只能在大火中生死抵抗。
這道能夠?qū)⒈税吨衅跓芍貍难?,此刻卻詭異的往后倒卷,向四周驚恐逃竄。
只見,劍無塵攥緊了手掌,一抹難言的氣機從掌面,掠過手臂,穿過身軀,最后涌入到了命宮之上。
這座與神魂融為一體的命宮,是一顆如太白殺星般的慘白星宮。
神魂中,劍氣翻滾如驚龍,命宮璀璨若銀河。
在劍無塵一聲嘶吼下。
驚龍出世,命宮照耀。
一時間
劍無塵金光燦燦,一抹雪白的三寸劍鋒驀然出現(xiàn)在劍無塵的眉心之上。
風(fēng),從地面驟然刮起。
大風(fēng)呼嘯,吞沒著妖火。
那一抹三寸劍鋒像是暗夜中的流火,瞬間照耀了地藏使的眼睛。
劍鋒熄滅了妖火,白芒了視線。
像是古老的神兵利器,攪亂了地藏使的彼岸神橋,撕裂了對方的神魂。
天,忽然大暗。
漆黑如墨,一切變得混沌。
只剩下呼嘯的劍氣和那一抹冰冷的劍鋒。
意識在劍鋒的刺穿愈發(fā)的模糊,
鬼面碎裂開來,露出了一道極為年輕的俊朗面容。
可惜,雙眼瞪得極大,眼眸深處到處是一片驚駭之色。
地藏使從橫梁上無力的墜落在地上。
氣息全無,
死不瞑目。
周遭,一片寂靜。
赤驚山望向劍無塵,倒吸一口涼氣。
東境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這般人物?
這戰(zhàn)力恐怖的讓人絕望。
而此時此刻,劍無塵盯著那倒地隕落的地藏使,臉色變得有些慘白。
他望著那白皙的手掌,有些疑惑。
剛才那一抹三寸劍鋒,是那般的熟悉。
這是太白殺星的殺伐之氣,然而自己明明沒有了太白殺星,竟然還能生出這一抹三寸劍鋒。
劍無塵疑惑至極。
到最后,他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將思緒重新收斂了回來。
他把目光聚焦在了那處于驚訝之中的赤驚山兩人。
神色再度平淡,聲音醇厚。
“這里為何有這么多修行者?”
劍無塵其實一開始就很想問對方,然而一直被打擾。
這座處在普通百姓的客棧,所經(jīng)之人,全部都是修行者。
這很不正常。
劍無塵的話讓得赤驚山兩人的驚訝之色,緩緩?fù)嗜ァ?